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卷着落叶,拍打着根据地总部的了望塔。苏晓棠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手里握着父亲留下的旧怀表——表针指向凌晨三点,距离“樱花计划”原计划的实施时间还有十天,可她心里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疯长。了望塔下,技术人员正在对干扰设备做最后一次调试,蓝色的电流在设备指示灯上闪烁,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本该让人安心的声音,此刻却让她格外烦躁。
“还没睡?”老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两碗热粥,递给苏晓棠一碗,“刚从炊事班拿来的,趁热喝。这几天你天天守在了望塔,再熬下去身体该垮了。”
苏晓棠接过热粥,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稍微放松了些:“老鬼叔,你说日军会不会提前动手?自从佐藤一郎死后,津门那边就没了动静,太反常了。”
老鬼喝了一口粥,眉头皱了起来:“我也在担心这事。昨天审周明的时候,他说日军还有备用计划,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李科长那边还是嘴硬,不管怎么审,都不肯透露更多内奸的信息。”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是防空警报!苏晓棠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粥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粥洒了一地。她抓起了望塔上的望远镜,朝着天空望去——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了十几个小点,正朝着根据地总部的方向快速飞来,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是日军的轰炸机!他们真的提前来了!”苏晓棠大喊,对着下面的士兵挥手,“快!启动干扰设备!通知各防御阵地做好准备!”
技术人员立刻按下干扰设备的启动按钮,设备发出一阵强烈的电流声,红色的干扰指示灯瞬间亮起。可奇怪的是,天空中的轰炸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朝着总部的方向飞来,甚至开始降低高度,准备投弹。
“怎么回事?为什么干扰设备没用?”苏晓棠冲到技术人员身边,看着设备屏幕上的数据,心脏沉到了谷底——屏幕上显示,干扰信号正常发出,但日军轰炸机的导航频率完全变了,根本不在干扰范围内。
“是新型导航系统!”技术人员脸色惨白,“日军肯定研发了新的导航技术,避开了我们的干扰频率!我们现在调整频率已经来不及了!”
老鬼一把抓住技术人员的肩膀:“最快需要多久才能调整好?就算只能干扰一部分,也能给防御阵地争取时间!”
“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而且还需要总部的供电支持,现在日军的轰炸机马上就要到了,根本没时间……”技术人员的话还没说完,一颗炸弹就落在了总部的防御阵地上,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地面都在摇晃,浓烟和火光瞬间冲天而起。
苏晓棠看着眼前的景象,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干扰设备,竟然没能阻止日军的轰炸。她咬了咬牙,擦干眼泪,抓起旁边的步枪:“老鬼叔,我们去防御阵地支援!不能让日军轻易突破我们的防线!”
两人朝着防御阵地跑去,一路上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和受伤的士兵。一个年轻的士兵躺在地上,腿被炸弹炸伤了,他看到苏晓棠,挣扎着说:“苏同志,日军的特种部队也来了,他们从后山绕过来了,正在攻击总部的弹药库!”
“什么?”苏晓棠心里一惊,弹药库是根据地的命脉,一旦被摧毁,后果不堪设想,“老鬼叔,你去支援弹药库,我去前线指挥防御!我们一定要守住总部!”
老鬼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弹药库的方向跑去。苏晓棠则继续朝着前线跑,路上遇到几个幸存的士兵,她立刻组织他们,在阵地前挖战壕,准备迎接日军的进攻。
日军的轰炸机还在不断投弹,防御阵地上的士兵伤亡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人退缩。苏晓棠趴在战壕里,对着冲上来的日军士兵开枪,她的枪法虽然不如父亲,但在生死关头,也变得格外精准。一个日军士兵朝着她冲过来,她来不及开枪,只能掏出腰间的匕首,对着日军士兵的胸口刺去,日军士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总部的通讯兵跑了过来,脸色慌张地说:“苏同志,不好了!总部首长被人绑架了!绑架首长的是总部的警卫员,他是李科长的同伙!”
