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拧腰坐胯，右掌自腰间螺旋推出，平直无奇，却快如闪电！
直击前方！
正是降龙十八掌起手第一式！
“亢龙有悔！”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绚丽夺目的光影效果。
掌风似乎并不猛烈。
但是！
他身前三丈外的一块半人多高、极其敦厚的青黑色巨石。
却仿佛被一柄无形的、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巨锤狠狠砸中！
先是微微一颤。
随即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咔嚓……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密集响起！
紧接着！
“轰隆！”一声闷响！
那块巨石竟从内部崩解，彻底炸开，碎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四散飞溅！
激起一片烟尘！
隔空三丈，掌力摧石！
这是内力外放，修炼到极为高深精纯境界的标志！
是宗师级高手才能拥有的手段！
王语嫣和阿朱看得是目瞪口呆，樱唇张得滚圆，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美眸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她们虽然一个精通理论，一个见识不少，但何曾亲眼见过如此霸道绝伦、近乎神迹的掌力？
段誉也是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虽然他通过系统早已完美掌握了理论，但亲眼见到乔峰施展，那种视觉与心灵上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这才是真正的降龙十八掌！
至刚至阳，霸道无匹！
“看明白了么？”乔峰缓缓收掌而立，气息匀长，沉声问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义弟明白了！”段誉重重点头，脸上露出由衷的叹服神色，“大哥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这股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意境和精神，远比那秘籍上几句干巴巴的心法口诀，要重要千倍万倍！”
“小弟受教了！”
“哈哈哈！好！好！孺子可教也！”
乔峰见段誉一点就透，悟性如此之高，心中大为欣慰，畅快无比，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你天资之聪颖，悟性之高超，实乃我生平罕见！”
“只需稍加点拨，便能直指核心，窥得堂奥。”
“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他越看段誉越是喜欢，大步走上前来。
但随即，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浓眉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只是……”
他上下打量着段誉，目光锐利如鹰隼。
“方才你演练掌法，以及施展轻功之时，我观你内力运转，似乎……有些奇特之处。”
“精纯无比，远超常人想象，但其表现方式，却又……嗯，有些难以捉摸。”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神色变得郑重。
“义弟，你且放松，莫要运功抵抗。”
“让大哥仔细探查一下你的丹田气海和内力根基，也好因材施教，看看如何能最快让你将这身内力与降龙掌法完美结合。”
“好，有劳大哥了。”
段誉心中了然，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
他面上不动声色，坦然应允，放松了全身戒备，将体内那浩瀚如海的内力尽数归于平静，蛰伏于丹田和周身经脉之中。
乔峰点了点头，缓缓将一只宽厚温暖、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按在了段誉小腹丹田的位置之上。
起初，他神色如常，只是例行公事般的探查。
宗师级的内力如同最精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向段誉丹田内探去。
但下一秒！
就在他的内力感知触及段誉丹田深处的那一刹那！
乔峰的脸色，猛地变了！
从最初的平静，瞬间转为极度的惊讶！
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紧接着，惊讶变成了骇然！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如同看到了世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最后，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化为了彻彻底底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难以置信！
他的手掌，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仿佛他此刻触摸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类的丹田！
而是……而是一片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浩瀚汪洋！
那内力的总量，庞大到令人窒息！
那内力的精纯度，更是匪夷所思，凝练如汞，沉重如山，却又灵动如烟！
至精至纯，不含一丝杂质！
仿佛已经过千锤百炼，达到了某种理想的完美状态！
如果说他乔峰苦修三十余载、历经无数奇遇和厮杀才得来的、足以傲视群雄的宗师级内力，是一条汹涌奔腾、气势磅礴的大江。
那么段誉体内这平静蛰伏着的内力，就是一片广阔无垠、深不可测、容纳百川的浩瀚海洋！
其底蕴之深厚，其品质之高绝，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可能拥有的内力！
不！
这甚至是许多修炼了七八十年的隐世老怪物都梦寐以求的境界！
“这……这……这……”
乔峰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头顶！
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如同见鬼了一样，“蹬蹬蹬”连退三大步！
伸出手指，指着段誉。
那张向来沉稳如山、豪气干云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骇与荒谬！
“先……先天……”
他深吸了足足三口气，才用尽了全身力气，几乎是嘶吼着，从喉咙深处挤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判断！
声音都因极度的震惊而变了调！
“先天九重……大圆满巅峰之境？！”
“只差临门一脚，便可凝聚武道真意，踏入宗师之境？！”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乔峰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苦修三十多年建立起来的武学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摔得粉碎！
先天之境！
已是江湖中凤毛麟角、堪称一代高手的存在！
能踏入此境者，无一不是天赋、毅力、机缘缺一不可的武学奇才，且大多需耗费数十年苦功！
而先天九重巅峰！
这更是传说中的境界！
无数天才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是真正通往武道宗师之路的最后一道，也是最艰难的一道天堑！
江湖之中，能达到此境者，无一不是名动一方、跺跺脚江湖都要震三震的泰山北斗级人物！
都是七老八十、甚至年过百岁的隐世老怪物！
可段誉才多大？
看面相，不过二十岁上下！
眉眼间甚至还带着几分年轻人的青涩！
一个二十岁的先天九重巅峰？！
这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
这是妖孽！是怪物！是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武学神话！
乔峰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奇遇连连，更兼天纵奇才，悟性超群，历经无数生死搏杀和磨难。
三十出头便突破宗师之境，达到宗师中期。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修炼速度已是前无古人，旷古烁今，足以自傲！
可今天……
跟眼前这个结拜义弟一比……
自己那点成就，算个屁啊！
简直慢得像蜗牛爬！
乔峰看着段誉那张年轻得过分的乔峰看着段誉那张年轻得过分的、甚至还带着些许“无辜”和“茫然”表情的俊脸。
又想起自己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要“指点”对方如何发力运劲……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震惊，有荒谬，有难以置信，有哭笑不得，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发现绝世瑰宝的巨大惊喜和欣慰！
他忍不住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不知是感叹还是苦笑的呻吟。
“义弟啊义弟……”
“你可真是……真是一次又一次，给了大哥天大的‘惊喜’啊！”
“不！这简直是惊吓！”
“我乔峰年长你近十岁，自问奇遇不断，苦修不辍，至今也不过是堪堪达到宗师中期之境。”
“你倒好……年纪轻轻，弱冠之年，便已站在了先天境的绝巅！”
“只差那最后的感悟蜕变，便可鱼跃龙门，与大哥我平起平坐……”
“想大哥在你这个年纪……唉，怕是才刚刚触及先天境的门槛不久……”
“怪物！你小子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武学怪物！”
“不！是妖孽！”
乔峰摇着头，语气无比复杂，但眼神中却没有任何嫉妒，只有纯粹的、难以消化的震撼。
以及一种捡到宝了的、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
“哈哈哈！好！太好了！”
他突然又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山谷回响。
“我乔峰的兄弟，合该是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