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旧公寓的窗台，夏小星就被怀里的“毛团子”拱醒了。小煤球正用脑袋蹭她的下巴，尾巴尖儿勾着她睡衣上的草莓纽扣，喉咙里“咕噜咕噜”的撒娇声，比闹钟还管用，显然是记挂着今早的猫条。
“知道啦，小馋猫。”夏小星笑着揉了揉它粉粉的肉垫，刚坐起身，就闻见一股甜香。顾衍之端着两杯温牛奶走进来，藏青色围裙还没解，深灰色家居服上沾了点面粉，鼻尖也蹭了点白，活像只偷嘴的小松鼠，“醒啦？烤了你爱吃的蔓越莓饼干，还热着。”
他把牛奶放在床头，俯身帮她把额前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刚烤完饼干的温度，“中介说今天有两套‘宝藏户型’，吃完早餐就去看看。”
夏小星眼睛一亮，抓过牛奶喝了一大口，溅了点奶渍在嘴角，“是不是带小花园的那小区？我昨晚画装修图到半夜，还在画室旁边画了个多肉架呢！”她拉着顾衍之跑到书桌前，纸上的阳台画室画得细致极了，窗台上三盆多肉摆得整齐，小煤球趴在画架旁打盹，连猫爪上的粉色肉垫都用浅粉色描了边。
顾衍之看着画纸上的小细节，眼底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捏了捏她沾着奶渍的嘴角，“我们家小画家想的真周到，不过今天的房子，说不定比你画的还好看。”
收拾妥当出门时，顾衍之照例拎着猫包，里面垫着夏小星新绣的草莓小毯子，还偷偷塞了片冻干。车子刚到小区门口，中介就笑着迎上来，手里攥着两瓶冰汽水，额角沁着薄汗，“顾先生，夏小姐，天热，先喝点水！今天这两套绝了，一套带L型超大阳台，一套带独立地下室，您二位先看哪套？”
“先看阳台的！”夏小星抢过汽水拧开，冰凉的气泡溅在指尖，拉着顾衍之就往小区里冲。顾衍之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中介摊了摊手，眼底藏着点小算计，昨晚刷房产软件时，他早就盯上了那套带地下室的，隔音标注着“专业级”，心里早把游戏室的布局想了八百遍。
第一套房子在三楼，推开门的瞬间，夏小星就“哇”地叫出了声。客厅连着个L型阳台，落地窗几乎占了整面墙，晨光像瀑布似的洒进来，把米白色瓷砖照得发亮。楼下就是小区的樱花树，粉白的花瓣顺着风飘下来，落在阳台栏杆上，像撒了层碎雪。
“顾衍之你看！”她挣脱他的手跑过去，趴在栏杆上回头笑，睫毛上都沾了光，“这里太适合当画室了！早上画日出，下午画樱花，连参考图都不用找！”她边说边踮着脚尖比划，“这边放画架，那边摆个原木色调色台，角落再种盆栀子花，风一吹都是香的！”
小煤球在猫包里待不住了，“喵呜”叫着扒拉网眼，夏小星赶紧把它抱出来，小家伙一落地就跑到阳台角落，蜷成个圆滚滚的小毛球，尾巴尖儿轻轻晃着，像是在说“这里我喜欢”。
顾衍之走到她身边，指尖碰了碰冰凉的玻璃，软声哄，“是挺好看，但阳台朝西，下午太阳直射画纸，你眼睛该累了。而且下雨的时候，颜料要是受潮了怎么办？”
夏小星的笑容瞬间垮了一半，撅着嘴拽他的袖子，“我们可以装浅色窗帘呀，下雨就关窗，我还能买个防潮箱放颜料，你就是故意挑刺！”
中介在旁边打圆场，“夏小姐眼光真好，这阳台采光是整个小区最好的！不过顾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再去看看地下室那套，对比一下嘛。”
夏小星不情不愿地抱着小煤球下楼，心里还在惦记着阳台的樱花，没注意到顾衍之偷偷给中介递了个“快带路”的眼神。
第二套房子在西边楼栋，刚走到地下室门口，顾衍之的眼睛就亮了。中介推开门，里面铺着浅灰色地毯，墙面贴了隔音棉，连窗户都装了双层隔音玻璃，站在门口几乎听不到外面的车声。
“你看这个隔音！”他拉着夏小星走进来，拍了拍墙面，声音里藏不住的兴奋，“我问过中介了，这是专业级隔音棉，就算我们玩赛车开最大声，也吵不到你画画。”他边说边比划，“这边放游戏机，那边装投影仪，周末喊林晓他们来组队，输的人煮奶茶，还能在角落放个小冰箱，冰满你爱喝的草莓汁。”
夏小星皱着眉踢了踢地毯，地下室虽然干净，却没有窗户，只有头顶的灯亮着，空气里还有点潮潮的味道。她拉了拉他的手，“可是这里没有阳光啊，你待久了会闷的。而且……我还是想要那个能画樱花的阳台。”
“阳台那套没有地下室啊！”顾衍之有点急了，却还是软着语气劝，“我们可以装新风系统，再买个空气净化器，保证不闷。楼上的卧室改画室也可以，虽然小了点，但我给你买最好的护眼灯，跟自然光一样。”
