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棂，夏小星就被厨房传来的“哐当”声和扩音喇叭的破音声吵醒。她揉着眼睛坐起身，鼻尖先捕捉到一股焦糊味混着牛奶香，不用想，准是顾父又在折腾他的“爱心早餐”。
“小星！衍之！快起床吃狐狸煎蛋咯”，扩音喇叭的声音震得门板发颤，夏小星笑着往被子里缩了缩，转头却发现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刚套上拖鞋，卧室门就被推开，顾衍之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浅蓝色家居服上还沾了点油渍，“醒了？爸煎蛋差点把锅烧了，我刚去救了个火。”
夏小星接过水杯，温温的水滑过喉咙，舒服得眯起眼，“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该你洗碗？怎么跑去当救火队员了？”
“碗早洗了。”顾衍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带着笑，“昨晚洗完碗顺手把今早的也刷了，省得你又跟我吵。”
“谁跟你吵了。”夏小星别过脸，耳根却悄悄红了。想起昨晚因洗碗拌的嘴，还有最后那个幼稚的石头剪刀布约定，心里甜丝丝的。
洗漱完走到客厅，餐桌上的景象果然惨不忍睹，煎蛋煎得黑糊糊的，边缘卷成焦脆的圈，面包片硬得能当凶器，只有顾母端来的小狐狸饼干还保持着精致。顾父举着扩音喇叭，得意地拍胸脯，“这是我新研发的‘好运狐狸煎蛋’，衍之吃了保准把预算批下来，小星吃了画分镜一顺百顺！”
夏小星咬了口饼干，黄油的甜香在嘴里散开。顾衍之趁着顾父喝水的间隙，悄悄把自己碗里没怎么糊的煎蛋换给她，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宠溺。
吃完早餐，顾衍之要去公司开项目会，夏小星则在家画分镜。送他到电梯口时，夏小星突然拉住他的手晃了晃，“晚上回来兑现约定啊，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洗碗，这次我可不会让你了。”
“谁要你让。”顾衍之弯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眼里带着笑意，“不过我可提前说，今天我要出石头，砸扁你的剪刀。”
“你才砸不扁呢。”夏小星扬起下巴，看着电梯门关上，转身回了画室。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画纸上，夏小星笔下的小狐狸玩偶渐渐有了雏形，圆滚滚的身子，毛茸茸的尾巴，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顾父养的小煤球。她越画越投入，直到手机响起来，才发现已到正午。
“喂？”听筒里传来顾衍之兴奋的声音，“小星！预算批下来了！120万，刚好够做小狐狸玩偶，老板还夸你的设计好呢！”
“真的？太好了！”夏小星跳起来，手里的画笔差点掉在地上，“我刚把分镜画完，等你回来给你看！”
“好，我现在过去接你，带你去吃你最爱的番茄鱼，庆祝一下。”
挂了电话，夏小星按捺不住开心，拎着包就往楼下跑。顾衍之靠在车旁等她，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见她跑过来，立刻伸手扶住，“慢点，别摔了。”
番茄鱼吃得格外香，夏小星啃着鱼肉，跟顾衍之聊玩偶的细节，“我想给它加个粉粉的小围巾，肯定很可爱。”
“都听你的。”顾衍之给她夹了块鱼腹，眼里满是温柔，“以后我们的周边，都让你当设计总监。”
下午回到家，夏小星干劲更足，没多久就把分镜全画完了。她伸了个懒腰，刚走到客厅，就看见顾母拎着菜回来，“小星，衍之刚才打电话，说晚上早点回来，让我多做几个他爱吃的红烧肉。”
“我去帮您洗菜！”夏小星眼睛一亮，挽起袖子就往厨房走。顾母笑着把她推回沙发，“刚画完稿，歇着吧，陪小煤球玩会儿。”
小煤球正趴在沙发上打盹，尾巴卷成小团子。夏小星轻轻摸它的头，它“喵”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她拿出手机给顾衍之发消息，“妈在做红烧肉，快回来！”
“马上到。”顾衍之的回复来得飞快。
傍晚时分，顾衍之果然提前回来，一进门就闻见红烧肉的香味。他换了鞋，径直走到厨房，伸手就要掀锅盖，“妈，您做的肉真香。”
“别闹，正炒菜呢。”顾母笑着拍他的手，“快去陪小星，马上开饭。”
顾衍之走到客厅，看见夏小星趴在沙发上看手机，小煤球尾巴搭在她背上。他坐在她身边，拿起分镜看了起来，“这小狐狸真可爱，比小煤球还乖。”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画的。”夏小星得意地扬下巴，又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快吃饭，吃完猜拳。”
晚饭桌上摆满了菜，顾衍之爱吃的红烧肉，夏小星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清炒时蔬和番茄蛋汤。顾父举着扩音喇叭，一边吃一边哼跑调的歌，小煤球蹲在桌角，偶尔“喵”一声，等着顾父扔肉吃。
“衍之，预算批下来了，啥时候开始做玩偶啊？”顾母夹了块肉放在他碗里。
“明天就联系厂家。”顾衍之点点头，又给夏小星夹了块排骨，“小星的分镜好，肯定能快点做出来。”
“要给我留个最大的！”顾父举着喇叭喊，“我要放床头天天看！”
夏小星和顾衍之对视一眼，都笑了。
吃完晚饭，顾父顾母去散步，家里只剩下他们俩。夏小星收拾完餐桌，双手叉腰看着顾衍之，“履行约定的时候到了，石头剪刀布，十局五胜，输的人不仅要洗碗，还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这么狠？”顾衍之挑眉，却还是站起身，“行，不过输了可不许耍赖。”
