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诸葛亮早已离开,帐内只剩刘骏一人。
他走到江边,望向南岸。
夜色中,江东大营灯火稀疏,白幡在风里飘摇。
“周瑜……”刘骏喃喃,“你临终设下此计,想扳回一局。可惜,你算不到我能看穿一切。”
他握了握拳。
吸收周瑜将魂后,不仅精神力暴涨,脑中更多了无数水战之法、江东地理、兵阵变化。那些知识如本能般烙印在意识深处——他感觉自己变聪明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此外,就是精神力的晋级,别的不说,光是能用精神力调动他人细胞这点,就令他狂喜。
一来,他可以确保麾下文武的安全与体能时刻处在巅峰期,如此,他们将能与自己走得更远。或许,将来能征服全球也未可知。
二来,虽说他不一定能让人长生不老,但维持他人的身体机能不成问题。
换句话来说,至少他后宅中的如花美眷,将不会因时光而凋零。
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上次,吕布的紫金魂,让他一举成超一流武将,而如今,周瑜的灵魂碎片,则助他打破了精神力的限制。
这就是紫金将魂的威力。
若再吸收几个这等碎魂……
刘骏摇摇头,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此方世界仅仅是凡俗,传说有仙人,但不显。想尽是力量有限,无法影响大局。
眼下,还是先破江东吧。
他抛开杂念,不由得想起程普。
老将泪洒衣襟,晚节不保。
乱世之中,忠义与求生,总是两难。
“程德谋……”刘骏低语,“如果你识趣,我会留你一命。”
他如此考量,不是因为仁慈。
而是这样的忠臣,杀了可惜,若能收服,对将来安定江东大有裨益。
当然,如果他宁死不降……
刘骏眼神冷下来。
那便成全他的名节。
……
数日后,丹阳太守吴景单人独骑,乘小舟渡江,至北军大营求见。
刘骏在中军帐接见。
吴景四十余岁,面白微须,穿着文士袍,一进帐便跪倒:“罪臣吴景,拜见刘国公!”
刘骏坐在主位,不动声色:“吴太守何罪之有啊?”
“罪臣暗通刘国公,欲献丹阳,却因周瑜严密布防,迟迟未能成事,此罪也。”
吴景抬头,一脸诚恳,“今周瑜新丧,江东震动,罪臣愿为刘公引荐一人将功补过——国公得此人归顺,江东可传檄而定!”
“哦?”刘骏挑眉,“何人?”
“程普,程德谋。”
帐中顿时一片诡静。
刚到几日,现正侍立在侧的徐庶忽然冷笑:“程德谋三世老臣,江东柱石,岂会投降?吴景,你莫非是来行诈降之计?”
吴景面色不变:“徐军师有所不知。程公虽忠烈,却非愚忠。周瑜在时,他尚觉江东有望。今周瑜暴卒,鲁肃书生,吕蒙年轻,孙权犹豫……程公见大势已去,不忍江东儿郎枉死,故而心灰意冷。”
他膝行两步,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此乃程公亲笔信,并有江东布防详图,请国公过目!”
亲兵接过,呈给刘骏。
刘骏展开。
信是程普笔迹,言辞恳切,言及“孙氏气数已尽”、“不忍百姓再遭兵祸”,愿率部归顺,只求保全孙氏宗庙。
而布防图上,则标注了芜湖至建业沿线所有营寨、兵力、将领,极为详尽。
刘骏看了许久,抬头时,眼中露出犹豫之色。
徐庶又道:“主公,程普性烈,此举太反常,恐有诈!”
刘骏摆摆手,示意徐庶住口。
他盯着吴景:“程公当真愿降?”
“千真万确!”吴景叩首,“程公已秘密集结亲信部曲三千人,三日后子时来降。
国公亲往接应,程公当即率部来投,并献上芜湖大营仔细布防虚实,助国公破营!”
刘骏手指轻敲案几。
帐内安静得只剩下叩桌之音。
良久,刘骏忽然大笑:“好!得程公相助,江东入我囊中矣!吾便于三日后,野狼谷等候程公。”
他起身,走到吴景面前,亲手扶起:“吴太守深明大义,当记首功!来人,设宴,为吴太守接风!”
吴景面露喜色:“谢主公!”
宴席设在帐中。
刘骏坐主位,诸葛亮、徐庶等文臣作陪。席间,刘骏频频举杯,言语间尽是对江东的轻视。
“周瑜一死,江东再无帅才。”刘骏饮了一杯,“鲁肃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吕蒙、陆逊,黄口小儿罢了。”
吴景附和:“主公英明。江东文武,如今皆人心惶惶,如何能胜主公大军。”
刘骏又问了些江东内情,吴景一一作答,言辞滴水不漏。
酒过三巡,刘俊脸色泛红,说话声音也大了些:“程公来投,我当以大将军之位待之!届时水陆并进,一月之内,必下建业!”
徐庶在席间数次欲言又止,都被刘骏用眼神制止。
诸葛亮以言语试探吴景,同样被早有准备的吴景“瞒”了过去。
宴罢,刘骏令亲兵送吴景去别帐休息,好生款待。
帐内只剩自己人。
刘骏脸上醉意瞬间消失。
“如何?”他问。
诸葛亮道:“吴景演技精湛,若非主公早知底细,几可乱真。”
徐庶皱眉:“程普信上笔迹,确是本人手书。布防图亦极详尽,真伪难辨。”
“半真半假。”刘骏道,“布防图是真的,否则骗不过我军哨探。但献图是假,诱我出营是真。而且此图的日期……呵呵,我料是几日前的吧。”
众人深以为然。
“三日后子时,野狼谷便依计行事。”
刘骏看向诸葛亮:“伏兵可安排妥当?”
“亮已令张辽将军已率两万兵移营北麓,文聘将军一万五千兵伏于南坡,甘宁将军水军八千沿江西进,至野狼谷下游十里处待命。”
诸葛亮道,
“黄忠、高顺两位将军则率三万精锐,埋伏在更外围二十里处,待吕蒙兵出,再行合围。”
“好。”刘骏起身,“这三日,全军继续猛攻芜湖,作急于破敌之态。让程普以为,我军因久攻不下,故而急欲招降他。”
“诺。”
众人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