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在车窗外渐渐淡去,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夏小星靠在副驾座椅上,指尖还在轻轻摩挲无名指上的戒指,细碎的钻石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戒托内侧刻着的“衍之”“小星”与“煤”字,像是藏了团暖烘烘的小太阳,熨得指尖发暖。
“在看什么?”顾衍之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目光偶尔从路况移到她身上,带着化不开的温柔。他刚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腿上,衣料上还留着宴会厅香槟与玫瑰的混合香气,裹着她微凉的膝盖。
夏小星把戒指举到眼前,对着窗外的路灯晃了晃,钻石折射出的光点落在她眼底,像落了颗星星,“在看我们家‘一家三口’的印记啊。你说小煤球要是知道,它的爪印跟我们的名字刻在一起,会不会骄傲到半夜踩我枕头?”
话音刚落,后座突然传来“喵呜”一声轻叫,原来谢景言怕小家伙在宴会上累着,提前把它送回车里,此刻正蜷在定制的猫垫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前座,尾巴尖儿随着夏小星的话轻轻晃着,像是在应和。
顾衍之被逗笑,伸手从储物格里摸出个冻干,回头递到后座,“看来它已经听懂了。今天在宴会上表现不错,没像上次拍纪录片那样,把道具账本扒得满地都是。”
提到纪录片,夏小星突然想起粉丝小姑娘的话,侧过身看着顾衍之,“对了,谢景言说要让小煤球演‘侦探’,你觉得它能行吗?上次让它对着镜头摆姿势,它倒是挺会装乖,可一拿到道具就原形毕露,差点把林舟的钢笔当成逗猫棒。”
“没关系,”顾衍之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转了个弯,车窗外的霓虹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光影,“就算它拆道具,也是我们家独一份的‘萌系侦探’。到时候让谢景言多备几份冻干,总能让它配合完拍摄。”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别墅门口。顾衍之停稳车,先绕到副驾帮夏小星开车门,又转身去后座抱小煤球,小家伙大概是累了,被抱起来时还打了个小哈欠,爪子轻轻勾住顾衍之的领带。
走进客厅,夏小星刚把高跟鞋换下来,就看到玄关的柜子上放着个熟悉的画筒,是她上周落在画室的,里面装着那张“并肩画”,画里是她和顾衍之站在顾氏大厦的落地窗前,身后是亮着灯的办公室,窗台上还蹲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猫,手里“举”着个迷你文件夹。当时画完没来得及裱,没想到顾衍之竟然记得带回来。
“你什么时候把画拿回来的?”夏小星走过去拿起画筒,指尖碰到筒身的温度,心里暖烘烘的。
顾衍之把小煤球放在猫爬架上,转身从衣帽间拿出件厚外套披在她身上,“昨天去画室给你送夜宵,看到它放在画架上,就顺便带回来了。知道你喜欢这张画,特意让林舟联系了装裱师傅,明天就能把画框送过来。”
夏小星拆开画筒,把画纸轻轻展开铺在客厅的地毯上,画上的色彩还很鲜亮,她记得当时画的时候,正是公司被张宏明的谣言搅得最乱的时候。那天晚上她在画室待到凌晨,顾衍之陪着她,两人对着电脑梳理项目数据,偶尔抬头看到小煤球蹲在窗台上看月亮,突然就想把那一刻画下来,不管遇到多少麻烦,只要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其实那段时间,我偷偷哭过好几次。”夏小星坐在地毯上,指尖轻轻拂过画里两人相握的手,声音轻轻的,“有天晚上看到网上说顾氏要倒闭,还说你要放弃项目,我特别怕,不是怕公司出事,是怕你会因为这些压力,忘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顾衍之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其实有好几次,我看着报表上下跌的数字,真的想过暂时停掉项目,先稳住公司再说。可每次看到你在画室里画图,或者对着小煤球说‘我们要相信顾衍之’,我就觉得不能放弃。”
他顿了顿,伸手拿起画纸角落里的小煤球,指尖在猫爪上轻轻点了点,“你说的对,我们是并肩的。以前我总想着自己扛下所有事,不想让你受委屈,可后来才明白,两个人一起面对,比一个人硬撑要容易得多。”
夏小星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想起庆功宴上,顾衍之单膝跪地的样子,想起他说“不想等了”,想起戒指上那枚小小的猫爪印,原来所有的不安,都会在被爱的时候,变成踏实的幸福。
“对了,”夏小星突然抬起头,看着顾衍之的眼睛,带着点狡黠的笑,“林舟今天跟我说,你上周偷偷彩排求婚,还怕紧张忘词,把台词写在手机备忘录里?快拿出来给我看看,你当时写了什么肉麻的话?”
顾衍之的耳尖瞬间红了,伸手想把她的头按回怀里,却被夏小星躲开。两人闹了一会儿,顾衍之还是拗不过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里面真的存着一段文字,字迹工整,甚至还标了停顿的地方,“首先感谢员工……然后感谢粉丝……最后对夏小星说:这段时间谢谢你陪在我身边,你说‘你选的路,我都信’,其实我想说,有你在,我才敢选最难的路。夏小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小星看着那段文字,突然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顾衍之,你也太可爱了吧!求婚还要写台词,怕不是比当年跟合作方谈判还紧张?”
