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少秋如此贬低IcAc，马耀祖再也按捺不住，扭头指着他的脸，怒声斥责。
“我听过一句话，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像一把刀。
这位调查员先生，你太激动了。”
沈少秋靠在车座上，仰起头，带着淡淡笑意，望着马耀祖，语气平静地说道。
“啪啪啪啪——”
这时，陆志廉忽然鼓起掌来。
原本沉闷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沈Sir，佩服。
我见过不少警员，很多人的职级都比你高，甚至高得多，但从来没有人能在面对我们IcAc时，像你这般从容，甚至还能反客为主。”
“两个月从见习督察升到总督察，有望成为港岛史上最年轻的警司，果然不是一般人。”
陆志廉毫不吝啬地对沈少秋表达赞赏，这让原本气愤的马耀祖一时愣住，不知该继续发作还是保持沉默。
“陆主任，那些警员之所以面对你们IcAc时显得心虚，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我问心无愧，自然坦坦荡荡。
就像你们IcAc，如果自身光明磊落，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只会当成笑话一笑而过，而不是像这位调查员先生一样，恼羞成怒。”
沈少秋淡淡地看了马耀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
“够了，阿祖，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调走！”
马耀祖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一眼几乎又把他点着了。
但这次，还没等他爆发，陆志廉便直接将他压了下去。
压制住马耀祖的情绪后，陆志廉再次看向沈少秋：“沈Sir，你确实锋利。
我希望你真的是坦荡磊落的，这样警队就不会损失一个人才，港岛也能多出一位出色的警务人员。”
“陆主任，我也希望你的眼睛能放亮些，看清谁是忠良，谁是败类。”
沈少秋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对于陆志廉这个人，沈少秋印象很深。
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廉政公署调查员，但也仅止于此。
政治永远凌驾于办案之上，如果陆志廉不能明白这一点，那他就只能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
“吱——”
在沈少秋与陆志廉等人的唇枪舌剑中，轿车缓缓停在了位于港岛东区的廉政公署总部大楼前。
车子停稳后，陆志廉打开身旁的车门，走下车，回头看向车内的沈少秋，淡淡地说：“沈Sir，请。”
“陆主任，还记得我们刚刚来的路吗？”
沈少秋望着他，开口问道。“？”
陆志廉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
“我和我的下属说过，你们IcAc怎么把我带过来，就一定会怎么把我送回去。”
沈少秋笑容收敛，目光直视陆志廉，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Sir，我想我更应该记住去港岛地区高级法院的那条路。”
陆志廉眼神微闪，语气平静，他知道，刚才沈少秋的言语挑衅只是前菜，从现在开始，IcAc与这位总督察之间的较量才真正拉开序幕。
IcAc，审讯室。
与警队的审讯室不同，这里没有冰冷的铁椅与铁桌，只是一张小方桌配上几把普通椅子，更像是餐厅而非审讯场所。
然而，IcAc的审讯室面积极小，让人一踏入就感到压抑，显然这是刻意设计的效果。
“哇，陆主任，看来我这位总督察级别确实不够，只能享受这么小的房间？”
走进审讯室后，沈少秋笑着对陆志廉说道。
“沈Sir，请坐。”
陆志廉完全不理会沈少秋的话，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们廉政公署这张椅子坐起来挺舒服，以后我也会向警队高层提议，把警队审讯室的椅子都换成你们廉政公署同款，毕竟现在讲究人性化嘛。”
沈少秋一屁股坐下，笑着说道：
“沈少秋，警察编号1972，五年前考入警校，在……”
陆志廉没理会沈少秋这番‘东拉西扯’，直接切入正题，开始念出沈少秋的履历。
不过，沈少秋立刻打断了他：
“陆主任，这些大家都清楚的事情就别说了，说点实质性的吧。”
陆志廉深深看了沈少秋一眼，缓缓开口：“沈少秋，九个月前，你当时是西九龙总区o记的见习督察……”“沈Sir，以上我说的那些，你怎么回应？”
不出沈少秋所料，廉政公署这次盯上的，就是他和合胜帮之间的关系。
虽然之后他已尽量淡化自己与合胜帮之间的“巧合”，但前期为了迅速发展，确实留下了一些痕迹。
不过，沈少秋一点也不慌。
马永英要找他报仇，靠的是猜测，不需要证据。
但廉政公署不同，他们必须有证据才行。
“巧合。”
沈少秋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简洁明了。
“光说巧合，恐怕难以服众。”
陆志廉盯着沈少秋，语气淡然。
“陆主任，1957年，号码帮势力鼎盛，当时的港督葛洪良下令将14K龙头葛兆皇驱逐出境，这个决定导致号码帮分裂，新记、洪兴、东星因此崛起。
按你的逻辑，是不是也可以推测，葛洪良和新记、洪兴、东星之间也有利益往来？”
沈少秋也盯着陆志廉，语气不卑不亢。
“沈少秋，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听到沈少秋这番胡搅蛮缠的话，坐在一旁的马耀祖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沈少秋怒声说道。
“我当时只是在履行一名o记警察的职责，打击油麻地日益猖獗的帮派活动。
事实也证明，我确实取得了显着成效。
在我离开油尖警署时，油麻地的帮派犯罪率已经下降了百分之七十，现在可能更低。”
“帮派就像韭菜，割了一茬还会再长一茬。
如果因为打击一方帮派导致另一方坐大，也算违法，那我建议你们直接向港督、警务处申请解散o记，免得更多警察误入歧途。”
面对激动的马耀祖，沈少秋神色平静，缓缓说出自己的观点。
“沈少秋，那你又如何解释，合胜帮多次配合你的行动，对其他帮派发起攻击？比如前几天，他们进攻九龙城寨，恰好是你击毙和合图、和安乐、长乐三大帮派龙头，并拘捕其骨干成员之后。”
和马耀祖不同，陆志廉神情冷静，语气平稳地继续提问。
“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