“不一样！”夏小星跺了跺脚，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气鼓鼓的小松鼠，“上次画《星衍永恒》，在旧画室蹲得膝盖都青了，你忘了？我就要大阳台！”
“地下室才适合当游戏室！”顾衍之也不让步，却舍不得对她大声，“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玩游戏，之前说你玩消消乐幼稚，是我不对……”
“那我也想跟你一起画日出啊！”夏小星的声音有点委屈，眼眶微微泛红，“我想让你在旁边陪我，不是你在地下室玩游戏，我在楼上画画，一整天都见不到面。”
两人就这么站在地下室中间，一个拉着对方的手不肯放，一个撅着嘴红了眼眶。小煤球被他们的声音吓得缩到中介脚边，尾巴夹在腿间，“喵呜”叫了一声，像是在劝架，却被两人同时忽略了。
中介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那个……顾先生，夏小姐，昨天刚挂出来一套四室两厅，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它有两个朝南的小房间，挨得特别近，一个能当画室，一个能当游戏室，要不要去看看？”
夏小星和顾衍之同时愣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怎么没想到”的茫然。“还有这种房子？”夏小星率先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快带我们去！”
跟着中介往新楼栋走时，夏小星还在跟顾衍之拌嘴，“我就说有更好的，你偏要跟我争地下室。”
“我不是争，是觉得隔音好。”顾衍之拉着她的手轻轻晃，“要是真有两个房间，我肯定先给你装画室，我游戏室小一点没关系。”
“谁要你让我了。”夏小星嘴角翘起来，却故意绷着脸，“我也可以让你先装游戏室，不过你得陪我在画室待够两小时，帮我洗画笔。”
“没问题！”顾衍之立马点头，像个被老师表扬的乖学生，“别说洗画笔，递颜料、削铅笔都行，你画累了我还能给你捏肩。”
小煤球在猫包里“喵”了一声，像是在说“我也要捏肩”。
到了二楼，推开门的瞬间，两人都“哇”了一声。客厅比前两套都宽敞，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把地板照得暖融融的。东边两个房间门对门挨着，左边的房间朝南，窗户比夏小星现在的画室大了一倍，阳光直接落在房间中央，连墙角都亮堂堂的；右边的房间虽然小一点，也有个小窗户，通风很好，墙上还预留了投影仪的接口。
“左边这个当画室！”夏小星先冲进去，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楼下的栀子花开得正盛，香气顺着风飘进来，“你看这光线，比阳台还柔和，前面有棵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刚好适合画水彩！”她比划着，“这里放超大画架，那边摆颜料架，再放个小沙发，画累了就能躺一会儿。”
顾衍之走进右边的房间，摸了摸墙面，转头笑，“这里当游戏室正好，离你画室近，我玩游戏的时候，你渴了喊一声，我立马给你递奶茶。”他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就能闻到栀子花的香味，“而且有阳光，不会像地下室那么闷，小煤球也能进来晒太阳。”
夏小星跑到两个房间中间，敲了敲墙，“这墙厚不厚呀？你玩游戏会不会吵到我？”
“这墙是承重墙，不能拆，但隔音很好。”中介笑着解释，“就算顾先生玩赛车，夏小姐在隔壁也基本听不到声音，门还是隔音门，关上门更安静。”
“那我们在墙上开个小窗户吧！”夏小星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比划着，“就开个圆形的，装块玻璃，我画累了能看见你玩游戏，你想我了也能看我画画，多好！”
顾衍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小机灵鬼，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得找专业师傅，不能破坏承重墙。”
“我知道！”夏小星点头如捣蒜，跑到右边房间指着墙角，“你在这里装投影仪，我从窗户里刚好能看到屏幕，说不定还能跟你一起玩！”
正说着，夏小星的手机响了，是林晓发来的视频通话，她刚接起，林晓的大脸就占满了屏幕，“星姐！你们看完房子了吗？我刷中介朋友圈看到一套四室两厅，是不是你们在看的？快给我看看！”
