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兰姐心中剧震,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
那小女孩施展的招式精妙狠辣,绝非寻常武功能比,其老练程度与她的年龄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也就在柳婉柠瞬间格杀一名土匪,另一名土匪被她诡异身法和凌厉杀气吓得转身欲逃之际,那两名原本死死缠住马叔和兰姐的六品大成匪首,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战局的突变。
他们原本以为对方只有两名硬手,拿下只是时间问题,却万万没料到那边看似最弱的“肥羊”里,竟然藏着如此一个出手即夺命的怪胎!
那小丫头的身法招式诡谲难测,竟让他们都感到一丝心悸。
“妈的!踢到铁板了!”一名匪首低骂一声,与同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积年老匪,最是懂得审时度势。
眼前这伙人明显不对劲,那个一直站着看戏、深不可测的年轻人还没出手呢!
继续缠斗下去,就算能赢,恐怕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三边坡这么大,肥羊多得是,犯不着为了这一票把兄弟们的命都搭进去。
“风紧!扯呼!”另一名匪首当机立断,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虚晃一招,逼退马叔,同时大声喝道。
正在围攻的众喽啰早已被柳婉柠的狠辣手段吓得胆寒,听到头领撤退的命令,如蒙大赦,顿时如同潮水般呼啦啦地向两侧密林中退去,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了,只留下几具尸首和一片狼藉。
马叔和兰姐压力骤减,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抽身后退,身形一闪,便已护在了辛小姐身前。
两人气息微喘,身上都带了点轻伤,目光第一时间焦急地落在辛小姐身上。
“小姐!您没事吧?”马叔急声问道,声音带着后怕。
“小姐,可有受伤?”兰姐也同时开口,眼神迅速而仔细地上下打量着辛小姐。
见到辛小姐虽然花容失色,惊魂未定,但确实毫发无伤,两人那颗高悬的心才终于重重落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们才将目光真正投向刚刚创造了奇迹的柳婉柠,以及始终淡然旁观的周才。
马叔看着地上那两具被柳婉柠解决的土匪尸体,伤口皆在要害,一击毙命,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后怕——若刚才这小姑娘的匕首是对着小姐的……他简直不敢想。
同时,也对这小女孩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与忌惮。
兰姐则更为细心,她先是对着周才和柳婉柠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语气诚恳而带着感激:“多谢二位仗义出手,护我家小姐周全!此番恩情,我辛家必当厚报!”
她的目光尤其在柳婉柠身上停留了片刻,充满了探究与惊异,“小姑娘……好俊的身手!不知师承何方?”
她的感谢是真心的,若非柳婉柠突然爆发挡住并击杀了那两名土匪,一旦被其冲破防线挟持了小姐,后果不堪设想。
但同时,她对这诡异组合的警惕也提到了最高。
柳婉柠听到夸奖,小脸微红,有些无措地看向周才,不知该如何回答。
周才这才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看似随意地将柳婉柠挡在身后半侧,云淡风轻地对兰姐和马叔说道:“路见不平罢了,二位不必客气。小妹年幼,胡乱学了几手庄稼把式,入不得行家法眼,让二位见笑了。”
他轻描淡写地将柳婉柠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归结为“庄稼把式”,显然是不愿深谈。
兰姐和马叔自然不信,但对方既然不愿透露,他们也不便追问,只是将这份惊疑与感激深深埋在心里。
两人再次拱手致谢,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许多。他们明白,眼前这一大一小,绝非常人。
辛小姐此时也缓过神来,她走到柳婉柠面前,美眸中异彩连连,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你,小妹妹,刚才真是多亏你了!你……你好厉害!”
她又看向周才,盈盈一礼,“也多谢公子。”
经此一役,原本可能只是擦肩而过的两路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匪患和柳婉柠的出手,关系变得微妙而复杂起来。
周才的目的已然达到,不仅锤炼了小婉柠,似乎还意外地获得了一份来自这位看似身份不凡的“辛小姐”的善意与……好奇。
兰姐行事干脆利落,深知方才若无柳婉柠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份恩情,绝非空口白话所能偿还。她毫不犹豫地从随身行囊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不由分说便塞到了柳婉柠的小手里,语气真诚而带着不容推辞的意味:“小妹妹,一点心意,务必收下!今日若非你,我等危矣。大恩不言谢,这点银钱姑且算作酬劳,他日若有机会,我辛家必有重谢!”
柳婉柠只觉得手中一沉,打开布包一角,里面竟是白花花的五锭大元宝,每锭赫然标着“壹百两”的字样!五百两白银!
这对过惯了饥寒交迫日子的她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是她从前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巨款!
她的小手微微发抖,又惊又无措,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周才,大眼睛里满是询问。
周才目光扫过那包银子,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他轻轻颔首,语气平和:“既是一番心意,你便收着吧。这是你凭自己本事挣来的,应得的。” 他特意强调了“凭自己本事”,意在肯定小婉柠刚才的搏杀与成长。这五百两,确实是她用命换来的第一笔“酬劳”,意义非凡。
得到周才的允许,柳婉柠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抱在怀里,心脏怦怦直跳,小脸因激动而泛起红晕。她对着兰姐和马叔郑重地行了个礼:“谢谢兰姐姐,谢谢马叔。”
危机解除,两方人马也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
双方简单道别后,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官道的拐弯处。
周才雇来的马车继续吱呀吱呀地前行,车厢内恢复了平静,只余下车轮碾过路面的单调声响和柳婉柠怀中银两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