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兰春摇摇头，终究是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一点点拆解“加班”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
窦珊一开始还瞪着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越听脸越烫，等毕兰春说完，整个人已经红到了耳根，连脖子都泛着粉。
“懂了吧？”毕兰春笑眯眯地问，“不过也不用问了，看你就知道了——某人根本没本事下手，到现在还把你当菩萨供着。”
“兰春！！”窦珊猛地捂住她的嘴，又羞又急。
自己脸热就算了，怎么还把胥炼扯进来？万一她说出更吓人的话，自己真要原地消失。
但她偷偷瞄了一眼胥炼，却发现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这边，眼神却有点不一样。
那不是单纯的看热闹，而是一种……像是要把人整个吞下去的劲儿。
被这么看着，窦珊突然觉得衣服都变薄了，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但她没注意到，被她捂着嘴的毕兰春，在看到这一幕时，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轻轻掰开窦珊的手，再度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听好了，你家小武这么抢手，再不下手，被人抢跑可别哭鼻子。”
“你们嘀咕啥呢？”
胥炼刚刚一直盯着沙发后堆的麻袋看，没注意她们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窦珊头都不敢抬。
“什么叫没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再不抓紧，黄花菜都凉了！”
“兰春你闭嘴！”
窦珊恨不得多长两只手，把毕兰春整个人封起来。
屋里最懵的其实是胥炼。
他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可看窦珊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显然不愿多谈，他也懂事地闭嘴不提。
窦珊见胥炼没追着问，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
但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说不出的失落，像是期待什么却没等到。
这一幕全被压在她身下的毕兰春看了个正着，嘴角悄悄翘了起来，笑得像个刚使完坏主意的小孩。
“行啦，别闹了，来这边坐吧。
小武啊，我还有好多事想跟你聊呢。”
毕兰春清楚，窦珊这事儿不能总拿来说，不然以后连个逗着玩的人都没了。
可她玩兴正浓，眼看窦珊这边不能再刺激了，立马调转枪口，把注意力往胥炼身上引。
胥炼哪会看不穿她那点小心思？干脆不接招，随口搪塞：“我手头还有点事要查一下，你们先聊着。”
说完转身就朝刚才注意到的那片异常区域走去。
“嘁，真没劲。”毕兰春撇了撇嘴，嘟起的小脸反倒显得格外俏皮。
“别这样说嘛，小武做事一向有分寸，他既然过去看，肯定是真发现了什么。”
窦珊对胥炼的脾性再了解不过，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个理由避开。
“这不就是上次咱们来过的地方吗？当时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
我又没空天天挪东西，该发现的上次没发现，难道还能藏到天花板上？说白了，还不就是因为你熬夜查资料，心里过意不去，才不敢正眼看我。”
毕兰春仍固执地认定：胥炼不过是心虚，才随便找个借口开溜。
“别人也许会躲，但小武不是那种人。
兰春你信他一次不行吗？不说这个了，你刚不是在打《阴阳师》嘛？抽卡怎么样，出了SSR没？”
一提到自己也在玩的游戏，毕兰春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可奇怪的是，她眼神忽然闪躲，脸色也微妙地变了。
窦珊一眼就懂了——这种表情她太熟了。
但即便猜到了，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不会吧……你该不会真的……”
“嘘！！”
话还没说完，毕兰春像刚才窦珊对自己做的那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迅速扭头瞥了眼胥炼那边，确认他还在专注检查四周，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还一脸坏笑的脸，瞬间切换成楚楚可怜的模样。
“珊珊，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看过你直播，运气简直逆天。
求你了！！”
“所以你是说……一只SSR都没抽到？”窦珊第一次看到那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把谁都耍得团团转的毕兰春露出这般无助的样子。
惊讶之余，也忍不住佩服胥炼的本事——就这么个普通游戏，居然能把她这种从不碰游戏的人拉下水，还陷得这么深，都开始求人代抽了，可见沉迷到什么程度。
“是啊，你小声点啦！我以前虽然不玩游戏，但我自认运气还不差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游戏里我简直是触了霉头，抽个十连都空手而归，搞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人品有问题了。”
“不至于吧，这么惨？”
“对啊，所以赶紧救救我吧……啊对了！这事儿千万别说出去，太丢脸了！我现在就差六次就达成‘非酋’成就了，全靠你啦！”
“哦？还有六次啊？要不让我来帮你抽几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运气向来稳得一批，我觉得没问题。”
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正是胥炼。
毕兰春猛地回头，看见他正含笑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的血色“噌”地一下从脖子烧到耳根。
“你、你、你什么时候站这儿的？”
她刚才说到激动处，手机都快递到窦珊手里了，结果身边突然冒出个声音，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胥炼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
但其实，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她就明白了——不管胥炼是啥时候来的，反正该听的全听到了，不然说不出这种话。
难得一见，那个平日高高在上、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毕兰春，竟也有这般羞到说不出话的时候。
“什么时候来的？这不重要。
你们讲话声音可不小，我那边的事看完自然就过来了。
怎么样？还用不用我帮你抽几发？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欧洲贵族。”
……
毕兰春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明显在挣扎。
一边是自尊心作祟，一边是实在扛不住手气差的折磨——毕竟，这可是她亲手设计角色的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