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恢复行动力的水天使,循着进化本能朝NERV总部突进,猩红眼眸中骤然射出灼热的破坏光线。
地表瞬间炸开十字星状的光辉,那是使徒攻击留下的毁灭性痕迹,刺耳的警报声随即在总部内部回荡。
“警告!第一层第八号装甲板损坏!”
赤木律子快步走到碇真嗣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去驾驶EVA初号机。”
“别逃避自己的使命,”御神言的声音紧随其后,目光牢牢锁定少年,“去驾驶EVA初号机。”
碇真嗣猛地攥紧拳头,声音带着颤抖的委屈:“你们说的我完全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我来这里只是想和父亲再见一面,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为什么非要我背负这种命运去战斗!”
碇源堂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他对着通讯器冷哼一声:“啧,冬月,去叫醒丽。这个家伙,完全不行。”
显示器那头的冬月迟疑了一瞬,还是立刻起身行动。赤木律子投来失望的一瞥,对着控制台下令:“EVA初号机,切换成零模式再启动。”
与此同时,碇源堂的目光扫过显示器里的御神言,心底暗忖:这个SEELE派来的监视者,行事莫名其妙,恐怕会阻碍计划……得找个机会除掉他。
葛城美里暗中松了口气,可一想到绫波丽的伤势,又瞬间陷入焦虑。她捂着头,满心苦涩:把战斗推给这些孩子的大人,真是肮脏。
碇真嗣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指尖泛白。
片刻后,几名医务人员推着病床匆匆赶来,绫波丽躺在上面,蓝发下的脸庞毫无血色,身上还裹着厚重的绷带。看着少女从面前经过,碇真嗣心底涌上一阵心疼与怜悯,同时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现在是什么感觉?”御神言的声音打破沉默,“看着重伤的少女替你去战斗,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后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
“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驾驶!”碇真嗣猛地抬头反驳,眼眶泛红,“我不是什么命定之人,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配角,是聚光灯外只会鼓掌的观众而已!”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你就是天命所归。”
御神言缓缓抬起手,开始倒数。
“三。”
轰隆隆——!
水天使的破坏光线再度穿透地表,击穿层层装甲板,十字星的光芒在地下城市中刺眼绽放,碎石簌簌落下。
“二。”
更多建筑物残骸轰然坠落,控制台的警报声愈发尖锐,地面开始剧烈震颤。
“一。”
冲击波瞬间扩散到这里!绫波丽连人带床被震倒在地,碇真嗣头顶的照明设备也猛地脱落,朝着他砸来。
“小心!”葛城美里失声大喊,下意识就要冲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迹骤然发生——
EVA初号机毫无征兆地动了!它缓缓抬起巨大的手掌,稳稳护住了下方的碇真嗣。
另一边的御神言则显得从容,眼看照明设备朝自己砸来,他仅后退一步便轻松躲开。而被弹开的设备重重撞在碇源堂面前的玻璃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无视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关于初号机不可能自主性的的惊呼,御神言走到抱头蹲在地上的碇真嗣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重量:“现在,决定好要驾驶EVA初号机了吗?”
轰隆隆——!
又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仿佛在催促着少年的答案。
碇真嗣猛地回过神,伸手抱起仍在痛苦颤抖的绫波丽,目光转向不远处静静矗立的EVA初号机,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能逃避命运,不能逃避命运……”声音从最初的微弱,渐渐变得坚定。
……
指挥室里,机械提示音清晰回荡,每一条指令都在推动EVA初号机的启动进程:
“冷却完毕,完成右腕的重新固定,机体内所有接触无误。”
“开放脊椎传导系统,准备连接。插头固定完毕,开始第一次接触。”
“插入栓注水。”
“主电源接通,动力传送至所有回路,进行第二次接触。同步率43.3%,谐波均为正常值,没有失控现象,准备发射。”
御神言站在指挥台前,目光落在同步率数值上,心中暗道:“果然,心之壁进一步封锁、与常人差异加深后,同步率真的上升了——原本该是41.3%才对。”
紧接着,发射指令接连下达:
“第1锁定栓释放,确认解除。脐带式管线桥开始移动。第2锁定栓释放。第1拘束器移除,以及第2拘束器移除。发射。”
随着发射装置启动,EVA初号机如同苏醒的巨兽,从地下基地迅速抬升,最终稳稳矗立在地表。插入栓内,浸泡在LcL液体中的碇真嗣并未受G力影响,可当他透过观察窗望向月夜——街道尽头的大楼旁,使徒“水天使”的墨绿色躯体缓缓显露,修长的四肢、鲜红的核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远处,水天使似乎也察觉到了初号机的存在,头部微微转动,眼部闪过危险的红光,一场关乎人类存亡的战斗,即将在这月光下拉开序幕。
指挥室里,葛城美里迅速调整好心态,对着通讯器沉声下令:“最终安全装置,解除!EVA初号机,出击!”
随着指令下达,EVA初号机从弹射器上脱离,稳稳落在地表。插入栓内,碇真嗣看着前方逐渐逼近的“水天使”,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操控这台庞然大物。
“想象,你行走的模样。”御神言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传来,“把EVA初号机当成你自己的身体,它会根据你的神经讯号行动。”
赤木律子不满地盯着御神言,暗自思忖:“这个空降的副司令,是想插手指挥权吗?”
碇真嗣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不能逃避”,随后试着想象自己迈步的动作。EVA初号机果然动了起来,可他心中对战斗的恐惧、对未知敌人的恐惧,却让他下意识想要退缩——前进的念头与逃避的本能在脑海中激烈冲突,导致踏出一步的EVA初号机重心不稳,竟像个刚学步的婴儿般,重重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