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承风带着张露从交割室出来时,外面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刚才还对他充满探究和审视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敬畏和讨好。不断有人端着酒杯上前,想要结交这位一掷亿金的“承天资本”创始人。
“李先生,久仰大名,我是恒通地产的刘明。”
“李总年少有为,以后在江城,还望多多关照啊!”
李承风应付自如,他与每一个人碰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言语谦逊,却又带着一种无法靠近的疏离感。他没有透露任何关于自己和公司的信息,任由这些人去猜测。
神秘,是最好的保护色,也是最强的威慑力。
张露跟在他身边,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感受着那些曾经让她感到畏惧的大人物们,此刻在李承风面前是何等的谦卑。
这种感觉,让她对身边这个男人的崇拜,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应酬了一圈,龙啸天走了过来,拍了拍李承风的肩膀,大笑道:“李老弟,你今晚可是把哥哥我的风头都抢光了!”
“龙哥说笑了,我这点小钱,在您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李承风笑道。
“你啊,就是太谦虚。”龙啸天压低了声音,“不过你这一下,算是把名号彻底在江城打响了。以后,路就好走多了。秦家那个丫头,刚才还跟我打听你呢。”
“哦?”李承风眉毛一挑。
“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野心家。秦家老爷子身体不好,她急着接班,到处找盟友。你这匹突然杀出来的黑马,她自然感兴趣。”龙哥提点道,“跟她合作,有利有弊,你自己把握。”
“多谢龙哥指点。”李承风心中了然。
又寒暄了几句,李承风便以女伴不胜酒力为由,向龙哥告辞。
回程的奔驰车里,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张露坐在副驾,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她几次看向李承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今晚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一个亿,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花了出去。她甚至无法想象,那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财富。
“在想什么?”李承风打破了沉默。
“我……”张露咬了咬嘴唇,“我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这不是梦。”李承风目视前方,平稳地开着车,“这就是我让你看的真实世界。钱,在有些人手里,只是一个数字。它真正的作用,是用来撬动权力和资源的杠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晚,我花了一个亿,买下了未来十年江城东部发展的优先权。用不了多久,这个数字,就会变成十亿,甚至一百亿。这就是资本的游戏。”
张露听得似懂非懂,但她明白了一件事。李承风正在教她,用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方式,去理解这个世界。
车子停在了她公寓的楼下。
“上去吧,好好休息。”李承风说,“今天看到的一切,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记在脑子里,慢慢消化。这是你的功课。”
“……是。”张露解开安全带,却没有马上下车。
她转过头,看着李承风的侧脸,鼓起勇气问道:“我……我以后,也能帮到你吗?在……在你说的那种游戏里。”
李承风转过头,看着她。女孩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渴望。
他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当然。不然,我带你来见识这些,是为了什么?”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露的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推门下车。
看着她走进公寓大楼的背影,李承风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
他要的,就是她这股劲。一个有野心,又被自己牢牢掌控的棋子,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他重新发动汽车,汇入车流。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电话,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压抑着兴奋和激动的、微微颤抖的声音。
“是……是你吗?”
是苏倩。
李承风将车停在路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是我。”
“你……你太厉害了!”苏倩的声音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赵卫东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快疯了!他说华讯科技今天又是一个涨停!他说你就是神!他现在……他现在对我言听计从,我说什么他都信!他说等他回来,要把公司一半的股份转到我名下!”
“是吗?那要恭喜你了,赵太太。”李承风的语气波澜不惊。
“不!这不是我的!这都是你的!”苏倩急切地说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承风,我……”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娇媚而又充满了暗示,“他……他明天要去外地出差,是你之前‘建议’他去考察的那个项目。他说要去一个星期……”
“所以呢?”李承风明知故问。
“我一个人在家……我害怕……”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撒娇的意味,“而且,医生说,前三个月……胎儿需要父亲的陪伴和安抚……”
“地址发给我。”他淡淡地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我看看明天有没有时间。”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没有给苏倩任何追问的机会。
他喜欢这种感觉,让她们猜测,让她们期待,让她们为他的一句话而辗转反侧。
他发动汽车,向滨江壹号的方向驶去。
明天,会是很有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