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穿越乡镇,蝉鸣在老槐树上此起彼伏,聒噪得令人心烦。老槐树上垂落的气根在热浪中纹丝不动,仿佛也被这酷热的天气凝固。临时改造成培训室的谷仓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干草与汗水的气息,二十余名新招的农民局促地围坐在长条木凳上,木凳被压得发出 “吱呀” 的呻吟声。他们手中的搪瓷缸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是他们内心紧张不安的写照。王福海老汉第三次调整草帽位置,粗粝的手指在帽檐上磨出沙沙的响动,脸上的皱纹里也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都别紧张!” 李思成站在斑驳的土墙前,中山装笔挺却难掩他微微紧绷的肩膀,口袋里的 “穿越计划” 玉佩硌得胸口生疼,提醒着他每一步都关乎着计划的成败,“这位是从横店请来的柳如云老师,教过三百多个群众演员拿奖。有她指导,咱们这演戏的事儿,准能成!”
柳如云身着月白色旗袍,身姿婀娜,宛如从旧时光中走来的佳人。她手持雕花折扇轻叩桌面,腕间玉镯撞出清越声响,清脆的声音在谷仓里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诸位,演戏如种地,讲究一个‘真’字。” 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就像王大叔锄地时,这手腕的劲道 ——” 她突然模仿起老汉挥锄的姿势,水葱般的手指竟舞出几分古朴韵味,动作行云流水,“若只是轻飘飘划过,秧苗如何扎根?咱们演戏,也要把这股子实实在在的劲儿使出来!”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如同一阵不安的涟漪。年轻媳妇周翠花攥着衣角,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比蚊蝇还小:“俺连电视都没看过几回,大字也不识几个,咋学人家演戏?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她的话音未落,谷仓木门便 “哐当” 一声被撞开,惊得众人纷纷起身。张明远抱着一摞老式录像带冲进来,军绿色挎包在腰间晃得叮当作响,他的额头布满汗珠,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老板!王氏集团黑进我们的资料库,把培训视频全换成了恐怖片!现在论坛上全是骂咱们的帖子,说我们用邪门东西吓唬人!”
李思成的瞳孔骤然收缩,身后墙上贴着的 1982 年《大众电影》海报被穿堂风掀起边角,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颤抖。他刚要开口,王福海突然 “嚯” 地站起身,烟袋锅重重砸在木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得几只苍蝇 “嗡” 地飞开。“李老板,不是俺们打退堂鼓。” 老汉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担忧,“可昨儿对着镜子练个笑脸,俺老伴直说像哭丧,吓得小孙子晚上都不敢睡觉。俺们这笨手笨脚的,真能学会演戏?”
“无妨!” 柳如云折扇展开,扇面绘着的仕女图在光影中流转,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且看这个。” 她按下老式放映机开关,机器发出 “咔咔” 的运转声,屏幕上顿时浮现出 1982 年经典电影《牧马人》的画面。许灵均在田间劳作的场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纷纷伸长脖子,屏息凝神地看着。“注意他弯腰的弧度,手臂摆动的轨迹,这些都是岁月刻进骨子里的真实。” 柳如云边说边比划,“咱们虽然没演过戏,但在地里干活的这些动作,都是现成的宝贝,稍加雕琢,就是最好的表演!”
虎娃突然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手里举着弹弓,眼睛亮晶晶的,“柳老师,我见过王大叔锄地,比电影里还好看!大叔锄地时那股子认真劲儿,连太阳都怕他呢!” 小家伙的话惹得众人哄笑,紧张气氛稍稍缓和。但孙院士却拄着拐杖上前,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忧虑:“李总,王氏集团不会善罢甘休,这培训才刚开始,后面怕是还有更多麻烦。”
“所以我们更要争分夺秒!” 李思成抓起一把黄土撒向空中,黄土在空中飘散,仿佛他此刻坚定又充满挑战的决心,“从今天起,白天种地,晚上学戏!柳老师,把 1982 年的纪录片都翻出来,让大家看看当年的人如何说话、如何走路,咱就照着那个味儿学!”
暮色四合时,谷仓化作光影交织的战场。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柳如云手持竹教鞭来回踱步,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沾着草屑,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优雅与专业。“赵大哥,您挑水时扁担要压在右肩,步子得像这样 ——” 她踩着碎步示范,“当年物资紧俏,挑水都得带三分急切,生怕去晚了就没水了。”
赵德顺憋红着脸模仿,水桶里的水晃出大半,洒在他的裤腿上,湿了一大片。“俺咋觉得自己像踩高跷的猴儿?这步子根本走不利索!” 他的声音里满是懊恼,惹得一旁的周翠花捂嘴偷笑。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来一颗石子,“啪” 地击碎玻璃。尖锐的碎裂声让众人惊慌失措,虎娃反应神速,弹弓已拉成满月,眼神警惕地盯着窗外:“是王氏集团的狗腿子!看我不打烂他们的屁股!”
