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毒芯室里的绿雾还未完全散尽,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甜腥气,林砚的指尖在黄金覆面的边缘顿了顿,才小心地将其取下——骨骸额骨上的疤痕与祖父照片里的印记完全重合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滞,连握着覆面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张教授站在一旁,手里的手电筒光束稳稳落在骨骸的手指上,那枚铜制怀表正嵌在指骨间,表链早已氧化发黑,却仍紧紧缠着骨节。
林砚俯下身,用无菌棉签轻轻擦去怀表表面的绿霉,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棉签传来,带着六十载岁月的厚重。她指尖捏住表冠,轻轻一旋,“咔嗒”一声轻响,怀表盖应声弹开。表盘里的指针早已停摆,停在1962年8月25日的凌晨三点,而表盖内侧的“林”字刻痕,在光束下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那是祖父年轻时亲手刻下的家族印记。
更让她心头一震的是,表盖夹层里藏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纸页泛黄发脆,边缘还沾着些许暗绿色的毒黏液痕迹。林砚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展开,祖父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墨色虽淡却依旧清晰:“老赵携毒骨样本出逃后,墓中毒素已开始渗透土壤,我若走了,毒源无人压制。黄金覆面是用队员们的工具熔铸,铜能暂时锁住椁内毒素;解毒石(绿松石)在‘子’位毒骨中,若后世有人发现,需以屋楼崮神泉之水配合,可解赤骨毒。此身虽困,愿护一方安宁。”
“原来黄金覆面不是陪葬品……”张教授凑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你祖父是用队员们遗落的铜铲、铜镐熔铸了它,就是为了压制血玉椁里的毒源。”林砚指尖抚过纸条上“愿护一方安宁”六个字,眼眶忽然发热,那些过往的疑惑——祖父为何失踪、黄金覆面的由来、解毒的线索,此刻都在这张小小的纸条里,有了答案。
第二幕
从毒芯室出来,林砚的心绪仍未平复,张教授提议去外层墓再看看那些1967年清理出的骨骸,“或许能找到更多1962年考古队的线索”。外层墓的空气比毒芯室清新些,十几具骨骸依旧靠墙排列,骨缝里的绿霉已被之前的石灰暂时压制,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暗绿色的光泽。
林砚的目光扫过骨骸堆,忽然停在最角落的一具骨骸上——那具骨骸的头骨有明显的凹陷,像是被钝器击打所致,而牙齿缝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她蹲下身,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是几缕白色的纤维,质地柔软,不像是古代织物的材质。“张教授,你看这个。”她示意张教授过来,“这纤维像是……塑料?”
张教授接过放大镜,看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之前检测毒骨时,你说过有具骨骸牙齿里嵌着塑料牙刷毛!”两人立刻用无菌工具小心地从这具骨骸的牙齿里取出纤维,送去临时实验室检测——结果显示,这正是塑料牙刷毛,且骨骸的dNA与林培之工作证上残留的毛发dNA对比,有明显的亲属关联(老赵是林培之的远房堂弟,档案里有记载)。
“这么说,这就是老赵的骨骸?”林砚看着那具头骨凹陷的骨骸,心里五味杂陈。老周恰好从墓外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1967年村里确实出过事,有个外乡人疯疯癫癫闯进来,说自己挖了‘山鬼的骨头’,拿着石头到处砸人,最后被村民用锄头打晕,扔在了古墓里。当时没人知道他是谁,现在想来,那就是老赵啊——他带着毒骨样本逃跑后,肯定是中了毒,才会疯癫至此。”
林砚看着骨骸头骨上的凹陷,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老赵当年若不是贪心私藏毒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更不会让毒素在1967年再次扩散,牵连无辜村民。这具骨骸,既是他贪心的代价,也是那段历史的无声见证。
第三幕
解开了老赵的结局,解毒的线索就只剩下“神泉”了。林砚和老周回到村里,直奔王家村祠堂——老周说过,族谱里或许有关于“山鬼毒”的记载,说不定能找到神泉的位置。祠堂里弥漫着檀香和旧纸的味道,老周踩着木梯爬上阁楼,从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里翻出了那本《王氏村志》,书页早已泛黄,边角磨损严重。
老周翻到清光绪年间的记载,手指在一行字上停住:“屋楼崮后山有隐泉,水甘冽,遇‘山鬼毒’则泛泡,饮之可解。”他激动地把村志递给林砚:“就是这个!我爹当年提过,说后山有个没人敢去的山洞,里面有泉水,老一辈人都叫它‘神泉’,只是后来山路被杂草封了,没人记得具体位置。”
两人顾不上休息,拿着砍刀就往后山走。后山的树林茂密,杂草没过膝盖,老周凭着记忆在前面开路,林砚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指南针,对照着村志里“泉在崮东三里,隐于石洞”的描述寻找。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老周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一处被藤蔓覆盖的山洞:“你看!那山洞的形状,跟我爹说的一样!”
林砚上前,用砍刀砍断藤蔓,山洞入口豁然开朗。两人举着手电筒走进去,走了约莫十几步,就听到“滴答”的水声——前方的空地上,一汪清泉正从石壁上滴落,汇聚成一个半米见方的水潭,泉水清澈见底,水面上还漂浮着细小的气泡,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林砚立刻拿出便携式检测仪,取了些泉水样本——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数据:泉水含大量锌离子,而赤骨毒的主要成分是铜离子,锌能与铜发生置换反应,中和毒性。“找到了!这就是神泉!”林砚看着水潭里的泉水,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老周也忍不住笑了:“太好了!有了神泉水,村里的病人就能得救了,也能彻底控制住毒源了!”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