苏晓棠的脑子“嗡”的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科长的同伙竟然是首长的警卫员——这个人每天都跟在首长身边,负责首长的安全,谁也不会怀疑他。“他把首长带到哪里去了?”苏晓棠抓住通讯兵的胳膊,着急地问。
“不知道,有人看到他们朝着后山的方向跑了,那里是日军特种部队的方向!”通讯兵说。
苏晓棠心里一沉,她知道,警卫员肯定是想把首长交给日军,用来要挟根据地。她立刻对身边的士兵说:“你们继续守住阵地,我去后山救首长!”
说完,她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后山的树林里黑漆漆的,到处都是树枝和杂草,她只能靠手电筒的光束照亮前面的路。跑了大概十分钟,她听到前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警卫员的声音:“佐藤队长,我把共军的首长带来了,你们快放我离开,兑现你们的承诺!”
苏晓棠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去——警卫员正用枪指着总部首长,身边站着几个日军特种部队的士兵。佐藤一郎已经死了,现在带队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日军军官,他冷笑一声:“承诺?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承诺?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这个叛徒吗?等我们抓住所有共军,你也得死!”
警卫员脸色大变,他用枪紧紧顶着首长的头:“你敢骗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你敢!”苏晓棠大喊一声,从大树后面冲出来,手里的枪对准那个日军军官,“放了首长,不然我就开枪了!”
那个日军军官看到苏晓棠,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冷笑:“又是你!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幸运了!”他对着身边的特种部队士兵挥了挥手,“把她抓起来,别伤了首长,他还有用!”
特种部队的士兵纷纷朝着苏晓棠冲过来,苏晓棠一边开枪,一边往后退。她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必须想办法救首长。就在这时,她看到警卫员的注意力都在日军士兵身上,手里的枪稍微松了一下,她抓住这个机会,对着警卫员的胳膊开了一枪。
警卫员惨叫一声,手里的枪掉在地上。总部首长趁机推开警卫员,朝着苏晓棠的方向跑过来。那个日军军官看到情况不妙,对着苏晓棠开枪,苏晓棠赶紧拉着首长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子弹打在树干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苏同志,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离开!”首长着急地说。
“首长,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回到总部!”苏晓棠说,她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日军士兵还在围着他们,想要冲过来,“首长,你跟在我后面,我们往总部的方向跑,那里有我们的人!”
首长点了点头,跟着苏晓棠,朝着总部的方向跑。日军士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子弹“咻咻”地打在他们身边的树枝上。跑了大概五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了根据地的士兵,他们是老鬼派来支援的。看到苏晓棠和首长,士兵们赶紧开枪,掩护他们回到总部。
回到总部后,苏晓棠把首长安顿好,然后立刻去前线指挥防御。此时,技术人员已经调整好了干扰设备的频率,日军的轰炸机受到干扰,开始变得混乱,有的甚至偏离了投弹目标,落在了空地上。防御阵地上的士兵士气大振,开始反击日军的进攻。
日军的特种部队还在攻击弹药库,老鬼带着士兵们拼死抵抗,虽然伤亡很大,但还是守住了弹药库,没有让日军得逞。那个绑架首长的警卫员,也被士兵们抓住,关了起来,等待着审判。
战斗持续了大概三个小时,日军的轰炸机燃料耗尽,不得不撤退,特种部队也被打得节节败退,朝着津门的方向逃跑。根据地总部虽然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但最终还是守住了。
苏晓棠站在防御阵地上,看着日军撤退的方向,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日军这次只是提前试探,他们肯定还会再来,而且会带着更强大的兵力和武器。更重要的是,李科长的同伙还没有全部揪出来,这些潜伏在总部的黑手,随时可能给根据地带来致命的打击。
就在这时,老鬼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伤,衣服也被鲜血染红了:“晓棠,我们守住了总部,但李科长的事还没解决。刚才审那个警卫员的时候,他说李科长还有一个重要的同伙,是总部的高层,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掌握着根据地的很多机密,要是不尽快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苏晓棠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这个人是谁,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为了父亲,为了所有牺牲的同志,为了根据地的安全,我们绝不能让内奸继续潜伏在我们身边!”