夏小星笑着把手机对准两个房间，“你看！一个当画室，一个当游戏室，我们还想在墙上开小窗户呢！”
林晓在屏幕那头尖叫，“哇！太完美了！不过开窗户不如装推拉门呀！我上次陪我姐装修，师傅说只要不碰承重墙核心，就能装，既隔音又能连在一起，你画画的时候顾总还能在旁边陪你！”
夏小星和顾衍之同时眼睛一亮，顾衍之赶紧问：“真的能装？”
“当然！”林晓拍着胸脯，“我帮你们问装修师傅！对了，你们什么时候买装修材料？我跟你们一起，我可是‘装修小能手’！”
挂了电话，夏小星拉着顾衍之的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兴奋地规划，“画室刷米白色墙，窗帘要浅灰色；游戏室刷浅蓝色，买个粉色游戏币罐，就像你上次在家具城偷偷看的那个！”
“好，都听你的。”顾衍之捏了捏她的脸颊，“推拉门上要贴你画的小狐狸贴纸，还要贴小煤球的爪印贴纸。”
“还要在画室窗台摆栀子花，游戏室角落放小冰箱！”夏小星补充道，弯腰抱起蹭过来的小煤球，在它头顶亲了一下，“小煤球，以后你有两个小窝啦，开心不？”
小煤球“喵”了一声，用脑袋蹭她的下巴，尾巴欢快的甩得。
中介看着这温馨的场景，笑着说：“顾先生，夏小姐，这套要是满意，我明天就帮你们办手续。”
“满意！特别满意！”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相视一笑，眼底满是默契。
从房子里出来时，夕阳刚好落在梧桐树上，把树叶染成了金黄色。顾衍之牵着夏小星的手，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刚走到小区门口，顾衍之的手机响了，是顾父打来的，声音大得夏小星都能听见，“衍之！我跟你妈看到你微博了！你们要换房子啦？太好了！我已经想好啦，客厅要放我那个刻喇叭的钥匙扣，再买个大喇叭，以后我隔着电话跟你们练猜拳口诀！”
夏小星靠在顾衍之怀里笑，顾衍之无奈地应着，“知道了爸，等装修好您来选位置。”
挂了电话，夏小星抬头问他，“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带你去个地方。”顾衍之神秘地笑了笑，车子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一家手工店门口。
走进店里，夏小星才发现这里卖迷你模型。顾衍之拉着她走到货架前，拿起一个白色迷你画架和一个浅蓝迷你游戏室模型，眼底满是期待，“我们把这两个粘在一起，中间留个小推拉门，就像我们的新家一样，好不好？”
夏小星接过模型，发现画架上刻着个小小的“星”字，游戏室里居然有个迷你奶茶机，眼眶瞬间湿润了。她踮起脚尖在顾衍之嘴角亲了一下，“顾衍之，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小画家呀。”顾衍之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我要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
回家的路上，夏小星手里捧着两个迷你模型，心里甜得像装了蜜。她看着窗外的夕阳，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你早上说的蔓越莓饼干，还有吗？”
“当然有，给你留了一整盘。”顾衍之笑着揉她的头发，“还有你爱吃的草莓，我洗干净放在冰箱里了。”
回到旧公寓，夏小星迫不及待地拿出画纸，开始画新家的最终版示意图。她先画了两个连在一起的房间，左边画室里，小煤球趴在画架旁，窗台上摆着栀子花；右边游戏室里，顾衍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游戏手柄，旁边的小冰箱上贴满了贴纸。画到推拉门时，她突然停住笔，让顾衍之把小煤球抱过来，在画纸上轻轻按了个梅花印，刚好落在门中间。
“这样才完整。”夏小星笑着把画纸举起来，顾衍之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看着画纸上的小房子，眼底满是温柔。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画纸上，也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小煤球趴在画纸上，尾巴轻轻扫过两人的手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