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煤球撞响喇叭那声“布裹石头圆”还在客厅里飘着余音，顾父举着的叉子就抖了抖，刚叉起的草莓滚落在蛋糕盒边缘，红得像颗小玛瑙。夏小星正笑着弯腰去抱这只嘴角沾着奶油的小馋猫，后颈突然一凉，转头就见顾衍之指尖沾着点奶白，眼底藏着促狭的笑，“刚闹够，现在该罚你忘了我生日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顾母已经端着切好的蛋糕走过来，笑着把叉子塞进她手里，“快，给衍之多叉点芒果，他特意让师傅多加了两层果肉，知道你爱吃。”顾父立刻凑过来抢戏，“也给我来一块！要带巧克力字的，沾沾我儿子的福气！”
夏小星撇撇嘴，趁顾衍之给顾父递蛋糕的功夫，偷偷用手指蘸了点蛋糕边缘的奶油，等他转身回来，踮着脚尖就往他脸颊上抹，“这是对你‘装生气吓唬我’的惩罚！”奶油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晕开一小团白，像沾了块软乎乎的，衬得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哟！小星反击了！”顾父拍着大腿笑，小煤球也跟着“喵”了一声，尾巴扫得茶几上的纸巾盒都歪了。顾衍之没急着擦，反而捏了捏她的脸颊，另一只手飞快蘸了奶油，轻轻点在她鼻尖上，“这是对你‘忘生日’的惩罚。”冰凉的奶油蹭在鼻尖，夏小星痒得缩了缩脖子，刚要伸手去抹，就被顾衍之攥住手腕。他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带着芒果的甜香，“别擦，这样像只偷喝了牛奶的小猫，更可爱。”
“你耍赖！”夏小星挣了挣手没挣开，干脆用额头去顶他的下巴，“明明是你先逗我的！”这一下没控制好力度，额头撞得他闷笑出声，怀里的小煤球趁机跳下去，又凑到蛋糕盒旁边，这次学乖了，用爪子轻轻扒着盒边，只敢用鼻子嗅奶油香，那副馋样逗得顾母直笑，“这猫跟你小时候一样，见了甜的就走不动道。”
顾父见两人闹得热闹，也悄悄伸手蘸了一大块奶油，趁顾衍之不注意，“啪”地抹在他头发上，还举着手机拍照，“拍下来给老张看，我儿子也有‘奶油头’！”顾衍之黑着脸去抢手机，顾父抱着手机躲到顾母身后，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我就拍一张！你小时候过生日，我还把奶油抹你脸上呢，你都不哭！”
“爸，我现在二十好几了。”顾衍之无奈地扶额，刚要伸手去擦头发上的奶油，就被夏小星按住了手。她拿着湿纸巾，踮着脚尖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擦着他额角的奶油，眼底满是认真，“别乱动，蹭到衣服上就不好洗了。”顾衍之乖乖站着，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把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耳垂，夏小星的耳朵瞬间红了，擦奶油的手都顿了顿。
“好了好了，别秀恩爱了！”顾父举着手机假装不满，“快吃蛋糕，不然小煤球又要偷了！”几人笑着回到沙发旁，顾母把最后一盘洗好的葡萄放在茶几上，递过两张湿纸巾，“赶紧擦擦，吃长寿面了。”
夏小星接过纸巾，刚要擦鼻尖，就见顾衍之拿着纸巾凑过来，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掉奶油。他的指腹带着点凉意，擦过鼻尖时，她忍不住缩了缩，惹得他低笑，“还怕痒？”
“要你管！”她别过脸，却偷偷用余光看他，见他正慢条斯理地擦自己脸上的奶油，喉结随着吞咽动了动，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顾总，你这样好像小花猫。”
“那你就是小馋猫。”顾衍之抓住她的手，在她指尖上轻轻咬了一下，“刚偷吃了三块芒果，还想再吃？”