总部首长也走了过来,他看着苏晓棠和老鬼,严肃地说:“苏同志,老鬼同志,现在根据地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内奸不除,我们就无法安心对抗日军。我决定,成立一个专门的调查组,由你们两个人负责,尽快找出李科长的同伙,揪出所有内奸。同时,我们也要加快修复防御工事,研发新的反干扰技术,为日军下次的进攻做好准备。”
苏晓棠和老鬼同时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棠和老鬼开始对总部的高层进行秘密调查。他们查阅了大量的文件,询问了很多士兵和工作人员,但始终没有找到李科长同伙的线索。这个人隐藏得很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潜伏在总部的高层中。
这天晚上,苏晓棠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调查资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刻警惕起来,抓起桌子上的枪,悄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朝着保密室的方向走去,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
苏晓棠心里一紧,她认出那个黑影的背影,是总部的参谋长!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科长的同伙竟然是参谋长——参谋长是总部的高层,负责根据地的军事部署,掌握着很多重要的机密。要是他真的是内奸,那根据地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苏晓棠没有立刻惊动他,而是悄悄跟在后面,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参谋长走到保密室门口,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走了进去。苏晓棠赶紧跑到办公室,给老鬼打电话,让他立刻带人过来。
挂了电话后,苏晓棠再次回到保密室门口,透过窗户往里看——参谋长正在翻找保密室里的文件,手里还拿着一个微型相机,正在拍摄文件上的内容。苏晓棠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保密室的门,手里的枪对准参谋长:“参谋长,你果然是内奸!你在干什么?”
参谋长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把相机藏起来,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苏同志,你……你误会了,我只是来拿一份文件,没有别的意思。”
“拿文件?拿文件需要用相机拍摄吗?”苏晓棠冷笑一声,“你是李科长的同伙,一直在给日军传递情报,对不对?日军这次提前进攻,肯定是你把我们的防御部署告诉了他们!”
就在这时,老鬼带着士兵们冲了进来,他们把参谋长团团围住,手里的枪对准他:“参谋长,你被捕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参谋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镇定,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苏晓棠:“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她!”
士兵们不敢上前,老鬼皱紧眉头:“参谋长,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放下武器投降吧!你做了这么多背叛根据地的事,就算你杀了苏同志,也逃不掉的!”
参谋长的眼神变得疯狂起来:“我不能投降!我要是投降了,日军会杀了我的家人!我也是被逼的!”他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苏晓棠趁机一脚踢掉他手里的枪,老鬼和士兵们立刻上前,把参谋长制服,用绳子绑了起来。
“把他带下去,严加审问!一定要问出他给日军传递了多少情报,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老鬼对士兵们说。
士兵们押着参谋长离开后,苏晓棠和老鬼开始检查保密室里的文件——幸好,重要的军事部署文件没有被拿走,只是一些普通的后勤文件被拍摄了。
“没想到参谋长竟然是内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鬼感慨地说,“现在内奸终于揪出来了,我们也能安心对抗日军了。”
苏晓棠却摇了摇头:“老鬼叔,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参谋长说他是被逼的,日军抓了他的家人,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同志也是这样被日军胁迫,成为内奸。而且,日军这次提前进攻,虽然被我们打退了,但他们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老鬼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还得继续调查,确保总部里没有其他的内奸。同时,也要加快修复防御工事,研发新的反干扰技术,为下一次的战斗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前线传来的消息——日军在津门集结了大量的兵力,还有很多新型的武器,看样子是要对根据地发动总攻,彻底实施“樱花计划”。
苏晓棠和老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凝重。一场更大的战斗,即将开始,他们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守住根据地,能不能阻止“樱花计划”的实施,能不能为父亲和所有牺牲的同志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