“那不一样,”顾衍之伸手帮她擦眼泪,指尖带着点薄茧,却格外温柔,“跟合作方谈判,我知道自己能赢;可跟你求婚,我怕你觉得不够好,怕你还没准备好……”
“我早就准备好了,”夏小星打断他的话,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格外坚定,“从你在画室里,陪我画完第一张设计图开始;从你把小煤球抱回来,说‘以后它也是我们家的一员’开始;从你在我怕的时候,说‘有我在’开始,我就准备好了。”
客厅里的落地灯洒下暖黄色的光,小煤球不知什么时候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蜷在两人脚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顾衍之低头吻了吻夏小星的眼睛,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
“对了,还有个事要跟你说,”顾衍之突然想起什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夏小星,“张宏明那边,律师已经处理完了。他不仅要公开道歉,还要把之前挪用的资金还给公司,另外,他名下的几家工作室,也会捐给流浪猫救助站,算是给小煤球,也给所有被他伤害过的人,一个交代。”
夏小星接过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张宏明的签名,心里突然松了口气。她想起第一次见张宏明时,他那副虚伪的笑脸,想起他散布谣言时的恶毒,再看看眼前的文件,突然觉得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像被风吹走的尘埃,再也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
“真好,”夏小星把文件放在茶几上,重新靠回顾衍之怀里,“以后再也不用被这些糟心事打扰了。我们可以安心准备婚礼,安心拍小煤球的纪录片,安心把公司的项目做好。”
“嗯,”顾衍之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戒指,“我还跟律师商量好了,等救助站接收了工作室,我们就带小煤球去看看。到时候让它当‘荣誉站长’,给流浪猫们发冻干,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夏小星眼睛亮起来,“到时候我要给小煤球做个小锦旗,上面写‘救助站形象大使’,再拍点照片给粉丝们看,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小煤球不仅会卖萌,还会做公益。”
两人聊着天,小煤球在脚边渐渐睡熟,发出轻轻的鼾声。顾衍之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起身把夏小星抱起来,“时间不早了,该去睡觉了。明天装裱师傅会来,我们还要一起选挂画的位置。”
被抱起来的时候,夏小星还不忘回头看了眼地毯上的“并肩画”,嘴角带着甜甜的笑,“要挂在卧室的墙上,这样每天醒来都能看到。”
“好,挂在卧室的墙上,”顾衍之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脚步轻轻的,怕吵醒脚边的小煤球,“以后我们的卧室里,要有我们的画,有我们的戒指,还有我们的小煤球,这样才是完整的家。”
走进卧室,顾衍之把夏小星放在床上,又转身去浴室放热水。夏小星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指尖还在轻轻摸着戒指,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戒指上,折射出的光点刚好落在墙上,像一颗小小的星星。
没过多久,顾衍之从浴室出来,手里拿着她的睡衣,“水放好了,你先去洗澡,我去把小煤球抱到它的小床上。”
夏小星接过睡衣,看着他转身走出卧室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她想起庆功宴上,员工们笑着说“顾总跟小星姐要一直幸福”,想起粉丝们举着灯牌喊“顾盼小星要结婚啦”,想起顾衍之单膝跪地时,眼里的紧张与真诚,原来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坚持,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幸福。
等她洗完澡出来,看到顾衍之正站在卧室的墙边,手里拿着卷尺,对着墙面比划着,是在量挂画的位置。小煤球已经被抱到床边的猫窝里,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顾衍之的动作,尾巴尖儿轻轻晃着。
“在忙什么?”夏小星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顾衍之转过身,伸手把她的湿发拨到耳后,指尖碰到她微凉的耳垂,“在量位置,想把画挂在床头的正中间,这样你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夏小星抬头看着他,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顾衍之,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爱情可以这么甜,原来家可以这么温暖。”
顾衍之低头回吻她,声音里带着笑意,“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愿意陪我走过最难的日子,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谢谢你让我有了家。”
窗外的月亮渐渐移到中天,卧室里的灯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顾衍之把夏小星抱进怀里,两人靠在床头,一起看着墙上的位置,聊着明天要怎么装裱画,聊着婚礼要选什么颜色的婚纱,聊着小煤球的纪录片要拍哪些有趣的片段,偶尔小煤球会“喵”一声,像是在加入他们的聊天。
夜深了,夏小星靠在顾衍之怀里渐渐睡着,手里还握着他的手。顾衍之低头看着她的睡颜,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耳语,“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月光透过窗帘,温柔地笼罩着卧室。墙上的空白处,仿佛已经挂好了那张“并肩画”,画里的人并肩站着,身边有可爱的小猫,身后是亮着灯的家。而现实里的他们,正依偎在一起,期待着未来的每一天,有爱人,有萌宠,有温暖的家,还有数不尽的甜蜜与幸福。
这场风波过后的夜晚,没有喧嚣,没有不安,只有满室的温柔与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