“哪有！”夏小星脸一红，赶紧抽回手，“明明是你喂我的！”她转头看向顾父顾母想找帮手，却见两人正低头笑着看手机，顾母还把手机递给顾父，“你看，网友都在说小星画得好呢。”顾父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拍着大腿喊，“我说什么来着！加个举喇叭的我，保证评论更多！”说着就要去拿喇叭，被顾母一把按住，“别闹了，让孩子们好好吃蛋糕。”
夏小星看着茶几上还剩下大半的芒果慕斯，突然想起自己藏的礼物，拉了拉顾衍之的衣角，“你等我一下。”说完就趿着拖鞋跑向画室，连顾父喊“是不是要加我进画里”都没顾上应。顾衍之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满是温柔，顾母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声说：“小星有心了，前阵子还偷偷问我你出差时喜欢吃什么，说要画幅画让你想着她。”
没一会儿，夏小星就抱着一个画框跑了回来，额角还沾了点颜料，像是刚从画架上取下来的。她跑得有点急，脸颊泛着红，喘着气把画框递到顾衍之面前，“这个……也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顾衍之接过画框，轻轻解开上面系着的粉色丝带。画里还带着点淡淡的松节油味，暖黄色的台灯下，夏小星抱着一个等身的狼形玩偶蜷缩在被子里，玩偶穿着和他常穿的那件深灰色风衣一模一样的衣服，领口还绣着一个小小的“星”字。她的头靠在玩偶肩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窗外的月光洒在床沿，画的右下角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小字，“我的顾总，生日快乐。等你回家。”
顾衍之的目光落在画纸上，指尖轻轻拂过玩偶的衣角，喉咙有些发紧。他记得这个场景，上个月他去外地出差，走之前特意让助理定制了这个狼形玩偶，怕她一个人睡觉害怕。那天视频通话时，她还抱着玩偶跟他撒娇，说“玩偶没有你暖和”，没想到她竟把那个瞬间画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画的？”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就是你出差那几天。”夏小星的脸有点红，“每天等你视频完，我就画一点，本来想生日当天给你的，结果早上一忙就忘了……”她说着有点委屈，鼻尖又开始泛红，“我是不是很粗心？”
“没有。”顾衍之把她拉进怀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比任何昂贵的东西都好。”他低头看着画，又看了看怀里的人，心里像是被什么填得满满的，“以后我们的每一个瞬间，都让你画下来，好不好？”
“好！”夏小星用力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不过下次要加爸爸举喇叭的样子，还要加小煤球偷奶油的场景！”
“没问题。”顾衍之笑着点头，刚要把画框收起来，就被顾父抢了过去。顾父举着画框仔细看了半天，皱着眉说：“怎么只有玩偶？下次得把我也画进去，我举着喇叭站在你们床边，给你们唱生日歌！”
“爸！”夏小星脸都红了，“哪有人站在床边唱生日歌的！”
“怎么没有？”顾父不服气，“我小时候给你奶奶唱，她还夸我唱得好听呢！”说着就清了清嗓子要当场表演，被顾母一把捂住嘴，“你小声点，别吵到邻居！”
客厅里又闹了起来，小煤球趁机跳上茶几，叼起一块草莓就跑，结果被顾衍之抓住后颈，轻轻放在地上，“小馋猫，再偷吃东西，下次画里就给你画个奶油胡子。”小煤球“喵”了一声，委屈地蹭了蹭他的裤腿，又转头去蹭夏小星的脚，像是在求她帮忙求情。夏小星笑着蹲下来，揉了揉它的脑袋，“下次不许偷吃东西了，不然我就不给你画小狐狸了。”小煤球像是听懂了，乖乖地蹲在她脚边，尾巴轻轻扫着地面。
“好了，吃长寿面了。”顾母把盛好的面条端到两人面前，面条上卧着两个荷包蛋，还撒了点葱花，香气扑鼻，“快吃，吃了长命百岁。”
夏小星拿起筷子，刚要吃，就见顾衍之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给了她，“你喜欢吃，给你。”
