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不知是谁将一条惊人内幕泄露给了媒体:港英当局已耗尽九成外汇储备。
相比早上两处交通枢纽被炸,这条消息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民间掀起滔天巨浪。
民怨沸腾之际,沈少秋又暗中推波助澜,让人把港英正府操纵楼市、哄抬房价的黑幕也抖了出来。
舆论彻底失控。
午后,港督府侧门驶来几辆轿车,车门打开,怡和洋行、太古集团以及置地地产的几位负责人急匆匆下车。
此前他们去立法局寻不到彭嘉康,只得直接闯到总督府讨说法。
“总督在哪?”几人满脸焦躁地问门卫。
“在会客厅。”门卫认得这几人,没多阻拦便放行了。
推门进去时,彭嘉康正与两名官员低声交谈,见状眉头一皱:“你们怎么来了?”
“这话该我们问您吧?”怡和的大班语气生硬,“我们投进去的钱全打了水漂,公司马上就要倒闭,您觉得我们为何而来?”
太古的代表更是忍不住开口抱怨。
当初合作时,彭嘉康信誓旦旦承诺项目建成后不仅分红,还会批下大量土地用于开发。
如今却落得血本无归。
“你们破产关我什么事?”彭嘉康冷冷道,“谁让你们亏钱,就去找谁。
别赖在这儿。”
他此刻焦头烂额,伦敦方面严令他尽快平息事态,稳定民心。
而这几家商行,早已失去利用价值,不过是弃子罢了。
“总督大人,当初可不是这么讲的!”置地的经理几乎难以置信,双目赤红,若手中有枪,怕是当场就要动手。
“来人,送他们出去。”彭嘉康挥了挥手,不愿再多费口舌。
“总督!请您等等!”怡和的负责人慌了神,一旦被赶出门,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商业清算甚至牢狱之灾。
“求您跟英国那边说一声,救我们这一次!我们愿意继续效忠,绝不二心!”
呵,如今英国正府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事。
“请他们离开。”
彭嘉康连正眼都懒得给,径直下了命令。
港督府的守卫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那几人架了出去。
“港督。”
彭嘉康转头望向身旁坐着的两个人,他们的脸色并不比刚才怡和洋行那位行长好看多少。
“你们决定了?”
他语气平静,目光却沉得像水底的石头。
“这是眼下最妥当的法子。”两人齐声回答。
说话的是政务司司长田博培与财务司司长欧亨特。
“好。”彭嘉康点了点头,神情总算缓和了些。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让这两位主动请辞,把所有责任一肩扛下,才能压住这场风波。
反正不过换两个人,伦敦那边迟早会再派新人来补缺。
这本就是彭嘉康今日召见他们的目的,没想到对方早已暗中商议妥当。
也正因如此,他心头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地。
这两日接连不断的事端,几乎把他逼到极限。
“一切,为了女王。”田博培与欧亨特目光坚定,声音低却有力。
“英国不会亏待你们。”彭嘉康微微一笑,话里带着几分安抚,也藏着几分疏离。
第二天,两位司长召开记者会,公开宣布辞职。
舆论一时平息了些,但暗流仍在涌动。
街头已有民众自发组织队伍,在港英正府大楼前游行抗议,呼声渐起。
沈少秋坐在家中,看着电视里两人低头谢罪的画面,冷笑一声。
“洋人的老把戏,换汤不换药。
这次就想靠两个替罪羊收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更何况,他等这一天已太久,岂能只拿点碎银就走?
到了下午,恒生指数应声暴跌,汇丰银行等英资企业眼看就要落入他的掌心。
这时,英国正府终于坐不住了。
英镑被疯狂做空,国库吃紧,只能咬牙掏出巨款,强行救市,才勉强稳住港岛金融局面。
“沈先生,这回英国可是栽了个大跟头。”电话那头,程一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场金融战打得惊心动魄,不仅把英国正府耍得团团转,更让沈少秋趁机卷走一大笔财富。
不仅如此,他还顺势拿下汇丰、怡和等关键企业的大量股权。
至此,沈少秋已是名副其实的港岛第一人。
英国再无翻身之力。
“干得不错。”沈少秋看着账户里暴涨的数字,嘴角微扬。
“多谢沈先生夸奖。”程一言语气恭敬,甚至有些诚惶诚恐。
沈少秋望着窗外夜色,海龙王当年的心愿,如今总算实现了。
可他的脚步,并未因此停下。
他所图的,从来不止一个婆罗洲。
况且,港岛还有一颗钉子未拔,系统交代的任务,也尚未完成。
新的一天终会来临。
港岛的生活看似重回平静,仿佛前几天的动荡只是南柯一梦。
没人察觉,这座城市的真正主人早已悄然更替。
沈少秋没给英国人填补空缺的机会,直接推举两名华人上位,接管政务司与财务司。
这两个位置至关重要,港岛几乎所有重大开支都经由他们之手。
过去由洋人把持时,总有人暗中截留款项,悄悄输往伦敦。
如今英国正府纵然心中恼怒,也只能忍气吞声——生怕沈少秋再掀起什么风浪。
他们的国库已经空了,再也经不起一次这样的冲击。
“沈先生!”
立法局里,有人见到突然现身的沈少秋,惊讶地喊了一声。
沈少秋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人,微微颔首,便继续前行。
他的出现,瞬间在立法院激起一片私语。
彭嘉康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李平便急匆匆闯了进来。
“慌成这样,出什么事了?”彭嘉康眉头一皱,语气带着责备。
若不是李平在英国多少有些门路,又对港岛事务颇为熟稔,彭嘉康早就不留情面地将他扫地出门了。
“出事了,港督!沈少秋到了。”
李平气喘吁吁地冲进办公室,声音都带着颤。
“沈少秋?”
彭嘉康眉头一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来做什么?让他滚,别放进大门一步。”
此刻的他,半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名字。
“港督这话可就伤人心了。”
沈少秋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委屈。
“看来我沈某人,在您这儿是连门槛都跨不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到办公室中央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前,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彭嘉康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侧着脸盯着桌上的文件,仿佛身边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