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个体的残骸在地面抽搐,驾驶舱内只剩下雾牙的喘息声。他看着化作尘埃的琴欣、残躯破碎的绮力,感受着生命力从指尖飞速流逝——最后一个同伴也消失了,任务彻底失败,自己终究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哈啊……哈啊啊啊——!”绝望的怒吼从驾驶舱中爆发,雾牙的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他猛地攥紧操纵杆,将灵魂与记忆尽数注入λ-driver系统,“燃烧吧,我的记忆,我的灵魂,将一切夺走,然后带着我们敌人一起毁灭吧!把你们都拖进深渊!”
虚弦斥力场骤然爆发,以番外个体为中心扩散开来。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雷电如同银蛇般在云层中穿梭,大地开始剧烈震颤,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御神言操控三号机想要发动最后一击,却被斥力场死死挡住,机体在无形的屏障前寸步难行。
“我在地狱等你,御神言!”雾牙的声音带着最后的诅咒,响彻战场。下一秒,白色的破灭光芒从番外个体体内爆发,如同太阳般刺眼的能量冲击波席卷一切——岩石被气化,地面被硬生生瓦解出巨大的深坑,空气在高温中扭曲,连远处的云层都被震散。
爆炸的光芒逐渐消散,战场只剩下一片焦土。三号机周身的At立场缓缓收起,机体悬浮在半空中,金色的光羽在周身闪烁。御神言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大坑,眼神冰冷,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不知所谓的家伙,你们自己下地狱就好。”
他操控三号机转身,望向初号机所在的方向——那里,第三次冲击的光芒正愈发炽烈,世界的命运,正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
中央教条区域的灯光忽明忽暗,赤木律子握着亚当胚胎容器的手微微颤抖,胚胎在她掌心泛着微弱的红光,映出她眼底翻滚的病态疯狂。
尘封的大门缓缓开启,碇源堂带着穿校服的绫波丽走进来,步伐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下一刻。
赤木律子瞬间举枪对准碇源堂,枪口的黑洞直抵他的心脏方向。碇源堂也不慌不忙掏出手枪,冰冷的枪口指向她的额头,两人在空旷的教条区对峙,空气仿佛凝固成铁。
“现在是什么感觉?”赤木律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你的计划全毁了,能让你起死回生的亚当胚胎在我手里——怎么样,要祈求我的原谅吗?”
“祈求原谅?”碇源堂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一丝轻蔑,“我有什么错?不过是你像你母亲一样,烦人死缠烂打罢了。作为棋子就要身为棋子的觉悟,把东西交出来,你就没用了。”
“事到如今还这副态度……哈哈哈哈!”赤木律子突然狂笑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你好像还没看清状况!”
“那就开枪。”碇源堂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冷得像冰。
“你以为我不敢吗?!”赤木律子歇斯底里地嘶吼,手指死死按在扳机上——两声枪响几乎同时炸响,回音在教条区里反复回荡。赤木律子捂着胸口倒下,鲜血从指缝中疯狂涌出,染红了白色的实验服;碇源堂的脚边溅起一缕烟尘,子弹擦着他的裤腿射入地面,留下一个漆黑的弹孔。
胸口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刀片,可赤木律子更痛的是心脏——她看着碇源堂一步步走近,弯腰捡起地上的亚当胚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她只是路边的垃圾。“你……喜欢过我吗?”她咳出一口鲜血,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碇源堂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从来没有。”
“果然……如此……哈哈哈……”赤木律子的笑声越来越轻,最终化作一声微弱的叹息,眼睛失去了所有光彩。
碇源堂将亚当胚胎按在掌心,胚胎瞬间融入他的皮肤,手臂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他成为了开启补完计划的钥匙。他转向绫波丽,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急切:“现在到了应许之时,让黑之月归于天上,指引灵魂归一,完成创世纪的伟业。”他的右手猛地探入绫波丽体内,亚当的力量与莉莉丝的容器开始接触,仪式的光芒在教条区扩散。
只要操控补完计划,碇唯就能回到他身边——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走过无数年,可就在这时,地动山摇突然袭来,神明般的威压笼罩整个空间。碇真嗣的痛苦、愤怒、杀意顺着At立场的波动传来,每一丝情绪都像重锤,砸在绫波丽的意识深处。
“呃!”绫波丽突然抬手,切断了碇源堂探入体内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碇源堂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看着绫波丽,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崩溃——只差一步,他就能见到碇唯,计划怎么会突然失控?“为什么拒绝我,莉莉丝?”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我才是计划的主导者!”
绫波丽的眼神逐渐清明,她看向教条区外,那里传来碇真嗣的情绪波动,温暖而急切。“碇真嗣在呼唤,”她轻声说道,语气坚定,“我要到他的身边。”
中央教条区的LcL海翻涌着橙色浪潮,绫波丽的身体缓缓悬浮,朝着十字架上束缚的莉莉丝飘去。她的裙摆随气流轻动,声音平静却带着归乡般的笃定:“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莉莉丝的回应化作意念,直接回荡在教条区的每个角落。话音落下的瞬间,绫波丽的身体化作光点,尽数融入莉莉丝臃肿的躯体——束缚十字架的锁链骤然崩裂,莉莉丝庞大的身躯挣脱禁锢,如同挣脱蛋壳的生命,缓缓落入下方的LcL海。
橙色液体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赤木律子的尸体被浪涛裹挟,在莉莉丝身前翻滚。
下一秒,莉莉丝脸上那覆盖七只眼的面具碎裂脱落,露出与绫波丽一模一样的面容;她臃肿的躯体开始收缩、重塑,朝着绫波丽的形态靠拢,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当她完全站立时,躯体已冲破教条区的穹顶,成为顶天立地的存在,纯白的肌肤在昏暗的战场中泛着圣洁却冰冷的光泽。
莉莉丝缓缓抬起右手,纯白的指尖划过战场上方。那些尚未死去的人类,无论是挣扎的士兵、喘息的伤员,还是躲藏的平民,都在指尖扫过的瞬间僵住——一种触及灵魂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仿佛高维存在的指尖拂过低维世界的尘埃。
“啊——!”凄厉的悲鸣从人群中爆发。没有人能理解眼前的景象:莉莉丝的躯体庞大到超出视觉极限,轮廓在空气中微微扭曲,如同随时会消散的投影,却又带着碾压一切的实体威压;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认知的颠覆,大脑无法处理这“不可名状”的景象,精神防线在瞬间崩塌。
哀嚎声此起彼伏,有人蜷缩在地疯狂颤抖,有人睁大眼睛失去焦距,还有人试图逃跑,却在迈出脚步的瞬间瘫倒——莉莉丝如同降临凡间的高维神只,她的矗立本身,就是对人类认知与精神的终极冲击,让所有目睹者在绝对的存在面前,彻底沦为渺小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