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那黄九郎揣着仨油乎乎的钢镚,悲愤交加地走出了狼堡。
夕阳把它瘦小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那叫一个心酸。
裤衩啊裤衩,你在何方?
三个钢镚能干啥?
在俺们村,能买仨肉包子,或者一包烟,再或者……给小孩买根搅糖稀的棍儿。
可在这离谱的扯犊子屯,物价它不按套路出牌啊!
它耷拉着脑袋,溜达到了屯中心的“自由贸易市场”。
好家伙,这市场那叫一个热闹!
左边,唐僧正摆摊代写家书,收费标准:“渡一人十文,渡一字百文,包月打八折,支持功德支付。”
右边,黑猫警长在卖二手摩托车,喇叭循环播放:“九成新,只追过一只耳三千公里,无大修,油耗低,就是有点掉漆(被老鼠啃的)。”
前边,喜羊羊和懒羊羊在卖青草蛋糕,挂个牌子:“懒羊羊亲手制作(睡梦中),吃出鼻毛算彩蛋,概不负责。”
黄九郎捂紧那仨钢镚,感觉更渺小了。
它目标明确,直奔阿凡提大叔的杂货摊。
阿凡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波斯地毯上,逗着他的小毛驴。摊子上琳琅满目,从阿拉丁神灯(高仿)到多功能切糕刀,啥都有。
“哟!小皮子回来啦?”阿凡提眼睛尖,“任务完成得不错!配方虽凉,心意到了!说说,想用那仨钢镚换点啥?”
黄九郎深吸一口气,指着摊子最下面一条皱巴巴、颜色都洗褪了的红色裤衩:“大叔!俺就要它!多少钱?”
那裤衩,看着就很有历史,松紧带都松了,上面还有个模糊的卡通图案,像是一只被拍扁的蚊子。
阿凡提眯眼一看,伸出五根手指。
黄九郎心里一凉:“还……还要五件事?”
阿凡提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明码标价,诚信经营。五两……精铁。”
黄九郎差点跳起来:“五两精铁?你咋不去抢!就这破裤衩?白给俺都嫌硌得慌!”
阿凡提一脸严肃:“小皮子,这你就不懂了。这不是普通的裤衩!这是有着百年历史的古董裤衩!传说是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罗姓男子穿过的,沾染过狮子的气息!穿上它,能给你带来勇气!”
黄九郎:“……大叔,俺读书少你别骗俺。这分明就是地摊货,还是残次品!”
“哎!话不能这么说!”阿凡提拿起裤衩,抖了抖,“你看这做工!你看这针脚!再看这充满后现代主义抽象艺术的图案!绝对值这个价!童叟无欺!”
“俺只有三个钢镚!”黄九郎把钢镚拍在摊子上,豁出去了。
阿凡提瞥了一眼,嗤之以鼻:“三个钢镚?你当俺这是废品回收站?一边玩儿去!”
黄九郎快哭了:“大叔!行行好!打个折?要不……俺给你表演个才艺?俺会学鸡叫!”
阿凡提:“鸡叫?俺这驴都会倒立,鸡叫算啥?”
旁边小毛驴配合地打了个响鼻,居然真的用两条前腿撑地,倒立了起来!
黄九郎:“……” 卷,太卷了。
正当它绝望之际,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
“兄弟!咋啦?让人给煮了?”葫芦老三咚咚咚地跑过来,地面直颤。他刚练完深蹲,浑身冒热气。
黄九郎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抱住老三粗壮的……脚趾头。
“三哥!你可来了!这大叔欺负人!一条破裤衩要五两精铁!俺只有三个钢镚!”
老三一听,铜铃大眼一瞪,看向阿凡提:“老头!你敢欺负俺兄弟?找捶是不?”
阿凡提可不怵他,慢悠悠道:“哎呦,这不是葫芦老三吗?肌肉又见长啊。怎么,想替兄弟出头?买卖讲究你情我愿,强买强卖可不行。再说了,你打得过俺的驴吗?”
那倒立的小毛驴立刻龇牙咧嘴,露出两排大板牙。
老三脖子一梗:“俺铁娃怕过谁!有本事单挑!”
