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顾二爷,我耽误了一会,对不住。”
顾四彦对着儿子道:“你去跟掌柜的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方家?”
顾苏合站起身就去了柜台。
“小盼,刚才听隔壁桌谈论最近彭县出的一件怪事,明日师傅带你去看看。”
盼儿睁大眼,怪事?她喜欢听这些八卦,可惜师父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们这一桌只四个人,半枝缩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顾苏合不一会就过来。
低声道:“爹,就是方严初家,他娘子不知道怎么了,前几日一夜之间成了阴阳脸,一边白,一边暗沉许多,方家人闹着要休人赶她出去,就在昨日他小儿子又是一个样。”
方严初,曾无意中帮过顾苏合,很文雅磊落的一个人,如果是他遇上事,顾家当然要试试看能不能帮上一把。
“爹,这应该是中了毒吧?我不太相信是中了诅咒。”
“菜上齐了,此事不急,回房再说,一会你派两个人去方家探探,不能让他们出事了。”
有恩报恩,不知道或者帮不了也就算了,但他现在知道了,自然得出手帮上一二。
阴阳脸?肯定是中了毒,如果他没有猜错,怕是有人给他们下了阴阳煞的毒,人不会死,但不人不鬼,一点点逼死逼疯中毒者,下手的人可谓是丧了良心。
“苏合,我一会写个清单,把药材给我备齐了,吃饭。”
盼儿大惊,但也知道不能大惊小怪,把母子俩都毒成这样,心太黑了。
她想到了小相公,也是被人差一点毒害了命,这世上为何非得有毒呢?
“为何非得有毒?”顾四彦笑起来,“傻孩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毒也分好坏,毒用好了,也是良药,一些普通的药,因为相克或许也成了毒。
小盼,这方面的奥妙很深,你要是有兴趣,我通通会教给你。”
盼儿猛点头,这一路上大半的时间她都在车上背医理,她是对医越来越有兴趣了,甚至希望自己是个男子就好了。
“爹,这些你们回头说,药材也让人去买了,您说这种情况可能解?”
顾四彦睨了小儿子一眼:“你呀当初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发现懂毒的好处了吧?”
“爹,我不是想着随身带着百毒丹就行了吗?哪里用那么辛苦?学毒可不是那么容易。”
“百毒丹?那次小盼救我,我不也是随身带了百毒丹?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百密还有一疏,何况这种阴阳煞可不是百毒丹能解的,具体的明日看过就知道了。”
“阴阳煞?我好像听爹说过这种毒,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顾四彦一脸嫌弃地看着儿子:“我不指望你在这方面有成就,只希望宇晟和宇瀚能传承下去,还有小盼。
你去把研药工具让人搬到房间来,小盼,你我忙一阵,得把明日可能要用的药制出来,本想教你制美颜霜,今晚怕是来不及了,明日吧。”
“师父,您教我制美颜霜?”盼儿激动起来。
“自然,制给你途中用,外面买的不好,不过方子不能泄出去,顾苏合还得靠方子赚钱呢。”
想带丫头赚钱的事现在不必跟她讲。
主要是教她本事,而不是跟苏合一样钻进钱眼里去。
“师傅,我肯定不会说出去。”
盼儿见这会顾二爷出去,正是谈话的好时机。
“师父,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你说。”
“师傅,已经走了一半路,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江南,我想让师父直接派人送我和半枝入谷,而不是跟着去您家。”
“为什么?丫头,我跟你说过,你我有缘,今后可以把顾家当你的娘家,我家里人都很好的。”
盼儿笑道:“您跟顾二爷都很好,其他人当然会一样好,我只是想大过年的,您家肯定人多事多,我又怕生,还不如去了谷里静静的看看医书,背些医理,去顾家日后有的是时间,不一定非得在过年。”
“真不想去?”
“嗯。”
“那行吧,只是我那百草谷很大,离城里还有十几里远,一点也不热闹,人倒是很多。”
说是谷,其实是一个三四百亩的大庄子,庄子一侧还有好几个山,除了极少数种了粮食,绝大部分都是药,顾家最大的制药坊也在那,还有顾苏合去年新建的美肤坊。
“师父,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您,如果不行就算了。”
“丫头,这样扭扭捏捏干什么?直接说就是,行不行我得听了才知道。”
“师父,半枝力气很大,想跟一个护卫学些功夫,如果可以,我也想跟在后面练上一些,我知道我的年纪有些大,也没想练成怎样,就当是强身健体好了。”
“好啊,姑娘家学点功夫傍身也是很好的,我会在谷里帮你找一个女子教你们,只是不能太急,过了元宵节吧。”
顾家倒是训了一些人,其中也有少量的女护卫和女医,这些人都是跟顾家签了死契的,训出一批起码五到七年,很是不易,合格的被苏合送去各地的宜元堂。
多了不方便,但给盼儿找一个好的还是可以的。
这个人可以懂些医,最主要是功夫好,一个能顶好几个。
“多谢师父。”
“爹,东西都来了。”顾苏合过来,身后跟了好几个人,各人手里都拿了东西。
“东西放下,苏合,你留下来帮忙,其他人都去歇着。”
顾苏合朝元春道:“元春,留两个人守夜,其他人都去歇着。”
“是,二爷。”
盼儿这几日算是知道了,顾家的贴身护卫分别是春夏秋冬开头,然后一至九,如此就是三十六个护卫,其他杂姓杂名的还有许多。
其他的她就不清楚了,有四季开头的,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开头的。
这一路她是越来越惊讶,顾家在江南的来头好像比她知道的大得多。
即使这样,她也从不多问,只是让自己更要有自觉性,不能凭那一点点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师父给她的,已经远远大于她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