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乎见大势已去,发出绝望的尖啸,双翼急振欲逃。“哪里走!” 林芷蓉娇叱,幻影风云扇猛地一挥!“幻锁乾坤!” 无数道由云雾构成的虚幻锁链凭空出现,层层缠绕,瞬间将因乎牢牢禁锢在原地!“火莲?焚天烬!” 林轩抓住机会,将全身火焰之力尽数灌注于长枪!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白色的火焰射线破空而出,精准地洞穿了被锁链束缚的因乎胸口!
“凤陨!” 熙娆的金箭紧随而至,带着净化与终结的光芒,钉入了因乎的眉心!“呃啊!” 因乎的身躯剧烈颤抖,如同破碎的瓷器般布满裂痕,最终在火焰与金光的双重冲击下,化作漫天冰蓝色的寒气碎片,彻底消散。
死寂。只有传送法阵微弱的光芒在闪烁,以及众人粗重的喘息声。神力消散的余波还在震荡,山顶几乎被夷平。“咳…咳…结束了?” 林轩拄着枪,小脸煞白,显然透支严重。“应该是…” 敖烁收回冰魄翻天戟,戟身光芒略显黯淡,他环视四周,确认再无神威残留。秦薇迅速上前,为众人分发丹药疗伤驱除寒气旱气的残余影响。
“呼…累死本公子了…这弑神的活儿,太耗蓝了…回头得找画师加钱…” 颜润城喘着粗气,屠龙剑的金光收敛,但眼神灼灼地盯着那光芒越来越盛的传送法阵。他疲惫的脸上终于绽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兄弟们,姐妹们!咱们…回家了!”金色的符文光门稳定下来,散发出温和而强大的吸力。带着苦战后的疲惫、伤痛,以及对归乡的无限渴望,众人互相搀扶着,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片温暖的金光之中。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传送都要强烈。当眩晕感消失,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时,所有人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笑容,瞬间冻结。眼前的世界,一片令人窒息的纯白。
脚下是光滑如镜的白色大地,倒映着他们惊愕僵硬的身影。头顶是无垠的、散发着苍白死光的“天穹”,没有日月星辰,没有云彩,只有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绝对的苍白。空气沉闷稀薄,如同凝固的胶质。远处,几座扭曲得不成比例的、如同随意涂抹的墨痕般的黑色山峰,悬浮在苍白的光中,死气沉沉。一条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粘稠的银色河流在极远处无声流淌。
林轩下意识地催动火莲赤冥枪,枪尖冒出的火焰不再是炽烈的金红,而是变成了诡异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灰白色。敖烁指尖凝聚冰晶,冰晶刚一成形,便无声无息地气化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种比面对三神时更冰冷、更绝望的寒意,丝丝缕缕,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将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彻底浇灭。
一种比面对三神时更冰冷、更绝望的寒意,丝丝缕缕,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将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彻底浇灭。颜润城脸上那标志性的乐天表情彻底碎裂,他环视着这片诡异到极致的空白囚笼,嘴角抽搐着,最终化作一声充满了无力感和巨大荒谬感的低吼:“操!玩儿我们呢?!打生打死,干翻了仨神仙……结果就是……从这张破画的昆仑山页,被扔到了……一张更离谱的……空白页上?!”
脚下的白色大地,冰冷地嘲笑着他们的挣扎,画中世界的法则,如同无形的枷锁,比昆仑山的迷雾更沉重地压了下来。倒映着他们失魂落魄的身影,如同六幅被钉在空白画布上的绝望肖像。
“空白页……空白页……”熙娆失神地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翎羽金凰弓光滑的弓臂,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熟悉的力量,但弓身也透着同样的死寂冰冷。“法则压制,前所未见。”敖烁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紧锁的眉心和指尖再次尝试凝聚又瞬间气化的冰晶碎片,暴露了他内心的凝重。他目光如炬,扫视着这片诡异的苍白,“并非灵力消失,而是……被扭曲、被抽离。此地,在‘消化’我们的力量。”
“消化?!”林轩暴躁地一跺脚,火莲赤冥枪狠狠杵在地上,枪尖迸出的灰白火星连地面都灼不出一丝痕迹,气得他小脸通红,“这鬼地方连个靶子都没有!怎么打?放火烧空气吗?”他烦躁地甩着枪,火焰萎靡不振。
林芷蓉深吸一口稀薄得令人窒息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幻影风云扇在她手中悄然展开,扇面流转的微光也显得暗淡了许多。“润城的话点明了关键的‘画’。”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从昆仑‘页’落入此‘页’,这意味着什么?这里并非无物,它本身就是‘物’,是承载这幅‘画’的载体。”
“载体?”颜润城抹了把脸,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苦笑,虽然比哭还难看,“你是说,我们现在就踩在……画纸上?”他低头看着脚下光滑如镜、映着自己扭曲倒影的苍白地面,那股荒谬感更强烈了。“更像是被困在画纸的纹理里。”秦薇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地面,焚香谷特有的感知力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延伸出去,“死寂之下……有流动。非常微弱,非常缓慢,像……墨痕在纸纤维里晕染的轨迹。”
“脉络?”敖烁眼神一凝,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闭上眼,周身泛起极其微弱的湛蓝电光,不再是召唤雷电,而是将自身龙族血脉的感知力融入这片被压制的空间。片刻,他猛地睁眼,指向苍白天穹下几座扭曲悬浮的黑山,以及那条银色河流交汇的方向:“那里!感知的‘阻塞’感最弱,空间的‘褶皱’在银河流淌处最为明显!那黑山和银河,并非装饰,它们是此页的‘笔触’!是法则相对薄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