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澜并没有去翻看两份意向书，他指尖轻叩桌面，仅凭赵磊的描述，就已经明白两家公司的意图。
鹅厂的7000万收购价看似诱人，但“保留核心团队半年”和“数据迁移”的要求，就预示着鹅厂的诉求。
他们自己拥有完善的运营团队，再加上半年时间的过渡期以及完整的数据，只要熟悉校园通app的运转模式后，就可以抛开张磊团队，将项目彻底消化，纳入鹅厂管理体系。
实际上，张磊三人并没有长久运营校园通app的打算，将项目卖给鹅厂并不亏。
然而，校园通app虽然不盈利，但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此时卖掉肯定不划算。若是能再坚持几个月，将校园通app的数据大幅度提升，估值肯定能翻一两倍。
至于“极光科技”的融资方案，看着就正常了许多，他们资金规模应该不大，没有专门的运营团队，投资校园通app。就是为了以后盈利。
若是普通团队，肯定喜欢“极光科技”这样给钱还不管事情的投资商。但赵磊他们以后不准备运营校园通app，双方的目标不同，恐怕很难达成一致。
楚千澜目光扫过张磊三人期待又纠结的神色，语气平静的分析，“你们既然准备脱手校园通app，那“极光科技”的融资方案就不说了，你们双方肯定无法达成协议，咱们就直接说鹅厂吧！
7000万现金确实诱人，但这只是项目现在的估值，完全没有考虑未来的成长。你们的校园通app现在已经打通400多家高校数据接口，拥有近80万注册用户。
你们有没有做过分析？去年一周最多能开通几个学校数据端口，增加多少注册用户，而上周你们的数据又有多少增加？”
张磊被问得一怔，下意识看向刘道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他们只顾着推进高校覆盖，却从未系统整理过用户增长的“加速度”。
杜明推了推眼镜，从背包里掏出平板，调出后台数据报表：“去年开始推广后，一周最多开通3所高校数据接口，新增用户接近1万；
而上周我们开通了26所高校数据接口，新增用户4.8万，这数据根本没有办法比较。不过，我们最近一个月的推广速度增长已经趋缓，接近瓶颈了。”
楚千澜轻笑一声，“校园通现在才覆盖400多所高校而已，但你们现在一周就能增加26所高校。这么算下来，只需要四个月，你们就能将数据翻倍。
那个时候，校园通的价格最少也会翻倍。鹅厂若不溢价收购校园通，你们为什么要现在卖给他们？”
张磊盯着杜明平板上的增长曲线，语气带着几分恍然：“按这个增速，四个月后覆盖高校会超过800所，用户最少也有150万……到时候估值恐怕真能翻倍！”
“不止翻倍。”楚千澜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在某一个行业，成为领头羊的存在，影响力和估值都会大幅度增加。你们现在虽然就已经是校园工具软件的佼佼者，但领先程度还不是很明显。
若是校园通app的数据能翻倍，甚至能覆盖半数高校，那你们的地位就和社交软件中的pp与星聊差不多。即便没有任何盈利渠道，估值也绝不是7000万能够衡量的。”
刘道成忽然皱起眉：“可鹅厂要是等不及，转头收购其他校园App怎么办？现在杭城那家‘校联通’已经覆盖32所高校，要是被鹅厂扶持，恐怕会快速追上我们。”
楚千澜闻言，轻笑着摇头：“鹅厂不会这么做的。杭城那家‘校联通’发展时掺杂了个人背景，这也是他们离开杭城后发展缓慢的原因。这种项目，换了掌控人后，大概率会出问题。
相较于‘校联通’，咱们校园通的发展途径就健康多了。鹅厂只要不傻，就知道哪个项目更适合他们。”
张磊眼中焦虑被兴奋取代：“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掌握着主动权？那该怎么跟鹅厂谈？直接提价到1.4亿？”
“提价是必然！”楚千澜瞥了一眼杜明平板中的数据曲线，“你们先给鹅厂发一份‘用户增长预测报告’，把‘四个月覆盖1000所高校、用户破180万’的目标量化，用数据告诉他们校园通的潜力！
再给鹅厂报一个高价，接下来就是慢慢谈。那个极光科技也不能直接拒绝，可以试着接触。不要让鹅厂以为，他们是校园通唯一的合作对象。
在谈判的过程中，你们还要加快校园通推广，将已经成熟的队伍分割，将一部分人派往新城市推广。说到底，鹅厂最为看中的，还是校园通的数据。”
楚千澜的建议，让几人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刘道成忽然问道，“万一，我说是万一，鹅厂要是直接同意我们提出的价格怎么办？”
楚千澜瞥了他一眼，“那还不简单，你们直接出手不就行了。反正卖掉校园通app，本就是你们的目的。”
刘道成被楚千澜一句话点醒，挠了挠头笑道：“也是，我们本来就打算脱手，要是真能按高价成交，肯定是求之不得。不过，价格决不能报低了，你说两个亿如何？”
还不等楚千澜考虑，张磊就赞成的说道，“我看这个价格行！7000万是现在的估值，但若是数据能翻一倍，我们把估值拔高两倍也算合理。”
拿着平板翻看数据的杜明，也跟着附和道，“我认为可以再高一点！反正是谈判，不行的话再降下来也不迟！”
楚千澜看着三人兴奋的模样，并没有反驳：“报多少无所谓，只要别把人吓跑就行！最为关键的，还是推广校园通，继续提升数据。”
在几人商讨期间，饭菜逐渐上齐，几人也结束校园通app相关的话题。
待到众人酒足饭饱，走出饭店时，楚千澜才随意的问道，“你们三人脱手校园通app后，是准备继续创业，还是做些什么？”
然而，此时的刘道成几人，都被不远处的一个舞台所吸引，根本无人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