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云层如同厚重的铁板,压得穿越乡镇的青瓦白墙都喘不过气来。老槐树在狂风中扭曲着枝干,枯枝发出尖锐的 “咔嚓” 声,几片枯叶像被命运抛弃的小船,无力地拍打着指挥部的玻璃窗。李思成伫立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黄铜怀表的雕花表盖,冰凉的金属触感却无法缓解他掌心的汗意。表盘上的指针每跳动一格,都像是在他绷紧的神经上狠狠拨动,“心理防线一旦崩溃,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他望着远处那排青砖瓦房的心理辅导室,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李总,王氏集团又有新动作!” 黑燕撞开木门冲进来,战术背心沾着草屑,发丝被汗水黏在通红的脸颊上,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 “啪” 地将平板电脑拍在桌上,屏幕上恶意信息如潮水般翻涌,“他们伪造了心理咨询的‘电击治疗记录’,家长群里已经炸开锅了!” 黑燕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满是不甘与焦急,“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是想搅黄咱们的计划!”
李思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表链在掌心勒出一道血痕。他强压下内心的滔天怒火,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启动‘时光溯源’程序,把造谣者的 Ip 地址查出来。让张明远联系媒体,准备召开线上发布会。” 转身时,中山装下摆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稿纸,哗哗作响的纸张如同他此刻凌乱却迅速运转的思绪。
推开心理辅导室的木门,一股混合着艾草与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凝滞的压抑。八仙桌旁,心理咨询师苏明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而敏锐。对面的轩轩蜷缩在竹椅上,卡通 t 恤皱巴巴的,两只手把衣角绞成了麻花,时不时偷瞄门口,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窗外的雨终于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砸在瓦片上,更添几分慌乱。
“轩轩,愿意和我说说,你在担心什么吗?” 苏明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他推了推眼镜,将温热的麦乳精往轩轩面前推了推,心中满是心疼,“这孩子的不安都快溢出来了。”
轩轩咬着嘴唇,下唇都泛起了青白,半晌才抬起头,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摇摇欲坠:“我…… 我怕去了那里,爸爸妈妈就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晚上要是想他们,没人给我讲故事,我…… 我该怎么办?” 说到最后,泪水终于决堤,吧嗒吧嗒掉进麦乳精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苏明心中一揪,缓缓走到轩轩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轩轩,你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青蛙,拧动发条时故意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这是 80 年代的小朋友最宝贝的玩具。你去了乡镇,会有好多小伙伴和你一起玩,就像这只青蛙,蹦蹦跳跳的,每天都有新惊喜。” 他心里默默想着,“得用孩子喜欢的东西打开他的心防。”
轩轩的目光被铁皮青蛙吸引,手指不自觉地伸出去,却在即将碰到时又猛地缩回来,像是被烫到一般:“可是,我还是想每天见到爸爸妈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突然,门外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让我进去!这破地方就是个传销窝点!” 轩轩爸爸的怒吼震得门框都在晃,他满脸通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心中被愤怒和担忧填满,“谁敢动我儿子,我跟谁拼命!”
黑燕冲进来时带起一阵风,神色焦急如焚:“李总,是轩轩爸爸,他在家长群看到谣言,带了几个家长来闹事!”
李思成快步走出辅导室,正撞见轩轩爸爸挥开工作人员,皮鞋在青砖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轩轩听到声音,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冲出来,哭喊着 “爸爸” 扑进对方怀里。
“走,轩轩!咱们回家,这里净是骗子!” 轩轩爸爸一把抱起儿子,转身时带倒了墙角的竹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带儿子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李思成横跨一步挡在门前,双手抱拳,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坚定如钢:“这位大哥,可否听我一言?” 他从怀中掏出个牛皮信封,上面手绘着老式邮票图案,“这是‘时光信箱’,孩子们每天都能写信,我们用复古邮差车专人配送。每周三、六晚七点,还有专属视频通话。” 他心里清楚,“必须用实实在在的承诺打消疑虑。”
轩轩爸爸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狐疑地盯着信封,喉结上下滚动:“哼,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哄人的把戏!” 嘴上虽强硬,怀里的轩轩却扭动起来,小声说:“爸爸,我…… 我想试试,我会每天给你写信的。”
苏明适时上前,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温和的光:“大哥,轩轩刚才和我聊了很多他的小秘密。孩子远比我们想象得坚强,这次经历,或许能让他成为自己的小英雄呢。” 他指向墙上的照片墙,照片里孩子们在田间欢笑,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这些孩子刚来的时候,也躲在被子里哭,现在都能自己生火做饭了。”
轩轩爸爸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握着儿子小手的力气渐渐松了,长叹一口气:“那…… 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儿子。” 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妥协,心中却仍忐忑不安,“希望这真的是为孩子好。”
这边风波刚平,张明远就喘着粗气跑来,二八自行车的铃铛还在叮当作响:“李总,有家长联名抗议,说心理辅导是浪费时间!”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眼神中满是焦急,“他们说不如多练些种地的活儿,这可怎么办?”
李思成摩挲着怀表,表盘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他稍微镇定了些:“通知所有人,半小时后大礼堂集合。是时候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攻心为上’了。”
大礼堂里,煤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家长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极了他们摇摆不定的心思。李思成站在斑驳的幕布前,身后投影仪突然亮起,画面里一个小男孩蜷缩在草垛旁抹眼泪,正是三天前的轩轩。
“这是心理辅导前的轩轩。” 李思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而现在……” 画面切换,轩轩正和小伙伴们笑着往土灶里添柴,脸上沾着煤灰却笑出了两颗小虎牙。
台下家长们窃窃私语时,礼堂灯光突然疯狂闪烁,屏幕上的画面扭曲成王氏集团的嘲讽标语。黑燕一个箭步跃上讲台,战术手套在终端上飞速敲击,咬牙切齿道:“这帮混蛋,又来搞破坏!”
李思成却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他伸手按住黑燕的肩膀,朗声道:“各位请看!” 只见大屏幕上,刚刚破坏的画面突然变成了老式电视机雪花屏,紧接着跳出一行手写体字幕 ——“欢迎来到 1982 年,黑客同志!”
家长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思成望着台下逐渐舒展的眉头,心中涌起一股豪情:“王氏集团越想破坏,越证明我们做对了。孩子们要战胜的,从来不是虚拟的敌人,而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当暴雨终于停歇,月光爬上心理辅导室的飞檐。苏明还在给最后一个孩子辅导,窗外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李思成站在老槐树下,感受着怀表传来的微弱震动,望着辅导室透出的暖黄灯光,嘴角终于扬起一抹欣慰的笑。而在城市的监控室里,王氏集团代理人张强将雪茄狠狠按进烟灰缸,火星四溅:“加大网络攻击!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心理防线!” 电子合成音在密闭空间回荡,却不知,那些被恐惧笼罩的心灵,正在穿越乡镇的月光下,悄然绽放出坚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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