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沈辞眼疾手快扶住她软下去的身子,这是听进去了。
立刻转头朝不远处的儿子,喊道:“阿渊!快去车里拿速效救心丸!”
周巧枝被这变故惊得心头一跳,抬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自责:“二嫂,都怪我!我早该想到大嫂经不起刺激,竟把这茬给忘了!”
“哎呦喂,我说大堂嫂这是……”
沈辞转头看向她,冷声训斥:“陆靖华家的!你闭嘴吧!”
“二堂嫂,我这不是关心大堂嫂吗。”风彩莲一脸不以为然。
沈辞现在也没惯着她,掐着大嫂的人中,眼神儿凌冽的看着风彩莲和刘慧。
“收起你们的小心思,公爹哥几个已经分家,我们这一房还看不上你们那点东西!”
寒玖曦看向站在跟前的两位哥哥,轻声问道:“她们是谁?”
寒玦宸冷着脸瞥向那边乱成一团的场面,语气平淡地介绍:“晕过去的那位是陆知秋和陆知年的妈妈。
穿白色套装的是陆知渊的妈妈,也是沈聿的小姑。
穿旗袍的是我们大舅妈的亲妹妹,算起来是陆知年的亲小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时,语气又冷了几分:“那个穿玫红套装的叫风彩莲,是风家人,五姑的大姑姐。
她旁边那个叫刘慧,刘家人,是三姑父的堂妹。
小七,记住这两个人,以后见面别客气,动手打人也是可以的。”
寒泽宸有些扶额,不赞同道:“老二!小七是女孩子!”
“大哥,我是说以后,以后明白吗?”寒玦宸觉得自己一点儿没错。
这两家人从上到下,在他眼里都欠揍!
从语气和大哥二哥的眼神中,寒玖曦便可以看出,这俩人对风家和刘家人的不喜。
看向陆知岁和周莹她们几个那边,只见她们脸上都有焦急的神色,却不敢上前。
“她们怎么也跟来了?”
寒玦宸顺着妹妹指的方向,就看到陆知岁她们:“陆知岁是陆家三房的孩子。
刚才陆知秋提起的三爷爷,正是陆知岁的亲爷爷。
当年,陆知岁的爷爷为这事受了伤,结果不仅没落下好,反倒遭了不少非议。
尤其是陆知秋的妈妈…还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他出院后,陆知岁的奶奶就闹着要分家——也正是那次分家,让陆家老爷子一病不起。
分家后,陆家老爷子便住进了疗养院。
陆知岁的爷爷奶奶也就很少再和主家往来。
如今陆家虽说逢年过节还会凑到一起,但也不过是面上过得去罢了。”
说完这些,寒玦宸神色凝重地看向寒玖曦:“小七,所以这个‘陆知年’对陆家至关重要。
你真的…真的能把他的魂魄收集起来吗?”
话音未落,寒泽宸望着陆知渊狂奔而去的背影,转头看向妹妹。
迟疑片刻后开口:“小七,你能不能救救陆大娘?
她丈夫是海城市市长,和爸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关系一直铁得很。”
寒玖曦迎上两位哥哥满是祈求的目光,虽说是不同的事由,终究目的一致。
她对两位哥哥浅浅一笑,指尖轻动,掌心已多了一片醒神萱的花瓣。
只是这次,花瓣被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灵石盒子里。
“大哥,拿过去吧。”寒玖曦将盒子递出,声音平静无波,“这本是准备给妈妈的。”
后面的话,不必多说,大哥也该明白如何应对。
寒泽宸正要伸手去接,听到“给妈妈的”几个字,手猛地一顿,又缩了回去,脸上闪过明显的犹豫。
不等他开口,寒玦宸已接过妹妹手中的盒子。
不由分说塞进他怀里,沉声吩咐:“就按小七说的做。”
他暗自蹙眉——大哥在外头待得太久,这脑子都快转不过弯了。
妹妹这话明明是故意留了话柄,既显得念及旧情,又能堵住旁人的嘴。
刘家和风家这两位可是个“搅家精”,不说明情况,传到两位姑姑那里,保不齐会给妈妈添麻烦。
想到这,他掏出手机,给他老爸发去一段信息。
希望老爸看到,能带着陆伯伯来控制局面。
陆家这位大伯母太疯魔了,怕是他们镇不住。
听到大哥那直白的话,寒玦宸有些头疼。
看来以后得多带他在国内走动走动才行,在人情世故这块儿还是有些欠缺。
西方人那套,在国内可不够用,难怪爸爸当初一定要把宴会开在家里。
想着,抬头看向妹妹,唉,他老爸只顾大儿子,却忽略了“有问题”的小女儿。
不过,现在看来,老爸的决定还不错!
这时,寒玖曦忽然接到小恶魔的传音,她抬眼看向二哥。
眉梢微扬,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二哥,要不要过去看看?”
寒玦宸心头猛地一紧,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透着几分期待又有些发怵。
声音都带着点微不可察的颤音:“我…我能看到他?”
话刚出口,他就瞥见妹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那眼神里藏着点什么。
后颈忽然一阵发凉,像有冷风顺着衣领往里钻。
这丫头看似淡然,这几次接触下来,她每次露出这种神情,准没什么“寻常事”。
难不成待会儿要见的,比他想象中更……
“走吧,只要哥哥想看,自然能看到。”寒玖曦说着,举着伞沿小路往山上走。
寒玦宸瞥了一眼正和周家小姨说话的大哥,转身快步跟上妹妹。
一直悄悄留意着这边的云沐泽和徐帆,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周莹和林云笑见她俩走了,拉着神游天外的陆知岁也紧跟其后。
寒玖曦带着二哥走到“陆知年”的墓碑前,不等他说话,就见二哥神情郑重地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看着二哥对着墓碑深深鞠躬的背影,寒玖曦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淡淡的了然。
二哥向来沉稳内敛,极少有这般外露的郑重。
想来,他心里是真把“陆知年”的事放在了心上,或许不只是碍于陆家的情分。
怕是二哥的这份郑重,更多的是源于对一条年幼生命骤然逝去的惋惜,以及那份发自心底的敬重。
他骨子里藏着的这份温厚,倒真和父亲有几分相像——也难怪父亲会早早地放了权给他。
只是,寒玖曦望着二哥垂落的眼睫,总觉得这份郑重里,还悄悄裹着些别的情绪。
是未能及时援手的愧疚?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