混乱中,柳如云抓起半截竹竿甩出,竹影如游龙般卷住试图逃跑的黑影脚踝。那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怀里掉出个录音设备,正循环播放着 “穿越乡镇是骗局,去了就回不来” 的录音。沈星河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术刀抵住那人咽喉,寒光闪烁:“说,还有多少同伙?再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饶命!饶命啊!” 黑影哭嚎着,脸上满是恐惧,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们说只要破坏培训,就给我一万块,还能帮我儿子进重点中学。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处理完闹事者,谷仓里的气氛反而凝重起来。王福海默默捡起地上的录像带,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封面,仿佛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李老板,俺们不怕吃苦,就怕演砸了,误了孩子们的前程。要是因为我们演不好,让那些娃学坏了,俺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啊!”
李思成走到老汉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传递着坚定的力量:“大叔,您知道晓…… 那些孩子最缺什么吗?” 他指向墙上的老照片,照片里穿着补丁衣裳的孩童捧着书本咧嘴笑,眼神里充满对知识的渴望,“是你们身上这份土地赋予的坚韧!演技可以学,但这份‘真’,千金难换!只要咱们把最真实的生活演出来,就是最好的教育!”
柳如云适时展开折扇:“明日起,我们加练‘眼神戏’。对着田间稻草人说话,把它们当成自家孩子、隔壁邻居。” 她突然模仿起农妇唠家常的神态,尖着嗓子道:“哟,他婶子,你家今儿吃啥?是不是又蒸了白花花的大馒头?” 那生动的表演,仿佛真的将大家带到了邻里间热络聊天的场景。
这惟妙惟肖的表演再次逗笑众人。周翠花红着脸举起手:“老师,俺能学怎么哄孩子吗?俺家虎娃…… 不是,俺家那崽子,最会装病逃学!每次装得可像了,差点把俺都骗过去!” 她的话让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谷仓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穿越乡镇化作奇特的舞台。晨光熹微时,田间是挥汗如雨的农民,他们弯腰劳作,汗水滴落在土地上;月上梢头后,谷仓里响起抑扬顿挫的台词声,夹杂着阵阵笑声与讨论声。柳如云别出心裁地将演技课搬进稻田,让学员们边插秧边对戏。王福海与赵德顺蹲在田埂上,就着一碗红薯粥练习讨价还价的戏份,溅在衣襟上的粥渍反倒成了最真实的道具。
“你这红薯粥太稀了,根本不值这个价!” 王福海皱着眉头,努力摆出挑剔的模样。
“大叔,您看看这米,颗颗饱满,这可是俺自家种的!再说了,这年头,能喝上热乎的红薯粥就不错啦!” 赵德顺也不甘示弱,有模有样地回应着。
然而,王氏集团的攻击愈发阴毒。黑燕在对讲机里的声音带着焦虑,还隐隐有电流的杂音:“老板,他们研发出智能换脸技术,把我们培训的花絮改成了低俗视频!现在网上的转发量已经破百万了,好多不明真相的人都在骂我们伤风败俗!”
李思成盯着屏幕上被篡改的画面,脸色阴沉得可怕。突然,他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狠厉与自信:“来得正好。张明远,把学员们真实训练的影像剪辑成《田间课堂》,用 1982 年的录像带格式投放到各大论坛。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谎言厉害,还是我们的真实动人!”
当王福海在视频里笨拙却认真地背诵台词,紧张得额头冒汗却依然坚持;当周翠花抱着稻草人练习哄孩子,眼神温柔,嘴里轻声哼着摇篮曲的场景出现在屏幕上,网络舆论悄然转变。有网友留言:“这才是最动人的表演,比那些流量明星强百倍!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真诚!”
培训第十日,谷仓迎来特殊的验收。李思成邀请镇上的老放映员架起老式胶片放映机,机器运转时发出的 “哒哒” 声,仿佛是时光的心跳。当学员们自编自演的《1982 的一天》在幕布上展开时,整个谷仓都安静了下来。
画面中,王福海扛着锄头走过田埂,他的背影佝偻却坚定,与记忆里父亲劳作的模样重叠;周翠花追着 “孩子” 满场跑,嘴里的吆喝声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惊醒了多少人沉睡的童年。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柳如云都红了眼眶,她轻轻擦拭着眼角,喃喃自语:“这才是真正的表演,这才是艺术的真谛。”
“好!” 放映结束,李思成的掌声划破寂静,他站起身,眼神中满是欣慰与骄傲,“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穿越乡镇最耀眼的主角!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见证了你们的努力与成长!”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瞥见角落里的张明远偷偷抹泪,这才想起这个汉子也是农家出身,此刻,那些过往的回忆想必也涌上了他的心头。
夜风送来稻花清香,谷仓外的大槐树上,虎娃正用弹弓警戒地巡视四周,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李思成抚摸着腰间玉佩,望着满天繁星,心中默默想着:晓聪,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在这里找到真正的自己,拥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而此刻,在王氏集团的密室里,董事长将砸坏的电脑屏幕踢到一边,冷笑:“李思成,我倒要看看,你能护他们到几时!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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