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潭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那份惊悸和后怕,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吹进了桃源村每个人的心里。那两个“影卫”在水下逃脱,意味着隐患并未根除。穆家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更猛烈的袭击。
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村里的年味却似乎被这层阴影冲淡了几分。家家户户依旧在打扫、备年货,但人们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警惕和忧虑。孩子们追逐嬉闹的声音也少了,大人们总会不自觉地叮嘱一句:“别跑远了,就在村里玩!”
林晚将黑龙潭发现的“蚀骨瘴”残留物带回了老屋,和母亲墨兰一起仔细研究。墨兰凭借渊博的药理知识,认出这是一种极为阴损的古代毒物,由多种剧毒矿物和腐败植物提炼而成,能缓慢侵蚀生机,污染水土,极难清除。
“穆家连这种东西都拿出来了,看来是铁了心要毁掉桃源村的根基。”墨兰面色凝重,“这次他们失败了,下次的手段恐怕会更隐蔽、更毒辣。”
林晚点点头,心情沉重。她深知,仅仅依靠巡逻防守,太过被动。必须想办法主动出击,或者找到能从根本上克制穆家这些阴毒手段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将合作社的日常事务更多地交给了福伯和巧婶打理,自己则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必要的巡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老屋里,陪伴母亲,同时更加刻苦地钻研那本《墨氏百草录》和父亲留下的笔记。她希望能从中找到应对之策。
墨兰的身体在精心调养下日渐好转,精神也好了许多。她见女儿忧心忡忡,便时常宽慰她,并结合自己的记忆,为林晚讲解一些更深奥的草药相生相克之理,以及墨家传承中一些关于驱邪避毒、净化环境的古老法门。这些知识虽然零碎,却像一盏盏微弱的灯,为林晚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腊月二十八,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合作社给社员们发放了丰厚的年终分红和米面粮油等年货,总算冲淡了一些紧张的气氛。领到钱和物的乡亲们,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互相招呼着,商量着年夜饭的准备。
“晚丫头,今年咱们合作社收成好,多亏了你!”福伯提着分到的年货,笑呵呵地对林晚说,“大伙儿心里都记着你的好呢!你也别太操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桃源村的人心齐,不怕他们!”
“是啊,晚晚,”巧婶也拉着她的手,“过年了,该歇歇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先把年过好!”
乡亲们朴实而坚定的话语,让林晚心中暖流涌动。是啊,年总要过,日子总要继续。不能被恐惧压垮。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福伯,巧婶,你们说得对。咱们好好过年!等过了年,再跟那些魑魅魍魉算账!”
她回到老屋,和母亲、从省城赶回来过年的沈墨一起,也开始忙碌地准备年夜饭。扫尘、贴窗花、炖肉、蒸糕……老屋里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欢声笑语,暂时驱散了冬日的严寒和外界的不安。
除夕夜,雪花依旧静静飘落。桃源村家家户户亮起了温暖的灯火,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饭菜的香味。老屋的堂屋里,炭盆烧得旺旺的,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林晚、墨兰、沈墨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三人守岁。墨兰拿出了一小坛自己早年酿制的药酒,给每人倒了一小杯。酒液呈琥珀色,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这酒我存了十几年了,用的是几种安神补气的药材,少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墨兰微笑着说。
林晚抿了一口,酒味醇厚,带着一丝甘甜,入喉温热,确实让人心神宁静。她靠在母亲身边,听着窗外隐约的鞭炮声和雪花落下的声音,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
“妈,姐,”林晚轻声说,“等过了年,我想去一趟省城。”
“去省城?”沈墨有些惊讶,“有什么事吗?”
“嗯,”林晚点点头,“我想去省图书馆和中医药大学查一些资料。穆家用的手段越来越偏门,光靠我们现有的知识可能不够。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蚀骨瘴’这类古毒物的记载,以及破解之法。另外,也想了解一下最新的水质监测和净化技术,看看能不能给村里的水源加一道保险。”
墨兰赞许地看着女儿:“你想得很周到。闭门造车确实不行,是该出去走走,开阔眼界。不过,路上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妈,我会小心的。”林晚说道,“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有没有可能把咱们‘桃源印记’的产品,推广到更广阔的市场上去。只有我们自己足够强大,才有底气应对一切挑战。”
零点的钟声在风雪中隐约传来,新的一年到了。窗外,雪下得更大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但老屋里的灯光温暖而坚定,照亮了母女三人对未来的期许。
这个年,注定不会平静。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和亲人的支持,林晚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年关已过,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