“我才不耍赖。”夏小星学着顾父的样子，一本正经地举着手，“我喊一二三，一起出，公平公正。”
小煤球被吵醒了，凑到两人中间，好奇地盯着他们的手。
“预备——一、二、三！出！”
夏小星飞快地伸出“剪刀”，顾衍之则出了“布”。
“我赢啦！”夏小星兴奋地拍手，小煤球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失误失误，再来。”顾衍之挠挠头，眼底却藏着笑。
可接下来的几局，不管夏小星喊得多快，顾衍之永远出“布”，她永远出“剪刀”。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直到第十局，夏小星连赢十局，次次都是“剪刀”对“布”。
最后一局结束，顾衍之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假装生气，“夏小星！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习惯出布，就次次出剪刀，这是‘惩罚’我昨天没让着你？”
夏小星被捏得脸颊鼓鼓的，却还是笑出了声，“对啊！谁让你昨天说‘就几个碗’，让我受委屈了。”
“那你知不知道，从第二局我就知道你故意的了？”顾衍之松开手，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声音软下来，“看着你赢了得意的样子，比我自己赢了还开心。”
夏小星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红了。她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昨天也不该跟你吵那么凶，我知道你开会很重要。”
“是我不好，没好好跟你说，让你受委屈了。”顾衍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先跟你商量，不跟你急，好不好？”
“嗯。”夏小星点点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顾衍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小煤球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尾巴扫过他们的脚踝，“喵”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顾衍之牵着她走向厨房：“愿赌服输，我去洗碗。”
“我跟你一起洗。”夏小星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不用，你去休息。”顾衍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我洗完，给你揉肩膀，昨天答应你的。”
夏小星只好坐在沙发上，翻出手机里的分镜。顾衍之的手机还放在茶几上，她顺手点开，看见他改好的会议方案，“周边制作预算”那栏果然加了20万，旁边还备注着，“夏总监的建议，必须采纳。”
她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心里暖烘烘的。
没过多久，顾衍之就把碗洗好了，还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走出来，拿起一旁的按摩仪，让夏小星靠在沙发上，轻轻揉着她的肩膀，“力度怎么样？要不要再重点？”
“刚好。”夏小星舒服地眯起眼，像只慵懒的小猫，“顾总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偷偷练过？”
“为了伺候好夏总监，当然要练。”顾衍之笑着，手指按在她肩膀的穴位上，“以后你每次画完稿，我都给你揉。”
这时，顾父顾母散步回来了。顾父一进门就举着喇叭喊，“猜拳结果怎么样？是不是衍之输了？下次一定要叫我当裁判，我还要给你们打分！”
“爸，下次我们陪你玩，猜拳输了给小煤球喂猫粮。”夏小星笑着举手。
“好啊！我肯定赢！”顾父立刻搬来小板凳，拉着顾衍之要开局。顾母无奈地摇摇头，去厨房切了盘水果端出来。
电视里播放着夏小星最爱的动画，顾衍之悄悄握住她的手，她轻轻回握。顾父和小煤球玩得不亦乐乎，扩音喇叭里偶尔传出破音的“加油”声，顾母坐在一旁织毛衣，嘴角带着笑。
动画播到一半，夏小星转头看顾衍之：“下次猜拳，我让你赢一次好不好？”
“不用。”顾衍之摇摇头，眼底满是温柔，“我就喜欢看你赢了得意的样子。”
夏小星的脸颊更红了，往他身边靠了靠，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客厅里的笑声、动画的主题曲、小煤球的呼噜声，交织成最温暖的旋律。
夜深了，顾父顾母回房休息，小煤球在沙发上睡熟了。顾衍之抱着夏小星走进卧室，替她盖好被子。
“顾衍之，”夏小星拉住他的手，小声说，“明天我们还猜拳，谁输了谁做早餐。”
“好。”顾衍之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我要出石头了，你可别输了哭鼻子。”
“我才不哭呢。”夏小星闭上眼，嘴角带着笑。
第二天一早，夏小星是被厨房的香味吵醒的。她走进厨房，看见顾衍之穿着围裙煎蛋，阳光洒在他身上，格外暖心。
“醒了？”顾衍之回头笑，“今天不用猜拳，我主动做早餐，给你个惊喜。”
夏小星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的，“你是不是又要让着我？”
“不是让着你。”顾衍之转过身，抱住她，“是我想给你做早餐，想让你每天醒来都能闻到香味，想让你知道，不管是洗碗还是做饭，只要是为你做的，我都愿意。”
夏小星的眼睛有点红，却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