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
李承风已经像往常一样,在开放式厨房里为家人准备着早餐。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煎锅里培根发出滋滋的声响,咖啡机正在研磨着咖啡豆,满室馨香。
穿着一身香槟色真丝睡袍的苏婉从卧室里走出来,睡眼惺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带着一种慵懒的美。她从背后轻轻环抱住李承风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感受着那份安稳和踏实。
“老公,今天起这么早。”苏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今天要去公司处理点事,早点过去。”李承风没有回头,只是用手覆盖在妻子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早餐快好了,去把念念叫起来。”
“嗯。”苏婉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反而抱得更紧了些,“老公,你真好。”
李承风心里清楚,昨晚那条项链和温存,已经让苏婉的幸福感满溢。他享受这种感觉,妻子的柔情和不设防的依赖,是他这张巨大棋盘上最温暖的底色,也是他所有阴谋诡计最好的伪装。
他转过身,在苏婉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柔声说:“傻瓜,对自己老婆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快去吧,别让女儿赖床了。”
苏婉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转身去了女儿的房间。
很快,李念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打着哈欠被苏婉拉到了餐桌前。
“爸,早上好。”李念揉着眼睛,看到餐桌上丰盛的早餐,立刻来了精神,“哇,今天居然有我最爱吃的可颂面包!”
“刚烤出来的,快趁热吃。”李承风将一杯温牛奶推到女儿面前。
一家三口的早餐时光,温馨而和谐。李承风扮演着无可挑剔的丈夫和父亲,听着妻子聊花店的趣事,听着女儿叽叽喳喳地分享着新买的化妆品。
他内心一片平静,这种平静,源于对一切尽在掌握的绝对自信。
早餐后,李承风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吻别了妻子和女儿,开着那辆熔岩橙的卡宴离开了滨江壹号。
然而,车子并没有直接驶向承天资本所在的写字楼。
李承风在市区里不紧不慢地绕了几个圈,从后视镜里仔细观察,确认没有任何车辆跟踪后,才将车头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要去的,是宏远建设。
他要去点燃张露这个新任“张总”上任的第一把火。
一个小时后,卡宴停在了宏远建设办公楼对面的一个隐蔽停车位。李承风没有下车,而是拨通了张露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叔……李总。”张露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局促。
“到公司了?”李承风的语气很平淡。
“到了,刚到办公室。”
“很好。”李承风靠在座椅上,看着对面那栋略显陈旧的办公楼,“昨天让你看的资料,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背了一晚上。”张露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急于证明自己的认真。
李承风口中的资料,是赵卫东连夜派人整理好的,关于宏远建设内部盘根错节的人事关系,以及几个资历老、油水足,却不干实事的部门负责人的“黑料”。
“今天,你的任务很简单。”李承风的声音透过电流,清晰地传到张露耳中,“上午十点,召开全公司中层以上干部会议。”
“开会?”张露的声音有些发颤。
“对,开会。”李承风的语气不带一丝波澜,“会上,你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当众开除三个人,工程部的王海,财务部的刘丽,还有采购部的孙建国。理由,就是我给你的那些资料。”
电话那头,张露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这三个人,都是公司的老油条,根基深厚,要把他们一次性开除,无异于在公司内部投下一颗炸弹。
“第二,”李承风没有理会她的紧张,继续说道,“当场宣布,提拔项目二组的组长陈默,担任工程部副总,全面接手王海的工作。同时,宣布公司将进行薪酬改革,所有岗位绩效与项目利润直接挂钩,多劳多得。”
陈默,是赵卫东的人推荐上来的一个年轻人,有能力有干劲,但在王海的手下一直被打压,郁郁不得志。
“李总……我……我怕我做不好。”张露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自信,“他们都是公司的老人,我一个刚来的……”
“张露。”李承风打断了她,声音冷了下来,“我让你做,你就做。记住,你现在是宏远建设的总经理,这家公司姓‘张’,不姓王,也不姓刘。公司的公章和财务章都在你手里,你代表的就是我。谁不服,就让他滚蛋。”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这几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击碎了张露的犹豫和怯懦。她想起了李承风在车里对她说的话,想起了那个充满占有意味的吻,想起了那句“学会做我的女人”。
她知道,这是对她的考验,是她“第五课”之后的第一次实战。
“是,李总!我明白了!”张露的声音不再颤抖,变得坚定起来,“我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李承-风的语气缓和下来,“我在对面看着你。放手去做,天塌不下来。”
挂断电话,李承风放下手机,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喜欢这种感觉,像一个提线木偶的大师,遥遥地操控着棋子,去执行他的意志,去搅动一池春水。
他要让张露明白,权力不是别人赠予的,而是靠自己的手腕和铁血抢来的。今天,就是她蜕变的第一步。
他很期待,这只曾经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小白兔,会如何亮出他赐予的獠牙。
上午九点五十五分,李承风看到,宏远建设的员工们陆陆续续地走向了办公楼的大会议室,其中几个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看好戏的表情。
他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张露坐在空无一人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心脏不争气地狂跳着。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一身合体的黑色职业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是精心化过的职业妆,遮盖了所有的稚气和不安。脖颈间,那条粉钻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在提醒着她,她如今的身份是谁赋予的。
桌子上,摆放着三份文件,分别是王海、刘丽、孙建国三人以权谋私、侵占公司资产的证据,旁边还有一份崭新的人事任免通知。
还有五分钟,就是十点。
她深呼吸,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李承风在电话里的每一句话。
“你代表的就是我。”
“谁不服,就让他滚蛋。”
“我在对面看着你。”
这些话,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不再是那个在筒子楼里被继父打骂的无助女孩,她是李承风的刀,是宏远建设的张总。
她站起身,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拿起桌上的文件,推开办公室的门,朝着会议室走去。
她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过去的懦弱和卑微之上。
当她推开会议室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有审视,有轻蔑,有好奇,有不屑。
尤其是坐在会议桌最前面的三个人,工程部的王海挺着啤酒肚,财务部的刘丽画着浓妆,采购部的孙建国叼着烟,他们看着张露,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玩一场可笑的过家家游戏。
张露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她径直走到主位上,将文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