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像小石子砸得生疼。鬼手用黑袍裹住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嘴里还在念叨:“娘的!这破沙漠比华北的煞区还难熬!走了三天,连棵草都没见着,老鬼的喉咙都快冒烟了!”
他身边的赵虎也没好到哪儿去,嘴唇裂了道口子,说话都带着沙哑:“队长,前面好像有光!是不是千佛洞?”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沙丘尽头,隐约有片金黄的光影,不是沙漠的黄沙色,是带着暖意的金光,连周围的风沙都好像弱了几分。念安突然停下脚步,眉心的金光轻轻亮了:“是龙脉气!很纯的金沙龙脉气,还有…… 佛光的味道!”
“佛光?那肯定是慧能大师在的地方!” 萧诺眼睛一亮,赶紧从包袱里掏出唤潮玉 —— 玉身泛着淡蓝光,她指尖凝出灵力,玉上的蓝光突然散开,像层透明的膜,把周围的沙砾都挡在外面,“大家靠近点,我用唤潮玉引点水汽,缓解下干燥!”
淡蓝光里慢慢渗出细小的水珠,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原本干渴的喉咙也舒服了些。王雪姬走到念安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还能撑住吗?要是累了,我们就先歇会儿。”
念安摇摇头,指着那片金光:“不用,金沙龙脉在跟我打招呼呢,我们快到了。”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沙丘下的景象突然变了 —— 不再是茫茫黄沙,而是一片泛着绿意的绿洲,几棵高大的胡杨树立在绿洲边缘,树干上挂着信徒系的红绸;绿洲中央,是座依山而建的千佛洞,洞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有穿僧袍的弟子,有戴头巾的信徒,还有牵着骆驼的商人,香火缭绕,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檀香,和沙漠的干燥气息截然不同。
“是千佛洞!” 王雪姬一眼就认出来,洞门上方刻着 “千佛佑脉” 四个大字,字上还泛着淡淡的金光,“没想到沙漠里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刚走到广场,就看到慧能大师穿着橙红色僧袍,正站在洞前的石台上,手里拿着镇魂舍利。舍利泛着暖白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下飘,落在地面的沙砾上 —— 原本带着残煞的黄沙,被白光一照,瞬间变得干净,甚至还冒出了细小的绿芽。
“慧能大师!” 念安快步走过去,对着大师行了个礼,“我们收到您的传信,就赶紧赶来了。”
慧能大师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你们来了,一路辛苦。快随我进洞,外面风沙大。”
千佛洞内部比外面更震撼 —— 洞壁上刻满了佛像,每个佛像前都点着酥油灯,灯光映着佛像的脸,显得格外庄严;主殿中央的石台上,镇魂舍利被放在透明的琉璃罩里,暖白光从舍利里散出来,笼罩着整个主殿,连空气都带着股净化后的暖意,之前在沙漠里沾染的沙砾和残煞,一进殿就被白光悄悄融掉了。
“这舍利的佛光,比在龙脉枢纽时更盛了。” 王雪姬走到琉璃罩前,看着里面的舍利,“是因为净化了沙漠的残煞吗?”
