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没等光头发话,两步就窜到陈默跟前,硕大的拳头直愣愣砸向他面门。墙角的小胖刚从地上爬起来,见这架势吓得尖叫:“默哥!快躲!”可在他眼里,陈默像被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有陈默自己知道,眼前的一切正变得怪异——黄毛挥拳的轨迹突然慢了下来,连拳头带起的风扫过脸颊的触感,都清晰得像被拉长的慢镜头。他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聚焦,死死盯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拳头,直到距离面门只剩几厘米时,身体才像被什么东西推着似的,脸轻轻往侧面一偏。
黄毛的拳头“呼”地擦着他的耳尖砸空,带起的风刮得耳廓发烫。没等黄毛收势,陈默已经顺势抬脚,一脚踢在他脚面。黄毛痛得“嗷”了一声,重心瞬间失衡,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点子扎手!一起上!”光头见状勃然大怒,挥着满是肌肉的胳膊就冲了过来。陈默耳尖一动,竟能清晰听见对方手臂肌肉绷紧的“咯吱”声,光头的拳头在他眼里依旧慢得像回放——他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往侧面滑了半米,那拳“咚”地砸在身后的白墙上,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
身后的刀疤脸趁机抄过来,胳膊肘直顶陈默后背。可陈默像后颈长了眼睛,猛地矮身又迅速弹起,肩膀狠狠撞在刀疤脸腰上。刀疤脸“哎哟”一声,踉跄着撞向刚爬起来的黄毛,两人瞬间滚作一团,差点掀翻旁边的茶几。
光头见同伴吃亏,又扑上来想抓陈默的胳膊。陈默指尖却像有了自主意识,轻轻一勾就攥住了光头的手腕——那力道看着不大,光头却疼得龇牙咧嘴,想挣都挣不开。陈默借着他挣扎的力道,脚在地上一旋,身体贴着光头的胳膊绕到他身后,另一只脚往光头的后膝弯一踢。光头“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直抽气。
这时黄毛终于爬起来,还顺手抄起了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举着就往陈默后脑勺砸。陈默的耳朵动了动,捕捉到烟灰缸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他没回头,只是猛地弯腰,同时伸脚往后一勾——刚好勾住黄毛的脚踝。黄毛重心一失,整个人往前扑去,手里的烟灰缸“哐当”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最后只剩刀疤脸还想挣扎着爬起来,陈默几步跨到他面前。刀疤脸抬手想挡,可他的动作在陈默眼里慢得可笑。陈默抬手在他手腕麻筋上轻轻一按,刀疤脸的胳膊瞬间软了下来,像卸了力似的垂在身侧。陈默再往前一步,膝盖顶住他的胸口轻轻一推,刀疤脸就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再也起不来。
不过半分钟,三个壮汉全倒在地上呻吟。小胖在墙角看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而陈默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攥住光头手腕时的陌生触感——刚才那些反应,快得根本不像他能做到的,倒像……猫捕猎时的本能,根本不用过脑子。
陈默一脚踩在光头胸口,鞋跟碾了碾,声音冷得像冰:“谁派你们来的?”
光头脸上的狰狞僵了僵,心里直打鼓——早知道这小子这么能打,当初就该多带几个人。可嘴上还硬着,扯出不屑的笑:“告诉你又怎样?你得罪得起江城柳家吗?我们是柳少爷柳成峰的人!”
“柳成峰?”陈默猛地攥紧拳头——他忽然想起,赵思雨昨天提过的相亲对象,就是这个名字。难怪对方要找他麻烦,甚至扬言卸他的腿。一瞬间,陈默眼底透出两道寒芒,像猫盯上猎物时的冷光。光头被那眼神扫到,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冒起冷汗。
“滚。”陈默只吐了一个字。
光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来,黄毛和刀疤也互相搀扶着,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出租屋,几乎是逃着跑远的。
墙角的小胖终于反应过来,拍掉身上的灰,冲到陈默跟前,声音都在抖:“默哥!你也太厉害了吧!刚才那几下,比电影里还帅!”
这时,小黑和十三、小花也从里屋跑出来,直接跳到茶几上,爪子扒着桌沿直叫:“大哥!你太牛逼了!我们还想冲出来帮忙,那三个家伙就倒了!”小花则绕着陈默的脚边转,尾巴竖得笔直。
就在这时,小胖突然盯着陈默的脸,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陡然拔高:“默哥!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陈默皱眉,伸手想摸。小胖慌慌张张地从抽屉里翻出一面小镜子,递到他面前。
陈默低头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让他心脏猛地一缩——他的瞳孔完全变了样,不再是人类正常的圆形,而是缩成了两道细长的竖线,像深夜里猫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冷光。那眼神陌生又惊悚,透着一股不属于人类的锐利,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发怵。
“这是……刚才用了那能力的缘故?”陈默攥紧镜子,指尖泛白。他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身体里还没散去的燥热。几秒钟后,他再看镜子——那道竖瞳慢慢舒展,终于变回了人类的圆形,可刚才那惊悚的画面,还在他脑子里打转。
小胖在旁边拍着胸口,脸色发白:“刚才那眼神太吓人了,默哥……就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陈默放下镜子,指尖还在发凉:“这种能力不能再随便用了。”他看向窗外,眉头紧锁,“要是被别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还好刚才那三个家伙吓破了胆,没留意到。”
“可柳成峰怎么办啊?”小胖坐下来,语气急了,“他是柳家的人,江城三大家族之一,有权有势的……那三个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楼下,面包车的车门“哐当”一声关上,黄毛揉着还在疼的脚面,憋着火问:“大哥,咱就这么算了?”
光头坐在驾驶位上,三角眼眯成一条冷缝,指节把方向盘攥得发白:“算了?不可能。没想到这小子有点拳脚功夫,但也仅限于此。”他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按屏幕,“马上喊兄弟,带上家伙——我倒要看看,他再能打,能打得过十几号人?”
黄毛和刀疤对视一眼,脸上瞬间露出残忍的笑。刚才在出租屋摔的那跤、被捏得发疼的手腕,此刻都化成了火气——他们这次栽得太难看,这笔账必须加倍讨回来。刀疤摩挲着腰侧的疤痕,狠声道:“等会儿抓住他,非得打断他两条腿,让他知道惹我们的下场!”
光头没说话,一脚油门踩下去,面包车突突地驶出城中村,车后扬起一阵尘土。
出租屋里,陈默转头看向蹲在茶几上的十三。“十三,去把龅牙哥喊来。”
十三立刻点头,纵身一跃就窜向洗手间,几下就消失在通风管道的缝隙里。
小胖看得目瞪口呆,凑过来问:“默哥,喊龅牙哥干嘛?那可是……老鼠啊。”
陈默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语气平静却笃定:“光头他们肯定会回来报复。这次是三个人,下次来的只会更多,说不定还带家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竖瞳带来的锐利感还没完全散去,“我这能力对付几个人还行,人一多就撑不住了。”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城中村密密麻麻的巷子:“在这地方,论‘人多’,谁能比得过龅牙哥?”
小胖猛地反应过来——龅牙哥是这一带老鼠的头,城中村有数不清有多少只,藏在墙缝、管道、垃圾堆里,哪儿都能钻。一想到密密麻麻的老鼠从各个角落涌出来的场景,小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替光头几人捏了把汗:这要是撞上,可比被揍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