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呼啸着,将周文送进了医院。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他,却陷入了重度昏迷。
各项生命体征,都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衰弱下去。
医生们用尽了所有最先进的设备,却根本查不出任何病因。
所有的检测报告,都显示,他很正常。
但他的身体,却像一盏油尽的灯,在迅速地熄灭。
“这……这到底是什么病?”
“太奇怪了,症状跟急性神经衰竭很像,但又找不到任何毒理反应。”
“简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医生们束手无策。
周文的助理和手下,急得团团转,却又毫无办法。
他们不知道,在医院的另一间VIp病房里。
姜糯和秦屿,正通过一个微型摄像头,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中的毒,比我母亲当年,剂量要大十倍。”秦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而且,发作得更快。”
“这是他应得的。”姜糯的语气,没有丝毫怜悯。
“那杯水,是怎么回事?”秦屿问。
他只知道姜糯的计划,但并不知道具体细节。
姜糯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
“问题,不在水里。”
“在杯子上。”
她将杯子递给秦屿。
秦屿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是一个普通的,高级酒店里常用的玻璃杯。
“杯壁的内侧,用一种特殊的工艺,镀上了一层极薄的,可溶解的膜。”
姜糯解释道。
“这层膜,本身无毒。但是,当它遇到特定温度的液体时,就会迅速溶解,并释放出,藏在膜的分子结构里的,‘夜神之-泪’。”
“而那个温度,就是他最喜欢的,45摄氏度。”
秦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连下毒,都下得如此精妙,如此具有……艺术感。
“这种镀膜技术,是秦氏旗下,一个材料实验室,最新的专利。”姜糯补充道,“还没上市,绝对查不出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周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毒-药,和自己最偏执的生活习惯上。
“他会死吗?”秦屿问。
“不会。”姜糯摇了摇头,“我让德叔,在里面加了解毒剂的缓释成分。他死不了,但会永远,活在那种半死不活的,神经衰弱的折磨里。”
“每天,都品尝着,我婆婆当年,所承受的痛苦。”
“这,比让他死了,要解气得多。”
秦屿看着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知道,为了这个计划,她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就在这时。
周文病房里的监控,传来了一阵骚动。
只见周文的首席助理,接了一个电话后,脸色大变。
他立刻,召集了所有手下,似乎在下达什么紧急命令。
紧接着,这些人,开始迅速地,收拾东西,办理出院手续。
“他们想跑!”姜糯立刻反应过来。
“跑不掉的。”秦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收网。”
……
京市国际机场。
周文的助理,指挥着手下,用担架,抬着昏迷不醒的周文,行色匆匆地,走向VIp通道。
他们的私人飞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只要上了飞机,他们就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进入通道的时候。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名神情严肃的中年警官。
“周文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与二十年前的一起故意杀人案,以及多起跨国洗钱案有关。”
“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周文的助理,脸色惨白。
“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
警官冷笑一声,从身后的人手里,接过一个密封的证据袋。
袋子里,装着一张小小的,透明的胶片。
“证据?”
“这些,够不够?”
助理在看到那张胶片的瞬间,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就在警察准备将周文带走的时候。
一直昏迷不醒的周文,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警察,又看了看自己助理,那张死灰般的脸。
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挣扎着,想说什么。
但他的声带,似乎已经坏死,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他忽然,笑了。
笑得,无比诡异,无比凄厉。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
他猛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向了藏在自己牙齿里的……毒囊。
黑色的血液,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彻底不动了。
他,选择了自尽。
用一种,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也带走了,所有可能指向,更上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