慧能大师点点头,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对围过来的弟子们说:“这半年来,我们一直在用舍利净化沙漠的残煞。你们看洞外的绿洲,以前只有几棵枯树,现在不仅长出了草,还能种些耐旱的庄稼 —— 这就是净化的力量,比单纯的战斗更长久。”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念安手里的林九玄木雕上,语气变得柔和:“风水卫的使命,从来都不只是打煞修、除魔神。林施主用通脉玉连龙脉,是守护;苏施主献祭灵脉稳阵法,是牺牲;我们现在净化煞力、养绿洲,是延续。他们用生命诠释了‘守护’二字,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份守护,变成能让百姓安稳生活的日子。”
弟子们都安静地听着,有的还拿出小本子记着,连鬼手都难得没插嘴,只是摸着煞气臂的红纹,若有所思 —— 以前他总觉得,守护就是把敌人打跑,现在看着洞外的绿洲、殿里的信徒,突然明白,让老百姓能喝上干净的水、吃上安稳的饭,才是更实在的守护。
“大师,我们能去看看金沙龙脉吗?” 念安轻声问,眉心的金光还在亮,“我想跟它打个招呼。”
慧能大师笑着点头:“当然。金沙龙脉就在千佛洞后面的山坳里,这半年来,被舍利的佛光养着,已经完全恢复了,连周围的沙丘都开始变绿了。”
众人跟着大师往山坳走。刚转过山洞,就看到一片金色的沙地 —— 不是普通的黄沙,是泛着淡淡金光的脉沙,踩在上面暖暖的,像踩在晒过太阳的棉絮上。沙地里还长着几丛骆驼刺,叶子绿油油的,比普通的骆驼刺更有生机。
“这就是金沙龙脉的脉眼。” 慧能大师指着沙地中央的小土堆,土堆上泛着最浓的金光,“以前被黑棺会的煞晶污染,脉沙都是黑的,现在不仅恢复了金色,还能滋养周围的植物。”
念安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脉沙 —— 金光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和眉心的金光缠在一起,她突然笑了:“它在说,谢谢我们净化了煞力,还说想跟其他脉的龙脉打招呼呢!”
众人都笑了,连风沙好像都变得温柔起来。鬼手走到脉沙边,煞气臂的红纹轻轻碰了碰金光 —— 红纹和金光没有冲突,反而像朋友似的绕了圈,他忍不住说:“娘的!这金沙龙脉比老鬼还懂礼貌,以后老鬼多来看看你!”
从山坳回来时,广场上更热闹了。几个穿西域服饰的商人,正牵着骆驼往千佛洞走,骆驼背上驮着丝绸和茶叶,他们走到主殿门口,都恭恭敬敬地对着镇魂舍利拜了拜,还从包袱里拿出些葡萄干和杏仁,放在供桌上。
“大师,这是我们从西边带来的一点心意。” 领头的商人说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脸上满是感激,“以前这沙漠里有煞修,我们商队走一次要丢半条命;现在不仅没了煞修,还有了绿洲,能歇脚、能补水,都是托风水卫和大师的福!我们每次路过,都要进来拜一拜,求个平安。”
慧能大师接过礼物,笑着说:“都是大家的福气。你们走丝绸之路,把东西带到西边,也把这里的平安带过去,这也是一种守护。”
商人连连点头,又对着主殿拜了拜,才牵着骆驼往绿洲的商站走 —— 那里是这半年新搭的土坯房,有卖水的、卖干粮的,还有专门给骆驼治病的兽医,往来的商队都在这里歇脚,热闹得像个小集市。
“没想到沙漠里还能有这么热闹的商展。” 萧诺看着商人们的笑脸,手里的唤潮玉泛着柔和的蓝光,“以后海陆丝绸之路都通了,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夕阳西下时,千佛洞的佛光和沙漠的晚霞混在一起,成了一片温暖的橙红色。慧能大师留众人在洞里歇脚,还让弟子端来熬好的小米粥,粥里放了沙漠特产的椰枣,甜滋滋的,喝下去浑身都暖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子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封信:“大师!龙脉枢纽传来消息,说华东水乡那边有新情况 —— 之前净化的水脉,现在能养出一种特殊的灵鱼,周老根族长想请各位去看看,还说要办个‘鱼灯节’呢!”
“水乡的灵鱼?” 王雪姬眼睛一亮,想起去年在水乡净化河水的日子,“肯定是水脉彻底恢复了,才会有灵鱼出现。”
鬼手放下粥碗,立刻站起来:“那还等什么?老鬼早就想再尝尝水乡的莲子羹了!明天就出发去水乡!”
众人都笑了,慧能大师也点了点头:“去吧,把沙漠的平安也带去水乡,让各地的百姓都知道,龙脉在,守护就在。”
夕阳的光透过千佛洞的窗户,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暖白光的佛光还在殿里缭绕,洞外传来信徒的祈祷声、商人的谈笑声,还有绿洲里胡杨树的沙沙声 —— 这是沙漠里的和平,是守护换来的安宁,而下一章的水乡,正等着他们去见证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