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一抹阳光透过出租屋的窗户照进来,陈默打着哈欠摸过手机,看清时间后惊得坐起身:“哇靠,都快9点了!”他立刻推了推身旁的小胖,“小胖,站点该点名了,咱今天要去辞工,可别迟到。”
小胖被推得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起来:“默哥,早啊……”说着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陈默起身走到客厅,一眼就看见满地狼藉——空啤酒罐、烤串签子散了一桌。沙发一角,十三和小花滚着圆肚皮睡得正香,小黑也四仰八叉躺在旁边,爪子还搭在肚子上。他没去打扰,找出垃圾袋,麻利地把桌上和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简单归置了下屋子,就和小胖一起下了楼。
两人骑上那辆二手电动车,径直往外卖站点赶。刚到站点门口,就有人笑着打招呼:“默哥来了!上次车祸好点没?这么快就上工,你可真拼啊!”
“王哥早,李哥早。”陈默笑着回应,一路跟路过的同事点头问好,和小胖一起走进了站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中年站长张叔正低头整理文件,见他们进来,抬了抬眼镜:“陈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不是让你多休息两天吗?”
小胖跟着上前一步:“张叔,我跟默哥有事想找您说。”
“马上要开早会了,要不开完会再说?”张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
“张叔,还是现在说吧,不耽误您太久。”陈默语气坚定。
“那行,你们快点说。”张叔放下手里的笔。
“张叔,我跟小胖决定了,我们准备不干了。”陈默开门见山。
“不干了?”张叔愣了下,随即笑了,“你们找到好工作了?”
“也可以这么说。”陈默点头,“我跟小胖现在在搞直播,您应该听过。”
张叔微微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叮嘱:“直播这行业我知道,不是谁都能做起来的,真正能挣钱的没几个,你们可得考虑好啊。”
陈默和小胖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放心吧张叔,我们都想清楚了。这几年也多亏您照顾。”
说着,陈默从包里拿出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条烟和两瓶酒——这是他下楼时在超市特意买的:“张叔,这是我们一点心意,谢谢您这两年的关照。”
“哎,你这孩子!”张叔赶紧摆手,“你刚住完院,哪能让你破费?快拿回去!”
“张叔,您要是不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陈默把网兜往桌上推了推,又掏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上次兄弟们给我凑的钱,今天一起还给您,麻烦您转交给大家。”
张叔看着信封,叹了口气:“你不是处了个女朋友吗?手头哪来这么多积蓄?”
陈默垂了垂眼:“我们已经分了。”
“分了也好。”张叔语气放缓,带着点过来人的感慨,“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跟她不靠谱。人家是大学生,长得又漂亮,凭啥看上你啊?我之前没好说,怕打消你积极性,现在分了,对你反倒是件好事。”
这话说的没错——站点里的兄弟其实都看得明白,陈默长相普通,又没什么钱,那女孩长得漂亮又是大学生,怎么会真心看上陈默?这现实的社会,从来不信什么没缘由的狗血爱情,陈默不过是当局者迷,没看透罢了。站点里的兄弟早看出不对劲,好多人想劝他,可又怕话说重了打击他,只能一直把话憋在心里。
陈默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释然:“别提她了。经过这事儿,我也算看透了,人总得面对现实。”他抬眼看向张叔,眼神坚定,“您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消沉的。”
小胖赶紧在旁边帮腔:“对!张叔您放宽心,我跟默哥现在做直播,等以后挣了大钱,肯定忘不了您的好!”
张叔闻言笑了,摆了摆手:“孝不孝敬的不用提,张叔就盼着你们俩以后走正道,别碰歪门邪道,就算没白听我几句劝了。”
陈默微微点头,和小胖一起对着张叔深深鞠了一躬:“张叔,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以后自己多保重。”张叔笑着挥挥手,又补了句,“要是哪天在外头混不下去了,还想跑外卖,记得回来找张叔。”
这话让陈默和小胖心里猛地一酸。两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漂泊,张叔是少数给过他们温暖的人。“谢谢张叔!”他们异口同声道。
陈默和小胖走出办公室,先去后勤处交还东西——站里发的工服、保温箱,还有专门用来接订单的手机,一样样清点清楚。
没一会儿,站里的同事听说他俩要走,都陆陆续续围了过来。有人拍着陈默的肩膀问:“默哥、小胖,听说你们不干了?是找着好出处了吧?可别忘了大家伙啊!”
陈默笑着摆手:“哪能忘啊!我跟小胖在这儿跑了好几年外卖,上次出车祸那事儿,我也想通了——干咱们这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风里来雨里去倒不算啥,就怕哪天为了赶单子,真把命搭进去。”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心思,有人叹着气附和:“可不是嘛!为了不超时,超速、闯红灯,咱们哪个没干过?天天提着心过日子。”
“我跟小胖打算去做直播。”陈默把想法说出来。
人群里立刻有了动静,有人说“直播好啊,现在年轻人都爱看”,也有人皱着眉提醒:“这行业不好做啊!没人带、没工会,一个人想红太难了,你们可得想清楚。”
陈默没提自己直播已经小火的事,怕给大伙造成压力,只憨厚地对着众人一抱拳:“就是想试试新路子,总不能送一辈子外卖。”小胖也在旁边点头:“对,我跟默哥都决定好了,就专心做直播。”
旁边有人起哄:“那行!等你们成了大网红,可别忘了拉兄弟们一把啊!”
“放心!”陈默笑着点头,“咱们都是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以后真有机会,肯定忘不了大伙。”
说完,两人骑上小电驴跟大伙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