郑老头还在地上跪着呢,郑老夫人也没扶,整个屋子里的人就这么看着谢砚,谢砚讪笑道:“这不是常规操作么?与其大家打口水仗,不如先验身份,再说权利。”
郑老夫人眼眸转动,正要说话,那个女人率先跳起来:“不行!”
呀,这不就暴露了?谢砚笑意挂在嘴角,那女人心里都打起鼓来了——【这哪杀出来的王八羔子,这么多事,一直以来老郑都没有怀疑过,要是一验,就完蛋了。】
这怎么还带骂人的呢,谢砚觉得这女人是真的得罪自己了,眼睛一眯,越发坚定。
“郑老,现在都有纷争了,将来更是扯不清楚的一团乱麻,所有事情都建立在一个大前提上,那就是这孩子确实是您和这位……嗯,”谢砚故意一顿:“亲生的。”
“所以要是亲生的有亲生的玩法,要不是,那就另说了。”谢砚反问:“您觉得呢?”
女人很想哭。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要升小学,郑老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世,还为自己人到老年还能喜得贵子骄傲得很,时间长了,她也不再提心吊胆,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孩子就是郑家的。
现在晴天一道霹雳打下来,一直以来的假象要被揭破。
谢砚的脑子现在有点污,不算百分百,他自认为还是君子之流,偶尔看看小动作电影。
他不算个老司机,就是单纯觉得郑老这个年纪,为什么就没怀疑过自己小蝌蚪的质量。
谢砚一边想,一边把郑老扶起来,郑老头抓住他的膀子,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过来,眼睛看着女人:“为什么不行?”
这就对了嘛,谢砚险些泪流满面,这不就开窍了嘛,对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所以,你说说看,为什么不行?”郑老夫人体会到了其中意思:“这孩子要真是老郑的,也是流着老郑的血,等他百年以后,分他一份也可以,但要不是……”
“这笔账老郑自己和你算吧。”
女人后悔得恨不得捶心窝子,这张破嘴怎么就这么快!
谢砚乐呵呵地体会到郑老夫人的意思:“有理腰才能挺得直,郑老,您说对不对?”
郑老早就陷入了思考,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剩下多少活头的他要说糊涂肯定不至于啊。
女人刚才的反应太快太真实,他想替她找理由都不可能,现在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的头顶,但是,那里肯定都绿油油了,谢砚这小子一直压不住嘴角,他则是欲哭无泪。
“那就验吧。”郑老已经警觉了:“验完证明是我老郑家的孩子再说剩下的事!”
女人奋起反抗:“这就是你的孩子,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你不信我?”
郑老坚持:“口说无凭,验证报告出来就一清二楚。“
“姓郑的,你太没有良心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着你一个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我图什么呀,你现在这么对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女人悄悄地掐了一把孩子的胳膊,本来就被吓坏了的小男孩哇地一声哭起来:“爸爸。”
谢砚被这番操作气笑了,乐呵呵地说道:“这位姐姐说跟着郑老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这话可不能说早了,不就取根头发或剪个指甲的事,你要不敢,就是有鬼。”
“你闭嘴!”女人觉得就是这个毛头小子提醒了郑老,朝郑老娇嗔道:“我真是清白的。”
谢砚很惊异:“真清白就验呗。”
“验?为什么要验,这孩子怎么来的,我和老郑作为当事人最清楚,怎么生孩子的难道还不清楚吗?不就是那点事,怎么,还要我和老郑给你演练一遍?”
谢砚忍不住rua了一声,满屋的人都黑了脸,包括郑老。
【验,验就完蛋!】
女人心中惨嚎,突然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老郑,你要信我们啊。”
“爸,爸爸……”长得浓眉大眼的孩子哭起来,伸手去拉郑老的袖子。
郑老的心瞬间软了,这可是他的幺儿呀,不过,谢砚一听到郑老心软,立马就凑过去看那孩子的长相:“嗯,这面相还真不错,就是这眉形又不像妈,也不像爸。”
“是个剑眉,还有这眼睛,眼角上挑,这也不随爸妈,是自己一个长相了。”
郑老的心立马硬回去了,从前看小幺儿哪哪都顺眼,这长相多周正啊,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谢砚的话有了别的想法,怎么看都觉得谢砚说得对,这孩子没一点像自己的。
满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孩子身上,在这么多人的打量下,孩子吓得埋下了头。
啪地一声,老郑拍着大腿道:“验,一定要验!”
咚,那女人突然一头栽到地上,谢砚还以为她是装的,过去一看,嗨,真吓晕了。
郑老夫人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拦亲子鉴定了。
“去验吧,多找几家,有加急走加急。”郑老夫人说道。
她心里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情,听着郑老夫人的心声,谢砚眉头皱起,心中叹息。
走最快的加急通道也要三到六小时,不同的机构时间不同,最重要是保证送检的样本不受污染,女人晕了也好,取样的时候没阻力。
现场其实有些尴尬,取完样,郑老不放心,亲自和大儿子去送检,剩下的人把女人安置在沙发上,还要照顾那个小不点。
郑老夫人看谢砚的表情也猜到几分,这孩子的性子随了去世的谢老头,还是很正直的。
“让你看笑话了。”郑老夫人摇着头说道:“为了给那个孩子买学区房,老郑把玳瑁都给处理了,还瞒着我们,要不是我临时清点保险柜,这事还曝不出来。”
敢情那玳瑁成导火索了。
谢砚觉得自己也算是知情不报,面对郑老夫人无地自容,这事情曝雷了也好,纸是包不住火的,但偏偏这事情还有些巧,通过听心声知道郑老是给别人养了儿子,绿帽子一戴多年。
这事情也算是有了转机,今天算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事情能顺当解决了,这叫什么,天不亡郑老也,就是可惜,谢砚看着面色平静的郑老夫人——言奶奶铁了心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