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把陈默抱到桌上，台灯的光打在面粉袋上，泛出一层白蒙蒙的光晕。“你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猫了？”他搓着手，眼睛瞪得溜圆，“是不是被什么邪乎东西缠上了？”
陈默蹲在面粉堆前，尾巴尖轻轻扫过桌面，沾了点白灰。他抬起爪子，在面粉上慢慢划——先画了道竖线，又在旁边加了个弯钩，是个“电”字。
“电？”小胖愣了愣，猛地拍了下大腿，“我想起来了！医生说你是被高压线电到的！当时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跟你一起挨电了？”
陈默赶紧点头，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猫身。
“卧槽！”小胖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当时这只猫也在？你们俩一起被电了，然后……灵魂换了，我靠！这只有电视才有的剧情？”
陈默再次点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喵”声，像是在确认。
小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他看看陈默，又看看墙上那张陈默的照片，突然觉得这事儿虽然离谱，但发生在陈默身上，好像又没那么难接受——毕竟这哥们连被电还能活下来，换个灵魂似乎也不算啥。
“那……那咋换回去啊？”小胖急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你当猫我当人，这叫啥事啊。”
陈默低头，在“电”字旁边又划了两个字：“通电”。
“通电？”小胖皱着眉琢磨，“你的意思是……再电一次？把你俩再用电流连起来，让灵魂换回去？”
陈默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吓人。
小胖的脸瞬间白了：“这……这能行吗？上次是高压线，差点把你弄死！这次再弄，万一……万一出点啥岔子，你俩都没了咋办？”
陈默看着他，用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发出一声委屈又坚定的猫叫。他不想再当猫了，不想再舔爪子、钻床底，不想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小胖咬着牙，纠结了半天，最后狠狠一拍桌子：“干了！反正总比现在这样强！咱找个细点的电线，控制着电流，说不定真能成！”
第二天一早，小胖揣着陈默（装在网袋里），拎着个工具箱，又去了中心人民医院。他找护士问了情况，说“想再陪陪兄弟”，护士见他眼熟，也没多拦。
307病房还是老样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单上，陈默的身体静静躺着，输液管已经拔了，医生说“观察即可，不用一直输液”。床头柜上的手机还在，屏幕暗着。
“幸好是单间。”小胖关上门，松了口气，“当初医生说你是电击伤，怕有并发症，特意安排了单人病房，这下正好方便咱干活。”
他从工具箱里翻出两根细电线，是平时接电动车充电器剩下的，又找了个带开关的插头。“咱轻点来，先把电线一头缠在你爪子上，另一头……”他看了眼床上的人，咬咬牙，“缠在他手背上，那儿皮肤薄，电流容易过。”
陈默蹲在床边，看着自己苍白的手，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真要这么干？”小胖拿着电线，手有点抖，“最后问你一次，反悔还来得及。”
陈默跳上床，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然后主动把爪子伸到电线前。
“行。”小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电线缠在陈默的爪子上（垫了层薄布，怕电伤），另一头缠在“陈默”的手背上。他检查了半天，确认接触良好，才拿起插头，对着墙角的插座比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护士的脚步声：“307床，该测体温了。”
“操！”小胖吓得手一抖，赶紧把陈默塞进床底，又把电线往床底下踢了踢，“来了来了！”
护士推门进来，拿着体温计，给床上的人夹好，又看了看心电监护仪（还在运行，显示各项指标正常），随口说了句“恢复得还行，就是不醒”，转身走了。
门一关上，小胖赶紧把陈默从床底捞出来：“吓死我了！快，抓紧时间！”
他把插头插上插，手放在开关上，回头看陈默：“我开了啊？”
陈默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咔哒”一声，开关合上了。
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电线窜过，陈默感觉爪子有点麻，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他猛地睁开眼，看见床上的身体手指动了动！
“动了动了！”小胖激动地喊。
可还没等他高兴，那身体又不动了，而陈默自己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咋回事？”小胖赶紧关掉开关，“没换过来？”
陈默晃了晃脑袋，甩甩爪子，又冲他点头——再来一次。
第二次合闸，电流比刚才强了点。床上的人肩膀抬了抬，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而陈默感觉自己像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瞬间趴在了床上。
“还是不行！”小胖急得满头汗，“是不是电流不够？”
他把电线又检查了一遍，干脆拆掉了插头的保险，让电流直接通过。“这次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第三次合闸。
“嗡——”
电流猛地窜起来，陈默感觉爪子像被烧红的铁丝烫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叫出声。与此同时，床上的身体突然坐了起来！眼睛睁着，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脸色白得像纸。
“成了？！”小胖刚要欢呼，床上的人“咚”地一声又躺下了，而陈默自己“噌”地一下站直了，四肢僵硬，像被按了暂停键。
“卧槽！这是咋了？”小胖赶紧断电，“怎么还来回跳啊？”
病房里的灯开始忽明忽暗，“滋滋”作响。心电监护仪的屏幕闪了两下，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接着“啪”地一声，黑屏了。
“他妈的，医院电压这么不稳？”小胖骂了一句，还想再试，陈默突然对着他疯狂大叫，爪子指着窗外——护士的脚步声又来了！
小胖赶紧拔掉插头，把电线塞进床底，又把陈默推到床底下藏好。刚做完这一切，护士就推门进来了：“怎么回事？警报响了？”
“不知道啊，”小胖装傻，“我刚进来，就听见响了，可能是机器坏了吧。”
护士检查了半天，没发现异常，只是皱着眉说“找维修师傅来看看”，又走了。
“不能等了！”小胖关上门，眼睛通红，“再试最后一次，用最大电流！”
他把电线直接接在了插座里（没经过开关），然后深吸一口气，看着沉默：“准备好了？”
陈默看着床上的自己，又看了看小胖，突然冲过去，用头蹭了蹭他的脸，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道谢。然后他跳上床，主动把爪子贴在“自己”的手背上。
小胖闭着眼，把电线往插座里一插。
“轰隆！”
一股强电流瞬间炸开，整个病房的灯同时熄灭，心电监护仪、输液架旁边的仪器全“砰”地一声冒出黑烟。陈默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眼前先是一片白，接着是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