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伸手抱起刀疤,指尖轻轻抚过它身上柔软的绒毛。刀疤舒服地哼唧着,脑袋往他掌心蹭了蹭,陈默看着它满足的模样,心里满是欣慰。
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既解决了刀疤的温饱,又没让它失去向往的自由。其实当初直播结束后,他就有过收留刀疤的念头,可刀疤,更偏爱无拘无束的生活,如今许老板在后厨搭了猫架和猫窝,有人投喂、有地方栖身,却没人限制它的来去,对刀疤来说,这大概就是最理想的日子了。
陈默正在感叹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尖叫:“哎!你们快看!他是不是那个主播陈默啊?!”
话音刚落,几个打扮得时尚靓丽的女生立马挤了过来,手机镜头“唰”地就对准了陈默和小胖。最前面的女生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又急又兴奋:“真的是你!陈默!我超喜欢你的直播!每天晚上都守着看,你的节目太精彩了!”
她身边的女生也跟着点头,手已经忍不住往小胖那边伸——指尖轻轻碰了碰小胖的齐刘海,语气软得发甜:“哇,小胖的头发好可爱啊!每次看直播都想摸一摸,今天终于摸到了!”还有个女生更直接,伸手就想捏小胖的脸蛋,吓得小胖“嗷”一声往陈默身后缩,耳朵尖都红了。
陈默被这阵仗闹得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颊也悄悄发烫。这时又有几个女生挤进来,眼神里的“花痴”藏都藏不住:有的盯着陈默的脸,嘴角笑得都快咧到耳根;有的举着手机不停拍,还小声跟同伴嘀咕“天呐他本人比直播里还清爽”;还有个女生直接站到陈默和小胖中间,举起自拍杆比了个耶,嘴里念叨着“快快快,一起拍一张”——陈默被镜头怼得下意识露出傻愣愣的笑,小胖则一脸生无可恋,嘴角往下撇着,像只被捏住命运后颈的猫。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红顶小馆里吃饭的客人也都放下筷子凑过来看热闹。旁边写字楼的白领忍不住问身边的女生:“这是干嘛呢?这么热闹?”女生立马瞪大眼:“你不知道啊?这俩是最近超火的‘自然动物缘’主播!直播都上热搜了,可牛了!”
陈默本来还想在小馆吃顿饭,现在看这架势,别说吃饭了,连站都快站不住了。刀疤早已经跳出陈默的怀抱,顺着猫架爬回窝里,缩成一团把脸埋起来——估计也是被这阵喧闹烦得够呛。但看着刀疤有了固定的窝,每天有人投喂,再也不用翻垃圾桶找吃的,陈默心里又软乎乎的,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赶紧对着挤过来的人群摆了摆手,语气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大家,我们还有事,先不打扰了。”又转头跟许老板打了声招呼:“许老板,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尝您的手艺!”
许老板还想挽留:“别走啊!今天我给你们炒几个硬菜,再整条鱼,不收钱!”
“真不用啦!”陈默拉着小胖,俩人跟“逃”似的冲出门,骑上电瓶车就往巷口跑。身后还传来女生们惋惜的叹息声:“啊呀跑这么快!”“还没要到签名呢!”“下次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啊!”,风里都带着几分没尽兴的遗憾。陈默和小胖骑着电瓶车,继续在新区的街道上行驶。驶过热闹的繁华路段后,两人停在一排略显简陋的老旧门面旁,选了家不起眼的中餐馆走了进去。
找了张桌子坐下,陈默简单点了几个菜,小胖还没从刚才的热闹里缓过神,搓着手小声问:“默哥,咱们现在这是火了吗?以前只在电视里看明星被追着签字、拍照,没想到咱们也有这么一天!”他说着,脸上还带着傻呵呵的笑,“虽然当时有点怕,但现在想起来,第一次被女生摸头的感觉……还挺好的。”话里满是回味,嘴角都快翘到耳朵根。
陈默看着他一脸发呆傻笑的模样,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咱们现在还在创业阶段,可别被这些事儿分了心。”
“知道啦默哥!”小胖揉了揉头,乖乖应下。
没一会儿,老板就端着热菜上桌,两人埋头吃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走到了店门口——她看着四五十岁,头发有些斑白,眼角刻着细纹,手里推着个小推车。老板见了她,立马从后厨提了一桶客人剩下的饭菜出来,女人连忙道谢,然后拿出自己带来的桶,将剩菜剩饭仔细倒进去,又推着小车往隔壁餐馆走去。
陈默看得有些诧异:这女人虽然衣着简单,但气质里透着股书卷气,怎么看都不像是靠捡剩饭过活的人。他忍不住问老板:“老板,刚才那位大姐是做什么的啊?”
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也是个苦命人啊。”
“苦命人?”陈默和小胖都来了兴致,“怎么说?”
此时餐馆里客人不多,也就两三桌,老板索性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慢慢说起了往事:“她叫王芳,十年前可不是现在这样——那时候她跟老公一起经营着两家餐馆,生意火得很,家里的资产少说也有上百万!”
“上百万?那怎么现在……”小胖忍不住插了句嘴,满是疑惑。老板吸了口烟,声音沉了沉:“这里面还有段揪心的事儿——十年前她养了只金毛,叫贝贝,跟她亲得跟孩子似的。有回她带着贝贝过马路,一辆醉驾的车疯了似的冲过来,眼看就要撞着她,贝贝突然猛地扑过来,用身子把她往路边推!”
“结果呢?”小胖攥着筷子,紧张地追问。
“结果贝贝没躲开,被车直接碾过去了……”老板叹了口气,“她抱着贝贝的尸体在路边哭了整整一下午,从那以后,只要在路上看见流浪狗,不管是瘸的、病的,她都要带回家。最开始家里就养个几条,她老公还能忍,后来狗越收越多,家里堆得没处下脚,她餐馆也转让了,把房子也卖了,跑到西区买了个大院子,成立了流浪狗爱心之家。”
“就为这,她老公跟她离了婚。”老板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别看她现在头发斑白、看着像四五十岁,其实她还不到40岁——这十年,她把所有资产都变卖了,不光要给狗买粮、修窝,还得花钱给生病的狗治病,家底早掏光了。前两年开始,就推着小车在各个餐馆收剩菜剩饭,我们这一片都知道她的事,每次都特意把干净点的剩饭菜留着给她。”
陈默顺着老板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中年女人正弯腰从另一家餐馆接过饭桶,背影佝偻着,风一吹,衣角都显得单薄。他心里猛地一紧,伸手拽了拽还在扒饭的小胖:“走,跟我过去。”
“啊?默哥,我饭还没吃完呢!”小胖嘴里含着饭,一脸懵。
陈默没多说,从包里掏出200块钱放在桌上,对老板说了句“不用找了”,就拉着小胖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