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穿越乡镇的青砖黛瓦,在八米高的围墙上织就一层朦胧的水雾。指挥部内,老式钨丝灯泡在穿堂风中不安地摇晃,昏黄的光晕忽明忽暗,将李思成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斑驳的墙面上,宛如一幅不断变幻的水墨画。八仙桌上,一部复古拨号电话静静躺着,黑色机身布满岁月痕迹,旋钮边缘被磨得发亮,仿佛在等待一场注定不平静的对话。
“李总,线路调试完毕!” 黑燕扯下缠在老式调制解调器上的线圈,战术靴重重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皮衣下摆沾着半截代码打印纸,蛤蟆镜后的眼神透着警惕,“不过王氏集团的黑客在监听频段设了三重陷阱,咱们通话超过三分钟,定位就会暴露。” 她指尖在老式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的绿色代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我只能争取五分钟安全时间,这已经是用燕十三前辈的‘八卦锁’算法强行破解的极限了。”
李思成轻轻摩挲着电话听筒,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创业初期守在公用电话亭等待订单的日子。中山装下的金丝软甲微微发烫,那是他特意让老匠人在夹层里缝入的暖石,此刻却熨不平他内心的忐忑。深吸一口气,他转动拨号盘,每一声 “咔嗒” 都像是心跳的回响,仿佛在拨动命运的齿轮。记忆突然闪回到李晓聪十岁那年,孩子举着满分试卷,在电话里兴奋地喊着 “爸爸” 的场景,那时的声音多清脆啊,哪像现在在酒吧里醉醺醺说话的腔调。
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指挥部格外清晰,惊得墙角的蟋蟀停止了鸣叫。第三声铃响时,终于接通了。“喂?” 温润的男声从听筒传来,带着学者特有的儒雅,背景里还隐约传来翻书的沙沙声。
“王教授!” 李思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电话上,“我是李思成,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您还记得去年教育峰会上,咱们关于‘沉浸式教学’的讨论吗?当时您提出的‘环境育人’理念,让我受益匪浅啊!” 他余光瞥见张明远抱着一摞八十年代的教材悄悄推门而入,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图书馆的木屑,裤脚甚至还粘着半片泛黄的书页。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似乎有钢笔在纸上划过的窸窣声。“李总,当然记得。不过您突然致电,莫非......” 王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还夹杂着远处汽车鸣笛的微弱声响,显然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
“正是!” 李思成猛地站起,腰间的黄铜怀表撞到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快步走到窗边,望着雨中的操场,那里还留着洪灾时被冲毁的痕迹,“我打造了一座 1982 年的穿越乡镇,想邀请您担任语文教研组组长!这里的教室挂着毛主席画像,黑板擦是猪鬃做的,连教材都是按当年版本复刻的,油墨味都和老书一模一样!” 他说得激动,唾沫星子溅在电话话筒上,“学生们每天踩着石板路来上课,听着广播体操的音乐做早操,完全沉浸式体验那个时代,就像您说的,让环境成为最好的老师!”
指挥部的老式座钟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仿佛也在屏息等待。王教授轻咳一声,语气变得委婉:“李总,您的创意确实惊世骇俗。但我听说那地方连自来水都没有,晚上靠煤油灯照明?我太太怀着二胎,家里老人身体也不好,我实在走不开。” 他顿了顿,背景里传来咖啡杯轻碰桌面的声音,“而且我带的研究生课题正到关键阶段,这实验一旦中断......”
“待遇翻倍!” 李思成脱口而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痕迹,“年薪三百万,配专属四合院!寒暑假直升机接送!院里还有专门的佣人照顾家人,您完全不用担心!” 他看见黑燕突然转身,黑客工具箱里的警报灯开始疯狂闪烁,红色光芒映在她紧绷的脸上 —— 王氏集团的追踪程序已经启动,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
王教授却笑了,声音里带着无奈:“李总,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而且......” 他压低声音,“听说您那项目总被黑客攻击?上周还有同行收到匿名邮件,说乡镇里有辐射隐患。我不能让家人冒险。”
窗外的老槐树突然发出 “咔嚓” 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惊飞了栖息的夜枭。李思成感觉喉头发紧,仿佛吞下了一颗带刺的枣核。他想起上个月去酒吧找李晓聪时,看到儿子醉倒在沙发上,身旁散落着空酒瓶和游戏手柄,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又想起洪灾时,被洪水冲毁的教室只剩下半截砖墙,当时他蹲在废墟里,捡起儿子曾经用过的铅笔,泪水混着雨水滴在泥地里。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痕。“王教授,您再考虑......”
“抱歉,李总。” 王教授打断他,语气坚定,“我已经决定了。祝您早日找到合适的老师。” 电话挂断的忙音如同一记重锤,在指挥部里回荡,震得老式收音机的旋钮都微微颤动。
黑燕猛地扯断电话线,老式插头迸出一串火花,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他们定位到乡镇边缘了!启动电磁干扰!” 她的话音未落,指挥部的铁皮喇叭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王氏集团的电子合成音带着嘲讽:“李思成,众叛亲离的滋味如何?就凭你,还想和我们斗?”
张明远冲上前关掉喇叭,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算盘,算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在水泥地上弹跳、滚动,仿佛散落的希望。李思成弯腰捡拾,指尖触到一枚温热的算珠,突然想起儿子五岁时,用算珠串成手链送他当生日礼物的场景。那时李晓聪踮着脚,把串得歪歪扭扭的手链戴在他手腕上,仰着小脸说:“爸爸,这个最珍贵!” 如今那手链还锁在保险柜里,可孩子却......
“李总!” 黑燕突然喊道,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对方发动 ddoS 攻击,防火墙撑不住了!第五道防线已经被突破,照这个速度,三分钟后整个系统就会瘫痪!” 她的战术靴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要不要启用燕十三前辈的神农码?但一旦使用,咱们的网络伪装就会暴露!”
李思成缓缓起身,将最后一枚算珠放回算盘,动作沉稳得如同武林高手收剑入鞘。他望着窗外被乌云遮蔽的月亮,月光透过铁丝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雨不知何时下得更大了,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启动神农码。” 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顺便查查,是哪个内鬼把乡镇的艰苦条件透露给王教授的。这消息传得这么快,肯定有内鬼作祟。”
此时,指挥部的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照亮了墙上的老照片 —— 那是儿子两岁时,在游乐园骑旋转木马的笑脸。照片边缘微微卷起,边角还沾着几滴不明痕迹,可能是某次搬家时不小心沾上的。李思成伸手轻抚照片,玻璃表面冰凉刺骨。“告诉所有报名的老师,” 他转头看向张明远,目光如炬,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明日辰时,在乡镇北城门设擂。来者,先过三道‘复古关’。第一关,用算盘三分钟内算出圆周率小数点后百位;第二关,用煤油灯照明,两小时内手写五千字教案;第三关......” 他顿了顿,望向窗外的雨幕,“第三关,在模拟 1982 年的通讯条件下,成功破解一道加密信息。”
夜色渐深,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穿越乡镇的青砖墙上,碎玻璃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场无声的战争。而在城市的某个豪华公寓里,王教授放下电话,望着书桌上妻儿的照片,轻轻叹了口气。妻子怀孕的彩超照片摆在相框里,小小的人形轮廓清晰可见。窗外,霓虹闪烁,与乡镇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电脑屏幕右下角,一个带着王氏集团标志的程序正在悄然运行,红色的进度条缓慢却坚定地前进着,似乎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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