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废墟中,三道身影突然闪现。三人穿着的杀戮都市强化服不断流淌着透明液体,表面的光泽逐渐黯淡,隐身功能彻底失效——这是强化服抵达极限的征兆。
“还好绮力反应快……”雾牙喘着粗气,擦去嘴角的血迹,“S2机关爆炸前弹出驾驶舱,靠你的防御屏障才活下来。”
绮力点点头,脸色苍白:“NERV总部已经彻底混乱,我们暂时安全了。”
三人相互搀扶着,消失在夜色中。
病房里,碇真嗣缓缓睁开眼睛,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可身边却空无一人——没有葛城美里的担忧,没有绫波丽的沉默,也没有御神言的沉稳身影。他动了动手指,浑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爆炸前的最后一幕:渚薰展开At立场挡在他身前,御神言的紫色魔法光芒在混乱中一闪而逝,随后便是无尽的炽热与黑暗。
“御神司令……渚薰……”碇真嗣的声音带着颤抖,悲伤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蜷缩起身体,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砸在洁白的床单上。
距离上一次这样痛哭,仿佛已是遥远的过去——一直以来,御神言的存在就像定心丸,只要有那个人在,再棘手的困境似乎都能被解决,可现在,那个能给他安全感的人,却永远消失在了爆炸里。
空旷的病房里,只剩下压抑的哭声,在寂静中不断回荡。
病房门外,葛城美里攥紧拳头,脚步停在原地。她刚从混乱的总部赶来,却只能隔着门板听见里面压抑的哭声,终究没有推门进去——此刻的碇真嗣,需要的或许不是安慰,而是独处的空间。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海里不断闪过如果自己当时在指挥室,是否能阻止这场灾难的念头,愧疚像藤蔓般缠绕住心脏。
哭泣过后的病房里,死寂笼罩着一切。碇真嗣瘫坐在床上,心中满是空洞的茫然,可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御神言的话语——那些关于“责任”与“为守护而战”的教导,像微弱的光,勉强撑起他沉重的躯体。他拔掉身上的检测仪器,针头扯出皮肤时的刺痛都变得麻木,此刻他只想找个人,好好倾诉积压在心底的恐惧。
踉跄着穿过走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直到站在明日香的病房门前,他才停下脚步。推开门,看到依旧躺在病床上、毫无动静的明日香,碇真嗣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他跪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明日香的手,那双手冰凉得让人心慌,他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仿佛在向神明祈祷。
“明日香……”他的声音带着未散的哭腔,泪水又忍不住涌出,“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可又不能停下……为了世界,为了大家,这担子好沉……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战斗了。”他哽咽着,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御神司令走了,绫波也不见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要开EVA……我好害怕,这样软弱的我,真的能挡住末日吗?”
“你是我女朋友啊,明日香……帮帮我,拜托了。”他祈求着奇迹,哪怕只是一丝回应,也能让他稍微站稳。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却带着力量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抹去了他的眼泪。碇真嗣猛地抬头,撞进明日香睁开的、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眸里。
“笨蛋真嗣。”明日香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到最后还是要靠我吗?放心,我会陪你一起。”
短短一句话,像一道光刺破了碇真嗣心中的黑暗。他看着眼前苏醒的明日香,突然觉得原本灰暗的世界重新染上了色彩,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放松,眼泪再次落下,这一次却带着失而复得的暖意。
与此同时,第三新东京市的医院废墟里,御神言缓缓睁开眼睛。浑身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环顾四周,断壁残垣间散落着医疗器材,地表城市因使徒袭击早已沦为废墟。身上的绷带缠绕得十分熟练,显然是有人精心处理过。他转头看向旁边的病床,渚薰还未苏醒,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却显示生命体征平稳。
“吱呀——”病房门被推开,加持良治举着文件夹走进来,看到御神言清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御神司令不仅是NERV的高层,还是‘空想天使’。我该感谢你之前的不杀之恩,还是埋怨你夺走了我手里的亚当?”
御神言此刻仍维持着魔法少女的姿态,清脆悦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弱,却直接无视了他的调侃:“当时的情况,轮不到你插手。我们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啧啧,真不习惯你这娇滴滴的声线。”加持良治笑着调侃,见御神言指尖凝聚起淡紫色魔力光束,立刻举手投降,“别激动,是绫波丽带你们来的。她用At立场护住了你们,我只是找了这个藏身地,做了些基础治疗,你们能活下来,主要靠自身恢复力。”
御神言垂下眼,心中了然——应该是莉莉丝的灵魂容器(绫波丽)与亚当的灵魂容器(渚薰)产生接触,让绫波丽彻底觉醒,才能释放出足以抵御S2机关爆炸的At立场。他看向窗外的废墟,暗自感叹:这一次,真是彻头彻尾的完败。
短暂的休养生息,终究抵不过世界前进的齿轮。初号机与二号机还在维修厂的支架上泛着冷光,第三新东京市的废墟上空,却突然掠过刺耳的破空声——不是使徒的嘶吼,而是人类自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