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军区医院病房里,陆浩缓缓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浑身传来的剧痛使他忍不住闷哼。他想抬手揉揉额头,却发现右手被输液管固定着,动弹不得。
“醒了?感觉怎么样?”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他睁眼,连忙上前检查输液管和心率监测仪。
陆浩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听不清楚:“水……我要水……”
护士递过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帮他垫高枕头,喂他喝了几口。
缓过劲来,陆浩才注意到自己的下半身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我下面怎么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抓住护士的手急切地问,“为什么这么疼?是不是骨折了?”
护士眼神闪烁,避开他的目光:“你别急,医生一会儿会过来跟你说详细情况。”
说完,就匆匆退出了病房,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他的情绪感染。陆浩看着护士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下身的疼痛死死焊在床上,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
没过多久,主治医生拿着病历走进来,脸色凝重。
陆浩看到医生的表情,心脏猛地一沉,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腿断了?还是……还是我的腰出问题了?”
医生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他的手,语气沉重:“陆同志,你冷静点听我说。你腹部下方受到多处刀伤,其中一刀刺穿了阴囊,损伤了双侧睾丸,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但……”
医生顿了顿,艰难地说,“但你的生殖功能已经完全丧失,以后……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不可能!”
陆浩像被雷劈中一样,猛地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的下半身,疯狂地撕扯着纱布,“你骗人!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才不到三十岁,我还没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能生孩子?你们这群庸医!我要换医院!我要找最好的医生!”
他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鲜血瞬间从纱布里渗出来,染红了床单。
医生连忙按住他:“你别激动!伤口还没愈合,再这样下去会感染的!我们已经请了最好的泌尿外科专家会诊,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你接受现实吧。”
陆浩瘫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始疯狂地咒骂:“徐严妍!你这个贱人!婊子,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他想起徐严妍拿着水果刀疯狂刺向他的样子,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 起来把徐严妍给杀了。
骂完徐严妍,他又把矛头指向刘显丽:“还有我妈!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要不是她想让徐严妍嫁给陆怀谨,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都是因为她,毁了我一辈子!”
刘显丽平时对他的纵容,想起她为了攀附徐军长不择手段,心里的怨恨越来越深。他是池鱼,被殃及了。
陆浩瘫在病床上,眼神变得阴鸷:“陆怀谨!你这个灾星!你一回来就没好事!小时候抢我的东西,长大了抢我的风头,现在还害我变成这样!要不是你带着那个女人回来,徐严妍怎么会在我床上?我怎么会被捅伤?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我身败名裂!”
他在病房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砸坏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输液 瓶,护士和医生进来劝阻,都被他赶了出去。
他蜷缩在病床上,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眼里布满血丝,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他要让徐严妍坐牢,让她在监狱里被人欺负;他要让刘显丽后悔,让她知道失去儿子的痛苦;他要让陆怀谨付出代价,让他也尝尝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滋味。
就在他沉浸在报复的幻想中时,病房门被推开,刘显丽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看到陆浩苍白的脸色和地上的狼藉,她心里一紧,连忙放下保温桶,走到床边:“浩儿,你怎么样了?妈给你在医院食堂里买了鸡汤,快喝点补补身子。我已经给你媳妇打了电话,她晚上就能来医院里照顾你!”
陆浩看到刘显丽,眼里的怒火瞬间爆发,他一把推开刘显丽递过来的鸡汤,汤碗摔在地上,碎片和鸡汤溅了刘显丽一身。
“滚!你别碰我!”
陆浩嘶吼道,“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还打电话让钟秀玉过来,是想让她过来羞辱我的吗?我现在什么样子,你不说瞒着,还让她过来看我的笑话,是嫌我死的不够快还是怎么着?”
刘显丽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到儿子狰狞的表情,心里又疼又委屈:“浩儿,妈不是故意的,妈做这一切,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想让你有个好前程。谁知道徐严妍那个贱人会这么狠,竟然对你下这种毒手!”
“好前程?”
陆浩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下半身,“这就是你给我的好前程?我现在连男人都算不上了,我还有什么前程?你以为徐军长会放过我?你以为陆家还会让我待下去吗?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只想着你自己!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还不是为了自己过好日子?
你算计个人,都算计不好,我就是被那野种反算计了~!
要不然事情都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后面我自己怎么就没了知觉?你下个药,总不能给自己杯子里也下了吧?我看就是陆怀谨那野种 搞的鬼~那野种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出事?”
刘显丽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坐在床边,拉着陆浩的手,哽咽着说:“浩儿,你别这么说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妈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徐严妍那个贱人,妈不会放过她的!还有陆怀谨和林青霜,他们肯定也有份,不然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事?一定是他们搞的鬼!妈会找证据,让他们也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