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天使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下一秒,大量赤红的血液从其伤口喷涌而出,如同倒灌的血色大海,瞬间淹没了废墟中的街道。粘稠的液体顺着裂缝流淌,填满了之前被能量攻击砸出的巨坑,连城市的排水系统都在瞬间瘫痪——如此庞大的出血量,早已超出了系统的承载极限。
地表之下的 NERV总部,血色渗透过层层防护,将地下通道的墙壁染成暗红,连原本清澈的应急水源都被浸染。万幸的是,使徒的血液并未携带污染物质,否则光是这残留的“尸骸”,就足以让第三新东京彻底沦为死城。
碇真嗣走出初号机的插入栓,脱下沾着汗水的作战服,换上校服时,仍觉得浑身像浸泡在血水中,那股粘稠的触感仿佛刻进了皮肤。他走到出口,就看到御神言靠在车旁,白大褂上沾着少许血渍,却依旧笑得轻松:“做得不错,真嗣。”
他又看向一旁的绫波丽和明日香,补充道:“你们两个也一样。难得我大方一次,要不要一起去吃顿好的?”
明日香立刻警惕地挑眉:“别又是路边的关东煮,我可不吃那种廉价货。”
“放心,招待明日香大小姐,当然要去高级酒店。”御神言打开车门,“不过第三新东京已经没什么像样的地方了,得开车出市区。”
三人坐上车辆,很快消失在废墟的尽头。而指挥室里,葛城美里拿着一叠灾后报告,四处寻找御神言的身影——她本想让他帮忙处理措施制定、报告批阅的工作,却没想到对方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空荡荡的办公室。
遥远的南极,碇源堂站在考察船的甲板上,听着手下汇报第三新东京的战况。当听到“碇真嗣与御神言走得极近,绫波丽和明日香也常与其同行”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越来越脱离控制了。”碇源堂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栏杆,“御神言那个家伙,分明是在故意干扰计划。绫波丽和明日香若被他影响,关键时刻很可能会破坏我的布局。”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冬月下令:“通知总部,启动‘傀儡系统’计划。EVA的控制权,绝不能落在不可控的人手里。”
冬月微微颔首,没有多问——他清楚,傀儡系统是碇源堂为“人类补完计划”准备的后手,一旦启动,驾驶员将失去对 EVA的主导权,沦为系统操控的“工具”。这一步棋,碇源堂早已准备许久,如今不过是提前按下了启动键。
第二天清晨,NERV总部的测试室内,赤木律子调试着设备,屏幕上显示着“零号机与初号机互换驾驶员测试”的字样。明日香站在一旁,双手叉腰,不满地问道:“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测试?我也要换吗?”
“难得你希望别人驾驶二号机?”赤木律子抬眼看向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明日香立刻摇头:“当然不要!我的二号机,只有我能驾驶!”她嘴上强硬,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同步率下降的事,让她对“被替换”格外敏感。
测试开始前,一名操作员突然报告:“水底 EVA模拟体实验区域,第 87层蛋白壁出现异常波动!”
“应该是之前的模拟试验残留未清理干净,不影响测试。”赤木律子看了眼数据,挥手示意继续。
碇真嗣坐进零号机的插入栓,LcL液体包裹身体的瞬间,他突然愣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不是气味,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经过御神言的 At立场特训后,他对“心之壁”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此刻他能清晰地察觉到,零号机内部,存在着与绫波丽极其相似的 At立场波动。
“这不是错觉……”碇真嗣刚想确认,那股立场突然主动向他靠近。下一秒,大量的情报如同潮水般,顺着他展开的 At立场涌入脑海——那不是刻意的“入侵”,更像是一种渴望“接触”的信号,却在无形中打破了他的“心之壁”。
属于绫波丽的想法、记忆碎片、甚至是细微的情绪,开始在他的意识中蔓延。测试室内的屏幕上,零号机的同步率突然飙升,随后又剧烈波动。碇真嗣的眼前,浮现出绫波丽的幻影——对方笑着,眼神却空洞得让人心慌。
这笑容,让他瞬间联想到之前在地下培养皿中看到的场景:一排排装着绫波丽克隆体的容器,那些没有生命的“复制品”,脸上也带着相似的、毫无温度的笑容。
“难道……”碇真嗣的心脏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零号机里的立场,是之前死去的绫波丽留下的?那些被消耗在战斗中的克隆体,她们的灵魂和肉体记忆,都残留在了零号机里?”
因为他不是绫波丽,不是“同类”,这些残留的意识才将他视作“异物”,用最原始的方式向他“涌来”——不是攻击,而是绝望的、想要被“感知”的呐喊。
插入栓内,碇真嗣的额头渗出冷汗,意识像被浓雾包裹般逐渐模糊。零号机的躯体在外部剧烈颤抖,金属关节发出 “嘎吱” 的悲鸣,周身的 At 立场忽明忽暗,金色光膜上的裂痕不断蔓延,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
指挥室里,赤木律子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脸色瞬间凝重到极致:“快停止测试!立刻切断同步链接!再晚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