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古城遗址的月光泛着青灰色,生源的手指抚过祭坛上新铸的青铜针,针尖突然震颤着划破他的指尖。一滴血珠滚落,在玉琮表面晕开成蛛网般的纹路。
“炁脉的共振变强了。”林小满蹲在五米外的探方边缘,颈后的甲骨文刺青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她手中的盖革计数器疯狂跳动,指针直指祭坛下方三米深的夯土层。
生源用纱布裹住伤口,青铜针却像活物般挣脱他的掌心,笔直刺入祭坛中央的凹槽。地面忽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十二块玉璧从夯土中浮出,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块玉璧中央的圆孔里,都渗出暗红色的黏液。
“别碰!”林小满抓住生源的手腕,“这是人面鱼纹祭器的残留物,西周时用来封印——”话音未落,最近的玉璧突然炸裂,一团黑雾裹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生源翻身滚下祭坛,袖口甩出的艾草烟丸在空中爆开。火光中,黑雾凝结成数百条扭动的尸蚕,每只虫身都长着人脸状的斑纹。林小满的量子态忽明忽暗,指尖射出的数据流在虫群中烧灼出焦痕:“是092工程培养的蛊虫!他们来过这里!”
尸蚕触地即爆,溅出的黏液腐蚀着青石板。生源扯下外袍浸入药篓,沾满雄黄粉的布料舞成屏障。一只漏网的尸蚕攀上他的脚踝,獠牙刺入皮肤的瞬间,祭坛下的青铜针突然齐鸣。
诡异的共鸣声中,尸蚕如遭雷击般僵直。生源趁机挑飞毒虫,却发现脚踝伤口处浮现出青铜色经络——正是《青囊经》记载的“尸厥脉”!
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村落传来,两人退守到遗址外围的竹棚。林小满用紫外线灯扫描生源腿部的异变,光束下,青铜色经络竟组成一段甲骨文:“寅时三刻,地龙翻身。”
“这是陷阱。”生源碾碎艾叶敷在伤口,“092工程想引我们去地下墓室。”他掀开草席,露出白日里藏在此处的竹简——那是三天前从黑市购得的《良渚医方残卷》,此刻简牍上的朱砂字迹正在褪色,显露出隐藏的墨书:“西配殿三,藏经于椁。”
林小满的量子态忽然波动:“有人来了!”她吹熄油灯的刹那,三道黑影翻过遗址围栏。为首者手中的洛阳铲泛着磷光,铲头刻着092工程的鹰隼徽记。
生源屏息缩在竹棚梁上,看着盗墓贼径直走向祭坛。其中一人掏出形似罗盘的仪器,表盘上的指针竟是用人骨雕刻。当仪器对准玉璧方位时,地面轰然塌陷,露出黑黝黝的盗洞。
“跟上去。”林小满的量子态附在生源耳边低语,“那仪器能定位《外经》残篇。”
墓道阴冷潮湿,生源踩着盗墓贼的脚印潜行。前方忽然传来惨叫,血腥味裹着尸蚕的酸腐味扑面而来。生源贴墙窥视,只见领头的盗墓贼仰面倒地,胸腔爬满青铜色尸蚕,而他的同伙正疯狂撕扯着脸上的皮肤——那些皮下蠕动的,分明是尚未孵化的蛊虫卵!
“救...命......”垂死者抓住生源的裤脚,眼球突然爆开,钻出两条带倒刺的尸蚕。生源挥针斩断毒虫,却在尸体的背包里摸到半卷竹简——正是《良渚医方》缺失的下半卷!
椁室中央的青铜棺椁刻满星图,林小满的量子态穿过棺盖,惊叫出声:“里面是空的!”生源却盯着棺底棋盘状的凹痕——三百六十个交叉点上,嵌着人骨磨制的围棋子。
竹简突然自燃,火焰在空中拼出棋谱残局。生源执起沾血的尸蚕尸体代替白子,按记忆中的《岐伯弈经》落子。当最后一子落在“天元”位,棺椁底部裂开暗道,冰冷的阴风裹着药香涌出。
林小满的刺青突然灼痛,她抓住生源的手:“下面是西周的炼丹室,092工程要找的《外经·毒蛊篇》就在......啊!”惨叫中,她的量子态被暗处射来的青铜链缠住脖颈——阴影中走出个戴傩面的黑衣人,手中的锁链缀满人面铃铛。
“赵医生,久仰。”傩面人掀开面具,露出半张被尸蚕噬咬的脸,“令尊二十年前留下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