阿凡提嘿嘿一笑:“粗鲁!现在是文明社会,讲究的是谈判!是策略!懂不?”
老三挠挠头:“啥策略?比谁嗓门大?”
黄九郎赶紧拉住老三:“三哥!别动手!咱……咱跟他讲道理!”
“讲啥道理?俺就会深蹲!”老三很实在。
黄九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它凑到老三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三听完,似懂非懂,但还是猛地一点头。
只见老三深吸一口气,走到阿凡提摊前,摆开架势,不是打架,而是……开始喊号子!
“诶!阿凡提大叔你听俺言!”
“三条裤衩它不值五两钱!”
“你看俺兄弟它可怜不可怜?”
“光着屁股它好似那猴儿窜!”
声音洪亮,押韵蹩脚,瞬间吸引了半个市场的人。
唐僧双手合十:“善哉!这位施主竟出口成偈?莫非与我佛有缘?”
黑猫警长停下吆喝:“这算扰乱市场秩序吗?要不要出警?”
喜羊羊:“哇,现场RAp?懒羊羊,记下来,下次卖蛋糕可以用。”
懒羊羊:“zzZZ……”
阿凡提被这突如其来的喊麦整懵了:“停停停!干啥呢?耍猴呢?”
老三不理他,继续喊,还加上了动作:
“一条裤衩它要五两铁!”
“你心黑赛过那锅底灰!”
“俺兄弟打工它累断了腿!”
“就挣了这仨钢镚它咋就不对!”
黄九郎配合地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用爪子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围观群众开始指指点点。
“是啊,太贵了!”
“一条裤衩五两铁,是有点黑。”
“欺负外地皮子呢!”
阿凡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胡说!俺这是古董!有收藏价值!”
老三更来劲了,捶着胸脯邦邦响:
“收藏价值俺不懂!”
“俺就知道拳头硬!”
“你要再不把价来降!”
“俺就……俺就……躺地上说你撞俺的胸!”
说完,老三真作势要往地上躺。
碰瓷儿!
黄九郎都看傻了。三哥你这学习能力可以啊!
阿凡提吓了一跳,这肌肉棒子要是躺下去,他的摊子还要不要了?
“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了!”阿凡提赶紧摆手,“算俺倒霉!碰上你们这俩活宝!裤衩拿走!仨钢镚留下!赶紧滚蛋!”
黄九郎大喜过望,一把抓起那条破裤衩,把三个钢镚塞给阿凡提,生怕他反悔。
“谢谢大叔!大叔好人一生平安!”
它迫不及待地把裤衩往身上套。
嘶啦——!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
裤衩是套上了,但松紧带彻底报废,只能勉强挂在胯骨轴上,那个抽象图案正好对着前面,像是个奇怪的图腾。
但黄九郎已经很满足了!
有了裤衩,安全感回来了!底气也足了!
它挺起胸膛,感觉又能做一只体面的皮子了!
老三也很得意,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阿凡提看着那仨钢镚,欲哭无泪。亏了,血亏。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根据我的扫描,该纺织品的实际价值约为0.00015赛博坦币。折合本地的钢镚,0.5个。阿凡提,你的利润高达600%。”
是擎天柱。他不知道啥时候来的,正用光学镜器扫描着黄九郎的新裤衩。
黄九郎:“……”
阿凡提:“……”
老三:“啥吨?俺听不懂!”
黄九郎看着擎天柱,又看看自己这价值“0.5个钢镚”的裤衩,刚刚建立的幸福感瞬间崩塌。
“铁皮怪!你又拆台!俺跟你拼了!”
它嗷嗷叫着就要去挠擎天柱的脚指甲盖。
擎天柱后退一步,避免踩到它:“我只是陈述事实。并且,你的新着装……很有特色。图案像是一只被拍扁的塞伯坦昆虫。”
黄九郎更气了!
阿凡提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买卖已成,概不退换!小皮子,别忘了你还欠俺四件事呢!”
黄九郎顿时蔫了。
刚出狼窝,又欠驴债。
这日子,没盼头了!
它穿着价值零点五个钢镚的破裤衩,感觉人生达到了低谷。
而它的倒霉,显然还没到头。
欲知黄九郎接下来又要被阿凡提如何坑害,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