“那你呢？”夏小星又把荷包蛋夹了回去，“我一个就够了，你也吃。”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顾母笑着说：“锅里还有，你们俩都有份。”说着又去厨房盛了两个荷包蛋出来。顾父一边吃面条，一边还在念叨他的猜拳口诀：“石头砸剪刀，布裹石头圆……”念着念着，突然抬头看向顾衍之，“衍之，来跟我猜一局，我用新口诀，肯定能赢你！”
“爸，吃饭呢。”顾衍之无奈地说。
“吃完饭再猜也行！”顾父不依不饶，“我练了一下午，肯定能赢你！”
夏小星看着顾父像个孩子似的，忍不住笑了，“爸，要是你赢了，下次我就把你举喇叭猜拳的样子画进画里，好不好？”
“真的？”顾父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筷子扒拉面条，“那我赶紧吃，吃完就猜！”
顾母摇了摇头，笑着对夏小星说：“你爸啊，就是个老小孩。”夏小星笑着点头，转头看向顾衍之，见他正看着自己，眼底满是温柔。她夹了一筷子面条递到他嘴边：“快吃，吃完陪爸猜拳。”顾衍之张嘴吃下面条，顺势在她指尖上轻轻咬了一下，惹得她脸一红，赶紧收回手，“你别闹！”
“我没闹。”顾衍之笑着说，“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夏小星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低下头看着碗里的面条，嘴角忍不住上扬。是啊，有他在，有家人在，就算偶尔粗心忘事，就算会被他逗得哭鼻子，也是最幸福的样子。
吃完面条，顾父果然拉着顾衍之猜拳。顾母和夏小星坐在一旁当观众，小煤球蹲在顾父脚边，像是在给他加油。顾父举着拳头，嘴里念着新口诀，“石头砸剪刀，布裹石头圆，剪刀剪布快如电！我出石头！”顾衍之笑着出了布，轻轻包住他的拳头，“爸，你输了。”
“怎么会！”顾父瞪大了眼睛，“我口诀都念了！”说着又摆好架势，“再来一局！这次我出剪刀！”结果顾衍之出了石头，又赢了。顾父不服气，连着猜了好几局，输得一塌糊涂，最后坐在沙发上，委屈地噘着嘴，“肯定是口诀不好用，我明天再编一个！”夏小星和顾母笑得前仰后合，顾衍之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爸，下次我让你赢，好不好？”“不行！我要凭实力赢你！”顾父立刻坐直身体，那股较真劲儿，逗得小煤球都“喵”了一声。
正闹着，夏小星的手机响了，是林晓打来的，电话里传来她的尖叫，“星姐！你快看微博！#星衍cp的神仙爱情#都爆了！”夏小星打开微博一看，顾衍之下午发的那条带画稿和蛋糕的微博，已经有了几十万转发，林晓的评论在最上面，“谁懂啊！星姐画的等身玩偶图太甜了！顾总出差还定制玩偶陪星姐，这是什么宠妻狂魔！”下面全是“磕疯了”“锁死这对”的留言。
夏小星的脸瞬间红了，转头看向顾衍之，“你是不是把我刚给你的画也发微博了？”
“这么好的礼物，当然要让大家知道。”顾衍之笑着点头。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夏小星急得去抢他的手机，“现在全网都知道我抱着玩偶睡觉了！”
“怕什么？”顾衍之把手机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本来就是我们的日常，让大家羡慕一下不好吗？”
“顾衍之！”夏小星气鼓鼓地捶了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抱进怀里。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小星，谢谢你把我们的每一个瞬间都记在心里，画在纸上。这些画，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夏小星的心跳又开始加速，靠在他怀里听着平稳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小粗心、小插曲，都成了最甜的调味剂。
顾父还在一旁念叨着要编新口诀，顾母笑着收拾餐具，小煤球趴在沙发上舔着爪子上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