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
林青霜冷笑两声,“我看他们是精明的过了头,卖掉一个不看不上眼的儿子留下的丫头片子正正好。他们收了沈建国的钱,过得衣食无忧,可我呢?我在沈家受的委屈,他们知道吗?他们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从来没有问过我过得好不好,他们根本就不配当我的亲人。
我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还真有先见之明,与他们断绝了关系 。对了,我怎么 没在你拿 过来的资料里看到那份我爸写的断绝关系的证明?”
“反正你也没见过他们,往后还是把他们当成陌生人就成。那份证明还有存档,你要用,我让人过阵子拿 给你好了~”
“嗯 ,我先拿 在手里,预防着这家人不定哪一天再找上门来,我好打发他们。”
陆怀瑾沉默地给林青霜倒了茶,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弥补林青霜心里的伤痛。他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用自己的温度给她力量。
过了好一会儿,林青霜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她拿起关于父亲的调查报告,继续往下看。
调查报告里还写着,林仲勋的两个哥哥后来都成了家,在远县当地开了一家小杂货店,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妹妹则嫁给了一个农民,生了三个孩子。他们都知道林青霜的存在,却从来没有联系过她,甚至在别人问起的时候,还说林仲勋没有结婚,没有孩子。
“他们怎么能这样?”
林青霜的声音带着寒意,“我父亲是烈士,为国家牺牲了,他们却连承认我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害怕我会拖累他们,害怕我会跟他们分家产,所以才装作不认识我。这样的亲人,不认也罢!”
陆怀瑾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对,这样的亲人,不认也罢。以后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组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一个温暖、幸福的家,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打破了包厢里的沉默。
第一道菜是广式烧鹅,色泽金黄,表皮油亮,表皮上还泛着一层诱人的光泽,刚端上桌,浓郁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包厢。
服务员熟练地用刀把烧鹅切成小块,每一块都带着皮和肉,摆放在白色的瓷盘里,旁边还放着一小碟酸梅酱。“两位同志,这是你们点的招牌烧鹅,趁热吃口感最好,蘸着酸梅酱吃,能解油腻。”
陆怀瑾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鹅,蘸了点酸梅酱,递到林青霜嘴边:“青霜,尝尝这个烧鹅,真的很好吃。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今天是来庆祝你跳级成功的,要开开心心的。”
林青霜张开嘴,咬了一口烧鹅。
烧鹅皮脆得咔嚓作响,肉质鲜嫩多汁,酸梅酱的酸甜中和了油脂的油腻,口感丰富,确实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烧鹅。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嗯,真的很好吃,比学校食堂的烧鹅好吃多了。”
“好吃就多吃点。”陆怀瑾又给她夹了几块烧鹅,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接下来,服务员又陆续端来了清蒸石斑鱼、白灼虾、蒜蓉粉丝蒸扇贝和菠萝咕咾肉。
清蒸石斑鱼肉质细嫩,鲜美的汤汁让人回味无穷;白灼虾个头很大,虾肉q弹,蘸着生抽吃,鲜美无比;蒜蓉粉丝蒸扇贝里的粉丝吸满了蒜蓉和扇贝的汤汁,一口下去,满嘴都是香味;菠萝咕咾肉外酥里嫩,酸甜可口,是林青霜最喜欢吃的菜。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天。
林青霜跟陆怀瑾讲了今天考试的细节,讲了周教授和梁教授抢她当弟子的趣事,还讲了室友们对她跳级成功的羡慕。
她想起周教授说的外交部实习机会,眼神里满是憧憬:“周教授说,等这学期结束,就推荐我去外交部实习。
我打算在实习期间好好表现,争取毕业后能留在外交部工作。
到时候我就能接触到更多的国际事务,说不定还能查到霍家在海外的势力分布。且进了外交部,我就有可能出国,更便于找霍家的麻烦。”
“周教授?”陆怀瑾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顿在半空中,眼神里满是惊讶,“你说的周教授,是不是叫周正言?曾在外交部工作过二十年,还担任过驻联合国的外交官,两年前因为身体原因退休,去了大学当教授?”
林青霜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陆怀瑾竟然知道周教授的名字:“对啊!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周教授?”
“何止是认识,说起来,我还得叫他一声‘周爷爷。”陆怀瑾笑了笑,放下筷子,给林青霜夹了一块石斑鱼,
“我外公许招榈和周正言是老战友,当年他们一起在外交部工作,我外公是外交部礼宾司的司长,周正言是翻译室的主任,两人合作过很多次,关系特别好。
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外公去周叔叔家玩,周叔叔还教过我英语呢,他的英语说得特别好,尤其是伦敦音,去年暑假我教你的就是小时候我跟周爷爷学的。”
“这么巧?”
林青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那你外公现在还在外交部工作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她认识陆怀瑾这么久,只知道他在国安工作,却从未听过他提起家人,还以为他家里人都不在了。
陆怀瑾的眼神暗了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普洱,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很少跟人提起。
我父亲叫陆运生,现在是某军区的副军长,少将军衔。
我亲生母亲叫许媛,是一名医生,当年她和我父亲是在部队医院认识的,两人自由恋爱,1952年结婚,1954年生了我。”
“那你父母怎么了?”林青霜看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轻声问。
“我之前在香港时告诉过你,我家庭关系很复杂,五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
陆怀瑾的声音平静,一点也听不出来情绪,就像是讲着别人的故事,
“我父亲常年在部队,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我母亲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顾我,很辛苦。我奶奶还特别不喜欢我母亲,觉得她是知识份子,为 人太高傲,总是找她的麻烦,比如我母亲给我买新衣服,我奶奶就说她浪费钱;我母亲教我读书,我奶奶就说她‘穷讲究’。时间久了,我母亲和我父亲的矛盾越来越多,最后还是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