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照常走进枪房，刚迈过门槛，就见王老头老远冲他招手，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挤在一起，像被春日暖阳晒化了般，满是真切的笑意。
陈默心里莫名咯噔一下——这老头今儿个的热情，未免也太过头了。
不等他多想，王老头已经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攥住他的手，力道紧实得不容挣脱：“陈默，走，到我屋里坐坐！”
陈默略一思忖，便微微点了头。不管怎么说，他的枪法入门是王老头带的，论起来，也算是半个师傅。于情于理，都没理由拒绝。
王老头拉着他出了枪房，径直走向旁边一间不起眼的房间——这是他专属的休息室，也是枪房里的特殊办公区，布置得简单朴素，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再加上一张摆着笔墨纸砚的办公桌，便构成了全部。
刚一进门，王老头就忙活起来，熟练地烧水泡茶，不多时，一杯香气氤氲的热茶就放在了陈默面前。接着，他也不坐，就站在陈默对面，眼神灼灼地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他，那目光像是要穿透衣物，直看到骨子里去。
陈默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开口，王老头却突然伸出手，拿起他的右手，翻来覆去地摩挲、端详，指尖粗糙的触感带着老茧，让陈默心里直发毛。
“说实话……”王老头终于开口，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感慨，“从第一次教你练枪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时间。你的枪法竟然已经出神入化，甚至超过了我巅峰时期的水平——我是真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紧紧锁在陈默脸上，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陈默轻咳一声，顺势抽回自己的手，面对王老头这般殷勤又带着探究的模样，着实有些不自在。
说实话，王老头待他向来真心，亦师亦友，毫无保留地将毕生枪法本领悉心传授，按道理说，他不该对这位长辈有所隐瞒。可老话也说得好，秘密一旦被旁人知晓，就可能变成埋在身边的隐患，谁也说不清后续会引发什么风波。
陈默斟酌片刻，缓缓开口，语气尽量显得平淡：“可能……是天赋吧。”
他本以为王老头会追问到底，没想到老头却罕见地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欣慰与自豪：“说实话，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我这辈子也值了，打心底里感到骄傲。”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我能理解。其实昨天你展示的枪法，放在我们这行里，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力能达到的——普通人的神经反应速度，再怎么练也到不了你那个境界，所以我才格外好奇。”
“不过这世上本就有很多奇人异事，想来你就是那一类有特殊际遇的人。”王老头笑了笑，没再纠结答案，“现在你在整个会所都出名了！你昨天打靶的靶子，我已经让人专门封了起来，放在公告栏那儿当纪念。你创下的记录，我估摸着，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没人能打破了。”
陈默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仿佛能感受到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下是真玩大了。本就担心暴露太多引来麻烦，如今倒好，直接成了枪房的“传奇”，想低调都难了，他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悔意，暗自盘算着往后可得更加收敛才行。
今天在枪房练枪，陈默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指尖扣动扳机的动作机械，眼神也没了往日的专注，草草练了半个小时便收了枪——心里那股被窥视的不适感，让他实在静不下心来。
离开枪房，他径直去了会所二楼，泡了个热气氤氲的澡，让紧绷的浑身肌肉得到舒缓，又找了位手法娴熟的美女按摩。可即便身处私密的休息区，他走到哪里还是会被认出来，“枪神”的名号在会所里早已不胫而走，比他预想的还要传遍得快。
说实话，京城这些富二代公子哥，向来眼高于顶，很少有能让他们真正瞧得起的人，陈默却成了例外。不管是在走廊擦肩而过，还是在休息区偶遇，他们都会主动投来真诚的微笑，一口一个“枪神”叫得亲热。陈默只能尴尬地颔首回应，心里却暗自苦笑——以前来会所，大家敬的是轩辕飞的面子；如今这份敬意，才是真正冲着他自身的能力来的。
他心里清楚，在这些富二代、高官子弟的圈子里，人们向来对某个领域的顶尖强者抱有发自内心的敬意，而他如今，恰好成了枪械领域的佼佼者。
可这份“殊荣”并没有让陈默觉得轻松，反而加重了他心头的不安。转眼半天过去，他没再多做停留，直接开车离开了会所。其实早早结束行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自从戴上猫神面具后，他的第六感变得异常灵敏，今天从踏入会所开始，都隐隐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他曾多次展开神识探查，却什么都没发现。这种感觉格外诡异，就像走夜路时明明看不到身后有人，却能清晰察觉到有脚步声紧随其后，让人心头发紧。
车子驶出会所范围，陈默的感知如同流水般铺展开来，以车身为中心，三十米半径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察觉。很快，他便捕捉到一丝异常——身后不远处，有一辆车正远远跟着，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丝毫掩饰，却也没有流露任何敌意，更像是单纯的跟踪。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脚下轻轻踩了踩油门，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车速，甩脱了对方的跟踪，顺利返回庄园。
刚下车，他便召来了小黑和黑羽，意识直接传入它们的识海：“今天有没有外人靠近庄园？”
黑羽立刻振翅飞到陈默肩头，小巧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意识同步传递过来：“老大，今天有几拨神秘人在庄园外围徘徊过！他们没敢靠近，也没试图闯入，更像是在暗中窥视什么，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陈默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果然，会所里的窥视感并非错觉，对方不仅跟踪了他，还摸到了庄园附近。这些人会是谁呢？有可能是王少派来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家族的窥视，甚至有可能是像飞哥说的千年世家派来的人。他抬手摩挲着下巴，心里暗自盘算：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平静的日子，怕是真的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