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倒还能接受,他要求我们彻底放弃婆罗洲,那里从此归他所有。”外交官顿了顿,艰难地继续道,“但第二个……他说,今后印尼必须听从他的指令,并允许他在首都设立自己的外务机构。”
“好大的胆子!”迈迪夫猛然拍桌而起,“他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胃口这么大,就不怕噎死吗!”
当初他费尽心机夺取婆罗洲,为的就是让那里的人成为印尼的奴役。
没想到今日,沈少秋不仅要把婆罗洲拿走,还妄图把整个印尼踩在脚下。
“迈迪夫,我没太多耐心。”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沈少秋冷峻的声音,“想清楚再回话,我的军队不会一直等下去。”
“嘟嘟嘟——”
通话戛然而止,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回荡在耳边。
迈迪夫缓缓放下手机,脸色铁青。
沈少秋接过外交官手中的通讯设备,随手一扔,重新坐回座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拖得极长,阿莫甘甚至觉得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这边静得可怕,那边会议室早已乱作一团。
直到夕阳西斜,印尼方面终于拨通电话,表示同意所有条款。
外交官逐条审阅协议,反复确认无误后,才提笔签字。
而一旁的阿莫甘自始至终未曾开口。
“签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请便。”
看着两人急于离开的模样,沈少秋只是轻笑一声,并未挽留。
至此,他在印尼的历史上,终究刻下了一道无法抹去的印记。
“沈先生,接下来是否撤军?”王建军推门进来问道。
“留下一部分兵力驻守城市。”
沈少秋并不打算完全撤离。
他对印尼的信任极为有限,必须有人留下牵制,才能确保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自己先行返回婆罗洲,后续事务则交由王建军处理。
尽管印尼方面心有不甘,但在强权压迫之下,也只能服从安排。
“沈先生。”
随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婆罗洲州长。
这位部落首领在这次冲突中出力颇多。
望着这位身材魁梧、肤色深褐的族长,沈少秋不禁暗自琢磨:这些人常年生活在密林深处,究竟平日都吃些什么东西,才能长得如此壮实?
族长望着沈少秋注视着自己,目光有些闪躲,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哪里举止不当惹了麻烦。
“有事就说。”
自从印尼的事结束之后,这位族长便一直默默跟在沈少秋身边,像是压着一句话,迟迟不肯开口。
终于,他鼓起勇气:“沈先生,我知道是您救了我们婆罗洲一族。
我……有个请求,想请您答应。”
他说话时眼神里透着一丝期盼,又夹杂着敬畏。
他对沈少秋心存惧意,可为了全族的未来,还是决定赌上这一回。
“说吧。”沈少秋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好奇。
“我想请您废除婆罗洲的奴役制度。”
几十年来,婆罗洲饱受外族欺凌,不少人被迫签下卖身契,沦为苦工。
这是族长长久以来最痛心的事,也是他最想根除的枷锁。
如今这片土地已归沈少秋掌控,若此刻不说,日后恐怕再难有机会见到他。
“好。”沈少秋几乎没犹豫就应了下来。
与其说是他在解救婆罗洲,不如说是在回应自己过去的伤痕。
港岛曾被英国人踩在脚下多年,他太清楚被人奴役是什么滋味。
但他从不做无条件的善事。
“谢谢沈先生!”族长激动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那是他们族中最高的礼节。
沈少秋却淡淡道:“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族长身子一僵,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我可以确保婆罗洲从此不再有奴隶制,但你必须向我承诺:往后每一代族长,都要听命于我。”
他并非冷血,但也绝不天真。
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听过太多遍,人心经不起考验。
“我答应。”族长低声应下。
虽然依旧要臣服于人,但能终结延续数十年的压迫制度,已是莫大的胜利。
这一步,至少是个好的开端。
办完这件事后,族长便悄然退去,不再打扰。
沈少秋站在地图前,目光扫过一片片疆域。
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当天下午,他启程返回港岛。
此时的他,早已是港岛真正的主宰。
即便不去警局露面,也无人敢轻举妄动。
“沈先生。”程一言接到电话时略感意外,毕竟英国那边大局已定,任务已然完成。
“安排我和嗦诺施的人见一面。”沈少秋语气干脆。
“是。”程一言不敢怠慢,只是心头泛起疑惑——为何这个时候还要接触嗦诺施?
上次合作之后,嗦诺施方面获利颇丰,对程一言这个华人代表也格外重视。
他们是第一个愿意和华人深度合作的国际财团,收获远超预期。
当听说对方老板要亲自见嗦诺施的cEo时,那边立刻欣然应允。
最近嗦诺施电子股价一路飙升,背后全是沈少秋的手笔。
他们早就想见识一下,这位让整个英国金融界震颤的人物,究竟是何模样。
沈少秋在港岛停留不过两日,便动身前往华尔街。
那里汇聚了全球顶尖的资本巨鳄,每日交易额冠绝世界。
“……沈先生。”程一言靠着沈少秋的资金支持,已在华尔街声名鹊起,不少人主动上门寻求合作,其中不乏业界巨头。
但沈少秋一律让他回绝。
那些人格局太小,没有野心,也不是他想找的长期伙伴。
他要的是实力雄厚、敢拼敢闯的盟友。
“明天,嗦诺施会派人来见您。”程一言将沈少秋带到纽约郊区一栋僻静别墅。
那是他特意准备的落脚点,虽不如港岛那座奢华,但沈少秋毫不在意。
“我交代你准备的东西,都齐了?”
“全都备好了。”程一言办事一向利索,沈少秋从不担心。
只是每当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那个庞大计划,他仍觉得恍如梦境——原来沈少秋的目标,从来不只是英国。
东南亚诸国,早已列入他的棋局之中。
程一言原本只听说沈少秋家底雄厚,但要撬动东南亚各国政局所需的资金规模,远非寻常。
可沈少秋丝毫没有迟疑,仿佛那笔巨款不过是账面上一个无关痛痒的数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低估了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