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归航二号”的货舱里,那株从日记本里抽出新芽的“念粥花”已经长得半人高,叶片上的糖珠在航行中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加尔正对着导航屏幕上的星图皱眉——屏幕中央,一颗裹着深棕色光晕的星球在缓缓旋转,标注着“未探索区域:巧克力星”。
“这颗星球的能量反应很特别,”林飞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波动频率和我们带回的星尘巧克力结晶完全一致。”他手里捏着块从第三颗星球带回的矿石,矿石切开处泛着巧克力般的光泽,凑近闻,有淡淡的可可香。
“少年的日记里提过‘会结巧克力的星星’。”星辙老人翻着泛黄的纸页,指着某行模糊的字迹,“这里写着‘巧克力星的土壤含可可碱,能让念粥花结出带脆壳的糖’,旁边还画了个咬了一口的巧克力图案。”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指着货舱角落,那里的培育箱里,“念粥花”的枝头竟真的挂着几颗指甲盖大的果实,外壳是深棕色,像极了迷你巧克力球。“它们在长!”她踮脚够了够,果实表面突然裂开道缝,溢出点金色的浆液,滴在手上,甜得发腻。
星舰降落在巧克力星时,地面覆盖着层深褐色的沙砾,踩上去沙沙作响,像踩碎了满地巧克力脆片。空气中飘着股烘焙的焦香,远处的火山口正喷出淡棕色的岩浆,凝固成奇形怪状的岩石,细看竟和手工巧克力的造型一模一样。
“念粥花”刚栽进土壤,根须就疯狂地往深处钻,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枝头的小果实迅速膨胀,很快就长到拳头大小。加尔切开一颗,外壳脆硬,内里是流淌的金色果酱,混着细碎的坚果粒——和少年日记里画的“脆壳糖”分毫不差。
“能量读数稳定!”林飞盯着监测仪,“土壤里的可可碱正在被花朵吸收,转化成甜味能量场。”他话音刚落,远处的火山突然喷发,这次喷出来的不是岩浆,而是无数巧克力色的粉末,落在“念粥花”的花瓣上,瞬间凝成层光滑的糖霜。
小姑娘尝了口带糖霜的花瓣,眼睛瞪得溜圆:“是黑巧克力味的!带点苦,但是好香!”
星辙老人蹲在花丛旁,用指尖沾了点金色果酱,在地上画出个简易星图。“你们看,这些花朵的排列,和少年日记里的星轨图重合了。”他指着最中间那朵最大的花,“这朵的能量最强,应该是‘主花’,对应着星图的中心点。”
当晚,众人围着篝火休息时,“念粥花”突然集体发光,深棕色的光芒在夜空拼出条新的星轨,终点处是颗闪烁着奶油白光芒的星球。“这是在指引下一站?”加尔看着星轨,“少年的日记里说‘巧克力星的糖霜能照亮奶油星的路’,看来是真的。”
林飞从背包里翻出个密封袋,里面是从地球带来的可可粉。“试试这个。”他往培育箱里撒了点,“念粥花”的果实立刻染上了层浅棕色,切开后,果酱里浮着层细腻的泡沫,像加了奶油的热可可。
“味道更柔和了!”小姑娘舔了舔嘴角,“像奶奶做的热巧克力,上面还飘着!”
星辙老人突然轻咳一声,指着天空。原本漆黑的夜空里,无数光点正顺着新的星轨流动,像群发光的巧克力豆。“这些是能量粒子,被花朵的甜味吸引过来了。”他抬头望着星轨尽头的奶油星,“看来我们得带着这些‘巧克力能量’继续走了。”
加尔把几颗成熟的“脆壳糖”装进标本盒,盒子里,少年的日记本正静静躺着。他翻开本子,发现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字,像是用巧克力酱写的:“下一站,给糖加点奶泡哦。”字迹歪歪扭扭,带着少年特有的调皮。
第二天清晨,星舰准备启航时,“念粥花”突然抖落无数种子,像撒下把巧克力豆,落在巧克力星的土壤里。“它们在留种。”林飞看着种子落地的瞬间冒出嫩芽,“这颗星球以后会开满会结巧克力的花。”
货舱里,新采摘的“脆壳糖”被分装成小袋,挂在舱壁上,和之前收集的草莓糖、蓝莓糖排成一排,像串彩色的星星。小姑娘数着袋子,突然指着窗外:“看!奶油星在眨眼睛!”
远处,那颗奶油白的星球果然亮了亮,像在回应这场带着可可香的邀约。加尔发动引擎,星舰顺着巧克力色的星轨缓缓驶离,货舱里的“念粥花”轻轻摇曳,枝头新结的果实上,已经能看到淡淡的奶白色纹路。
林飞翻开少年的日记,在“巧克力星”那页画了个笑脸,又添了行字:“脆壳糖加了可可粉,等你回来一起尝。”合上书时,他发现夹在里面的干花新芽又长高了些,顶端的糖珠闪着光,像在说“快点呀,下颗星星更甜呢”。
星轨在身后拉长,混着巧克力的焦香和奶油的甜腻,指向更远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