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根本不在乎别人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
“这孩子……是张亦明的。”
这话一出，连空气都炸了。
别说窦珊，连胥炼都瞳孔一缩，旁边的毕兰春也瞪大了眼。
谁不知道张亦明？明明心里根本没她，却因为家里老头子一句话，装出一副痴情模样，整天围着窦珊转。
可现在，和窦珊天天黏在一起的霍建莉，居然早就和那家伙有了这样的关系？
更让窦珊心乱如麻的是，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张亦明嘴里那个“朋友”，就是霍建莉！他能频频接近自己，靠的根本不是运气，而是霍建莉在背后通风报信！
而她自己呢？一直以为两人的姐妹情牢不可破，以为霍建莉永远站在她这边。
可现在回头看，全是盲点。
她像只困在迷雾里的鸟，飞不出去，而胥炼，早早就看穿了一切，却为了不让她难过，选择了沉默。
霍建莉偏偏是在把胥炼叫来之后才坦白……说明不只是胥炼早就察觉了，连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早就被看穿了。
这局里，唯一被蒙在鼓里的，竟然只有她窦珊一个人。
她越想越深，脑子越转越乱，整个人快要陷进情绪的泥潭里爬不出来。
就在她快要崩溃时，肩膀忽然被一只手稳稳按住。
那手掌温热、有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轻轻一压，就把她乱成麻的思绪硬生生掐断。
接着，胥炼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窦珊浑身一震，眼眶瞬间湿了。
她悄悄抬手抹掉眼角的泪，转过身时，脸上已恢复平静。
至于心里翻江倒海在想什么，除了胥炼，没人能懂。
确认窦珊稳住了，胥炼这才重新看向霍建莉。
不管过去怎样，霍建莉毕竟是陪在窦珊身边最久的人。
在自己出现之前，是她替窦珊挡风遮雨。
如今事已至此，他得把整件事听清楚，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霍建莉呢，像是彻底放下了包袱，根本没打算为自己辩解过去和张亦明、窦珊之间的纠葛，只是平静地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珊珊讨厌他。
可我不是她，我是霍建莉，我也有自己的心跳，有自己的感觉。
你明白吗？我第一眼看见他，心就丢了。
他接近我，我清楚得很——不过是为了套我话，好接近珊珊。
这种事，对珊珊来说确实不公平。
可我心里那团火，烧得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它一直在喊：‘收下他吧，哪怕一眼也好。’
后来有一次聚会，他准备了杯酒，药下在里头，本来是想让珊珊喝的。
我看见了，没吭声，拿过来，一口喝了。
他当时傻了，可能觉得我背叛他了。
可借着酒劲，他还是……和我发生了关系。”
听到这儿，胥炼只觉得胸口发闷，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
这姑娘，是不是从小就没被好好爱过？脑子不笨，可做事蠢得让人心疼。
用这么笨、这么伤自己的方式去抓一段根本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值得吗？
单方面的喜欢不可怕，可怕的是拿错误的方式去表达。
从一开始就注定，只会摔得遍体鳞伤。
要不是她提到，那杯原本该害窦珊的酒，是她自己喝下的……胥炼可能早就翻脸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爱惜自己，执迷于一场虚幻的感情，结局又能好到哪去？
最关键的部分她说完了，剩下的，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
可没人打断她。
霍建莉还是那副轻声细语的样子，话讲得跟没事儿人唠家常似的，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可接下来的事儿，完全没出胥炼的预料。
这丫头，脑子一根筋，自从跟张亦明那晚之后，就彻底陷进去了，一心认定他，跟黏上了一样。
在张亦明眼里，霍建莉可不是什么真心喜欢的人，她模样过得去，关键还能轻易接近窦珊，这种资源，比那些只会撒娇的花瓶强太多了。
所以每次他那边搞不定窦珊，被甩脸子、冷落了，转头就来找霍建莉，拿她当情绪垃圾桶，顺便解决点私事儿。
可笑的是，霍建莉还傻乎乎地认了命，一声不吭，任他呼来喝去，像块没人要的抹布，却还觉得能被用上就是值。
今天这事儿突然炸了，原因其实挺简单——她这几天照常往医院跑，端水送饭，守着他像个亲眷似的。
可前两天再去，人好端端地坐着，除了身上留了几处青痕，活蹦乱跳跟没事儿一样。
更让她心凉的是，张亦明看她的眼神，像看个笑话，嘴角一扯，笑得特别欠揍，还冷冷嘲讽她太傻，连自己被当枪使都不知道，说完转身就跟一个皮肤白白、打扮精致的女人走了，头都没回。
霍建莉把整件事说完，眼神里的光一下子熄了，像是烧完的纸灰，风一吹就散。
她呆呆地坐着，眼珠子不动，也不看人，整个人像是空了壳，外面天塌地陷都跟她没关系了。
胥炼听到最后，倒是对那个跟着张亦明离开的女人起了点念头。
不过他感兴趣的，可不是那女人长得怎么样。
“兰春，听她刚才说的，那个女的你有印象吗？”
“嗯，听这描述，八成是白家那位千金。
有线索就好办，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明晚之前，肯定给你回话。”
“得等到晚上啊……”
一听还要这么久才能有结果，胥炼的脸立马耷拉下来，满脸写着不乐意，一点都没遮着掩着。
“哎哟，你当谁都有你这本事啊？动动手指，资料哗啦就来了？可咱们说的可是世家的老底，那些东西从不往电脑里存，全是纸本子锁着。
想拿到手，只能靠我在那边安插的人慢慢翻。
你懂了吧？这事急不了。”
这话一出，胥炼倒是来了兴趣，歪着头，手撑着下巴，咧嘴一笑：“嚯，听你这么一说，原来你们这些大家族也不太平啊。
我还以为这种在敌人窝里埋钉子的事儿，只出现在电视剧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