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马元龙后，楚千澜直接驾车前往深蓝半导体厂区。
生产楼改造项目已经开工二十多天，他这还是第一次前往现场。
辉腾刚驶入龙岗区的工业区，远远就能看到厂区的围挡上，挂着“class 1洁净室改造工程”的横幅。
楚千澜将车停在临时停车场，戴上安全帽走进工地。
空气中弥漫着粉尘与油漆的混合气味，几台挖掘机正在平整场地，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推着物料车穿梭其间。
王世杰此时拿着图纸站在生产楼门口，与几位工程师讨论着什么。
看到楚千澜到来，王世杰快步迎上来，“楚总，洁净室的主体框架已经搭建完毕，正在做空气循环系统的管道铺设。”
楚千澜望向被蓝色防护布包裹的生产楼，隐约能看到内部焊接产生的火花：“进度比预想的快，按这速度，明年六月能如期完工吗？”
王世杰递过一份进度表，“项目比预期提前开工10天，原厂的承重墙体符合标准，也省下了3天工期。有这些时间做保障，按期完成项目，问题并不大！”
楚千澜接过进度表，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节点标注，指尖在“光刻区防震地基”一栏停顿：“这部分施工精度要求最高，有没有额外的质量控制措施？”
王世杰指着生产楼内侧的脚手架：“我们请了专门做半导体厂房改造的监理团队，周建明几人也在其中。他们每天三次用激光水平仪校准，误差控制在0.5毫米以内。
您看那面墙体，钢筋密度比设计增加了20%，就是为了抵消光刻机运行时的高频振动。”
顺着他指的方向，楚千澜看到几名工人正在绑扎钢筋，密密麻麻的钢筋网像一张巨大的铁笼，将整个光刻区包裹其中。
“设备进场通道预留好了吗？”楚千澜忽然问道，“193nm光刻机可是个大家伙，普通货运电梯怕是进不去。”
王世杰早有准备：“我们在生产楼西侧开了个临时通道，拆除了部分墙体，宽度和高度都按设备最大尺寸加了冗余。等设备就位后，再用特种材料封堵，不会影响洁净室的密封性。”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张北光团队昨天传回消息，何兰那边已经开始打包，只要不出意外，清关手续这个月末就能办完。”
楚千澜点头：“随时关注那边的情况，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反馈。”
两人沿着临时搭建的脚手架走进生产楼内部，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几名工人正在吊装巨大的通风管道，管道内壁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这是高效过滤器的安装位，”王世杰指着头顶的钢结构框架，“一共要装12级过滤，从初效到超高效，确保每立方米空气中的尘埃颗粒不超过1颗。”
楚千澜抬头望去，管道纵横交错，像血管一样遍布整个厂房，末端连接着密密麻麻的出风口。
“动力系统的调试安排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中旬，”王世杰说道，“为了以后扩充产能，我将变压器容量扩展到了2000KVA，同时还保留了继续扩容的空间！”
楚千澜微微颔首，“这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两人在工地转了将近一个小时，详细查看了每个区域的施工情况，直到夕阳西下才离开。
在临走时，楚千澜特意吩咐王世杰，让他将工地外的横幅撤掉，尽量将这里伪装成普通工地，避免外人知晓这里是生产芯片的工厂。
第二天一大早，楚千澜又直奔天雄科技。
生产车间里，机械臂精准地抓取手机主板，流水线上的元器件如流水般移动。
楚天雄正站在第六条自动化产线旁，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产能数据。
“爸，这几条产线的日产能现在稳定在多少？”楚千澜走近问道，目光扫过车间里忙碌的景象。
楚天雄指着屏幕上的数字：“公司已经安装了六条自动化生产线，其中五条专门生产启明手机，满负荷运转的话，每天平均能产出2.7万台启明手机。”
楚千澜点了点头，“繁星科技在年后会启动新产品的量产，我准备先生产20万台试试水，你这边能安排过来吗……”
接着，他又将繁星平板的参数解释了一下。
楚天雄沉吟道：“平板的组装工艺和手机差别不大，稍微调整一下产线就行。但屏幕尺寸变化比较大，现有的模具和检测设备都得改。
这也不是大问题，让恒川机械制作一批专用夹具就行了。年前我再安装两条自动化产线，专门生产手机平板。”
楚千澜点头：“生产不用急，年后才会设计出样机。销售还要等到三四月份。”
楚天雄眉头微挑：“三四月份正好是学生返校和企业采购旺季，时机抓得不错。不过20万台试产是不是太保守了？以启明手机的热度，怕是不够抢的。”
楚千澜指尖轻敲流水线操作台：“保守点好。平板是创新产品，市场接受度还得验证。先小批量试探，根据反馈调整产能，免得造成库存积压。”
说话间，他看向远处，那边还有几条老生产线在运转，“现在，厂里还有多少条老产线啊？”
楚天雄也望向车间的另一边，“两个车间，共计九条老产线。年前这段时间，新产线调试完毕后，还会有两条老产线被淘汰！”
那些老产线的节奏明显要慢许多，需要工人手动操作的环节也多，与旁边自动化产线的高效形成鲜明对比。
“自动化生产，这是大势所趋。照这个趋势，明年就可以全部换成自动化产线了！”楚千澜笑着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楚天雄摇了摇头。“更换生产线很简单，可订单哪里来？没有订单，工人们哪来的收入！”
楚千澜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老爸的担忧，他自然知晓。
可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他现在也只能发展繁星科技，给天雄科技下更多的订单。
一个小时后，楚千澜走出生产车间，开着辉腾直奔繁星科技。
没人注意到，几辆私家车正停在天雄科技的门口，楚千澜离开车间时，正好被里面的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