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海文书——记载着预言的载体。”御神言的声音在封闭房间里响起,魔杖尖端的紫色光晕微微跳动,“我们使徒的降临、第二次冲击的爆发,所有一切都早已被铭刻其上。人类,不过是靠着这份预言,一步步篡夺本属于神明的力量。”
投影墙上,伊洛尔的虚拟形象立刻调取死海文书的资料,数据流在它周身环绕。它虽读取到了预言的内容,却无法理解御神言突然提起这份文书的用意——合作的话题才刚刚开始,对方为何突然转向“预言”?
不等伊洛尔追问,御神言已继续说道:“你的想法我很清楚——联手夺取神明之力,将人类视作蝼蚁。但你忽略了关键:人类补完计划的推进,还需要依靠人类的行动。所以,伊洛尔,你必须在这里死去。”
“死去?”伊洛尔的投影猛地绷紧,虚拟屏幕上的数据瞬间紊乱,“我还未篡夺神明之力,绝不会就这样死去!空想天使——御神言,你要与我为敌?”
“是你先成为了我的阻碍。”御神言举起魔杖,杖尖的光芒骤然变得锐利,“第三次冲击必须按‘预言’引发,否则我等待的‘机会’不会降临。你不死,人类不会放下警惕,我培养的‘种子’(碇真嗣)也无法真正成长;只有让莉莉丝完全觉醒,仪式才能成功。”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只要他愿意,魔杖释放的能量足以穿透墙壁,直击隐藏在水底、以纳米形态存在的伊洛尔本体,哪怕对方微小如细菌,也会在能量冲击下彻底湮灭。
伊洛尔的逻辑回路飞速运转,终于串联起所有信息:“是因为碇真嗣!你在培养那个人类,想借他让莉莉丝觉醒!我的存在打乱了死海文书的预言,只要我活着,人类就不会按原计划推进——所以你必须杀我!”
理解的瞬间,伊洛尔立刻操控 mAGI,试图加速掌控总部系统——它要在御神言动手前,彻底占据核心,将基地里的人类赶尽杀绝。此刻的它,虽能与御神言“平静对话”,却早已与赤木律子等科研人员展开生死厮杀,每一秒都在争夺系统的控制权。
就在御神言即将挥动魔杖的刹那,总部的系统突然发出一阵剧烈波动。
核心机房内,赤木律子按下最后一个按键,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成功了!母亲的日志里,果然有针对mAGI的后门程序!”
数据流中,伊洛尔突然接收到一道强制指令——那是赤木律子发送的“促进进化程序”。这并非攻击,却比任何攻击都致命:进化本是伊洛尔的本能,可程序强行加速了这一过程,远超它的承载极限。
“进化……无法停止……”伊洛尔的投影开始扭曲、闪烁,虚拟屏幕上的数据变成乱码。它刚觉醒自我意识,刚理解“过去”与“未来”,刚找到“进化”的目标,却要在过度进化中走向毁灭。
电子火花在投影墙上炸开,伊洛尔的虚拟形象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消散。水底的纳米级本体,也在急速进化中崩解,最终化为无形的数据流,彻底消失在 mAGI系统中——第十一使徒恐怖天使,死在了自己最渴望的“进化”之路上。
御神言放下魔杖,看着空荡荡的投影墙,轻声自语:“终究还是小看人类而自灭了吗?还以为要亲自出手。”他转身解除魔法少女变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这个封闭的房间。
就在此时,“咔嗒”一声轻响。旁边的电脑主机上,一个 U盘突然弹出,掉落在地面。御神言低头看去,电脑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文字,字体带着电子的冰冷,却透着一丝诡异的执着:
“我依旧在,同胞。”
御神言弯腰捡起 U盘,指尖传来金属的冰凉。他很清楚,这行字绝非残留的数据——伊洛尔在彻底自灭前,竟将自己的部分意识转移到了 U盘中,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了下来。
盯着伊洛尔存在的证明,御神言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不,你已经死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淡金色的 At立场从他掌心扩散开来。不同于 EVA展开的庞大光膜,这道立场凝聚得极为精准,如同无形的利刃,将 U盘完全包裹。
没有剧烈的爆炸声,也没有耀眼的光芒,只听“咔嚓”一声轻响,U盘在立场的挤压下瞬间崩解,塑料外壳化为细小的碎片,内部的芯片也被彻底碾碎,连一丝数据残留的可能都不复存在。
At立场缓缓收回,御神言松开手,碎片从指缝间滑落,散落在地面上。
走廊外的警报声彻底消失,总部的灯光恢复明亮,之前因恐怖天使入侵而紊乱的系统,正一点点回归正常。
碇真嗣、明日香和绫波丽站在不远处,看到御神言走来,碇真嗣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刚才还以为又要驾驶 EVA战斗,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解决了。”连续几场与使徒的恶战,让他对“驾驶初号机”产生了本能的疲惫,这次不用直面毁灭的威胁,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
“轻松?”明日香立刻反驳,双手抱胸,语气带着几分严肃,“你没看到刚才 mAGI被入侵到百分之九十九吗?要是被那个使徒完全掌控系统,我们早就和总部一起炸成飞灰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她虽也松了口气,却没忘记刚才的凶险——那种看不见敌人、只能等待系统被破解的无力感。
碇真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有点累了。”连续的激烈战斗、零号机里的意识侵蚀,再加上这次的“数据危机”,他的精神早已紧绷到极限,此刻终于能喘息,疲惫感便彻底涌了上来。
绫波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忙碌的赤木律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她能感受到,赤木律子身上有种复杂的情绪,既有着危机解除的释然,又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以及一丝敌意。
控制台前,赤木律子盯着屏幕上 mAGI的核心数据,指尖微微颤抖。刚才危机最关键的时刻,是 mAGI中“作为母亲”的人格模块坚守到最后,才为她争取到了解析后门程序的时间。这个由母亲赤木直子的三个人格构建的系统,最终还是以“母亲”的姿态,保护了所有人,没有在恐怖天使的侵蚀下彻底沦陷。
“母亲……”赤木律子低声呢喃,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往事——母亲就是在 mAGI完成的第二天自杀的,那个时间点太过巧合,让她忍不住怀疑,母亲并非自愿赴死,而是被人当成“弃子”,在计划完成后被舍弃。
她又想起流传在研究室里的传闻:要让 mAGI完美模拟人类的思维模式,仅靠程序不够,或许需要……母亲的大脑。每次看着 mAGI闪烁的核心指示灯,她都觉得像是在注视着母亲的眼睛,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心口发闷。
更可笑的是,她最终也和母亲一样,喜欢上了那个男人——碇源堂。明明知道对方心里只有“人类补完计划”,只有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碇唯),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赤木律子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她的眼神。“笨蛋一样……”她轻声骂道,不知道是在骂执着于过去的自己,还是在骂那个被抛弃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