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蓝,芷柔小姐呢?”
“我,我方才只是去方便了一下,回来便没见着小姐了。”习蓝六神无主。
“夫人呢?可有知晓?”
“我以为夫人让小姐回屋换衣服,可我找了,小姐不在院中!我这就去禀告夫人。”
“别急,我先一间一间找,你快叫上府内能用的人。”
言毕,池月转身向后院疾步而去。
“阿月,怎么了?为何这般焦急?”崔锦尚刚进曹府,老远瞧见池月神色有恙,赶紧小跑着跟上。
“来不及解释了,先找到芷柔再说。”
此时后院已陆陆续续进了不少歇息闲聊的宾客,显得嘈杂不已。
“一定是林双萍,她们将曹芷柔骗去了何处?意欲何为?”池月简单地跟崔锦尚说了一通。
“这位是崔大小姐吧?不知你们在找什么?可是丢了什么重要物件?”曹芷韵今日打扮得似一只花孔雀,扭着腰走近。
池月立刻察觉她身边那个叫书翠的婢女不见了踪影,而曹芷韵则是一脸的志在必得,幸灾乐祸地捂着嘴轻笑。
眼下顾不上与她周旋,池月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盛。
“别管她,咱们先走!”
见几人走远,曹芷韵神情越发得意,“别走那么快啊,可有我能帮忙的?”她说着看向一旁的小侍女,“书翠怎么还没来报信?你快去看看。”
行至花园的岔路口,池月猛然发现草丛里有一朵被折断的芍药花,断枝处卡着几丝橘红色的丝线。
“这边。”
沿着小路越走越偏,很快便到了一个小别院,一男子的声音尤为突兀,“这里面哪里有人,不是请我来做曹家女婿?你们捉弄我不成?亏得我日夜兼程大老远赶来,姑母竟这般哄骗我!”
“表少爷,奴婢刚明明就把她放床上了,怎么会不见。”
“你自己去看看,莫非我还能大变活人?”
书翠抬腿进了屋,将屋子里寻了个遍确实不见曹芷柔的身影,她不知所措正欲出门给曹芷韵报信,却见人影一闪,还未看清来人,顿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曹芷韵等了片刻,身边的小丫鬟便去而复返,她急切地问:“怎么样,事情可有办成?”
“小姐,我看到床上有两个没穿衣服的人,我,我不好意思走近……”那丫头红着脸小声答道。
“那书翠呢?”
“奴婢没瞧见书翠姐姐。”
“罢了,没准儿又去哪儿偷吃了,事儿成了就好,你快些去前厅告诉母亲。”
林双萍正在前厅招揽宾客,她身份虽是妾,但因着生意兴隆,财力深厚,倒也有几分脸面。
听到小侍女禀报后,她忽然抬高了音量:“什么?后院进了贼?贼在哪里,快,快叫上府中护卫!”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地领着一帮人往后院去了。
一路上,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夫人小姐也纷纷加入其中。
林双萍领头,曹芷韵站在一侧,一行人气势汹汹地直奔偏院的方向。
“好好搜搜,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
“报,林娘子,那边偏院的厢房里好像有人。”很快就有护卫前来回报。
“走,看看去!”
众人一窝蜂涌进偏院。
“来人,将门踹开!”林双萍话音刚落,池月钻出人群。
“来来来,我来踹,林姨娘可想好了?”
曹芷韵怔愣一刻,与略微迟疑的林双萍对视一眼,眼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咬着牙答道:“自然要踹。”
“怎么了?”崔四娘姗姗来迟。
“夫人来了啊,妾身听说后院进了小贼,这不四处搜着。”
喜嬷嬷一把将身后五花大绑的瘦弱男子踢到众人眼前,“小贼老奴已经遣人捉住了。”
崔四娘神情不自然地瞟了一眼厢房门口,“对,贼人已拿住,各位贵人便回吧,可别耽误了兴致。”
池月疑惑,她们又在唱哪出?莫不是以为屋中是曹芷柔特来解围,倒也不算太蠢。
门前的众人正犹豫不决,忽听房间传来沉闷的一声“咚”。
“还有贼呢!”说着池月果断踹开木门,一群人跟着蜂拥而入。
衣衫半褪的男子瘫坐在地,颤抖着手指着床上的女子道:“你,你是哪儿来的肥猪,竟敢占本公子的便宜!”
“书翠?怎么是你?”曹芷韵讶然出声。
书翠用手捂着后脑,晃了几下头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她慌张套上衣裙,惊恐地跳下床嘶声裂肺地哭嚎着:“大小姐,奴婢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抬头瞧见池月幸灾乐祸的神情,书翠颤抖着手指向她道:“一定是她,是她换走了芷柔小姐……”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林双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吩咐身旁的婢女道:“不知羞耻,口无遮拦,将她拖下去听候发落,别污了贵人们的眼。”
“等一下!”池月抬起手臂将欲上前拉走书翠的两个婢女拦在半路,“林姨娘,方才我们分明听见这丫头说‘换走了芷柔小姐‘?莫非原本在这里的是芷柔小姐不成?还有,这男子是谁,怎会无端端出现在曹府后院?而书翠作为大小姐的贴身婢女,怎又会跟男子在偏院?”
那男子已穿戴好衣衫,也看明白了当下的情形,“今日姑母新府乔迁,我这做侄子的说什么也得到场恭贺一番,喝了些小酒找个地儿休息,却不曾想被有心之人算计上了,真真是倒霉,姑母,您可要替侄儿做主!”他说着一脸委屈地看向林双萍。
此人是曹芷韵的表哥,好一个贼喊捉贼,一番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书翠回过神来,深知方才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忙添油加醋地求饶道:“奴婢只是看到芷柔小姐往这边去,心下担忧才进了院子,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望夫人,娘子,小姐明察!”
“既然这样,那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林双萍赶紧打着圆场,眼神示意婢女先将书翠拉走。
“等等!”池月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他们神色各异,“这事关乎大小姐清誉,不妨将她寻来问个清楚。”
“对啊,对啊……”其他人纷纷附和。
“可柔儿在哪儿?”崔四娘眼下得知屋内并无芷柔,心下一松。方才见林双萍借着盗贼的由头气势汹汹地去了后院,柔儿又失了踪迹,她在喜嬷嬷的提示下,才隐隐察觉到莫不是出了事,不得已之下才胡乱绑了个人来充当盗贼,以平息这场闹剧。
“怎么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