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早就知道，安兹体内的灵魂已经换了个人？”?
陈天的声音在山巅回荡。
这里不再是崩塌的纳萨力克大坟墓，而是一处陡峭的悬崖之巅。冷风呼啸，云层低压，远处还能看到曾经纳萨力克所在的方向——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雅儿贝德优雅地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黑翼收拢在背后。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端庄，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深邃。
塞巴斯站在陈天身侧，老管家依旧保持着完美的侍从姿态，哪怕礼服破损，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昏睡在不远处的绝死绝命，眉头微皱。
夏提雅神情萎靡地蜷缩在雅儿贝德身边，猩红的瞳孔黯淡无光，她只是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地面。
?“是的，尼禄大人。”雅儿贝德轻声回答。
陈天眯起眼睛：“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雅儿贝德微微叹气：“在增援罗布尔圣王国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痛楚，“亚达巴奥攻破了圣王国，安兹大人率军增援时受了伤，治疗期间……我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陈天眉头一皱：“亚达巴奥不是迪米哥乌斯的化身？”
雅儿贝德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亚达巴奥是迪米哥乌斯化身这件事，是他后期才告诉我们的。但那时，安兹大人就已经变了。”
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他带着我们收复圣王国后，占领了所有领土，并奴役了圣王国的民众……包括向我们求援的涅亚。”
塞巴斯沉声补充：“安兹大人……不，那个占据他身体的灵魂，行事所为更为极端，也更为阴险。曾经的安兹大人，他行事风格也很谨慎，但是偶尔还是会热血上头，所以那时纳萨力克，还有很多盟友，在经过圣王国战役后，纳萨力克就不再需要结交任何人，只有征服。”
夏提雅突然抬头，声音沙哑：“他……他不是飞鼠大人了……”
陈天沉默片刻，冷笑一声：“所以，你们早就察觉，但还是选择服从？”
雅儿贝德垂下眼眸，夏提雅也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陈天。
“那你又是如何确认的？”陈天盯着雅儿贝德，撇了撇嘴。
雅儿贝德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自己胸口，“我曾经对飞鼠大人的爱恋与忠诚......确实无可救药。”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刻骨铭心的痛，“但那次之后，看着他，我居然会......恶心。”
悬崖上的风突然变得狂暴，吹得她黑翼微微颤动。
“但这些都无法让我真的确认，直到——”雅儿贝德抬起头，金色瞳孔中泛起血色，\"他在我面前，吸收了威克提姆。\"
塞巴斯的拳头骤然握紧，老管家指节发白。夏提雅猛地抬头，猩红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那个蠢天使......”雅儿贝德嗓音沙哑，“明明只是个低级守护者，却在绝死绝命偷袭时，用身体挡在了王座前。”
她的指甲刺入掌心，黑血顺着指缝滴落，“而'安兹大人'......他捏碎了威克提姆的肉体，把那孩子的灵魂......当成了补品。”
陈天嗤笑一声：“那你还用【屠圣之枪】扎我？怎么不扎那把骨头？”
“尼禄大人。”塞巴斯上前半步，声音沉稳如铁，“只要安兹大人未死，我们便会无底线忠诚——这是创造者设定的绝对法则。”
雅儿贝德突然笑了，笑容凄美而狰狞：“没错......就像被拴着锁链的狗。”她抬起血迹斑斑的手，“直到您斩断‘安兹·乌尔·恭’的那一刻，这条锁链......才终于断了。”
远处的绝死绝命突然抽搐了一下，苍白的手指深深抠进岩石。
陈天扫了眼那个昏迷的少女，又看向雅儿贝德：“所以现在你们选择忠诚我，又是怎么回事？”
雅儿贝德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凄美得令人心颤：“在安兹的身体燃烧成灰烬的那一刻......”她抬起沾血的手指向焦黑的远方，“我听到了飞鼠大人最后的命令——'自由地活着'。”
狂风卷起她破碎的裙摆，黑翼在身后完全舒展。
“自由的活着？”陈天嗤笑一声，“那效忠我，不是和他的命令相驳了吗？”
雅儿贝德突然暴起，黑翼掀起狂风扑到陈天面前。
她的鼻尖几乎贴上陈天的鼻尖，呼吸带着她特有的香气：“尼禄大人~”
病态的潮红从脖颈漫上面颊“飞鼠大人给的自由......”尖牙咬破下唇，“就是让我能亲手选择主人啊！”
塞巴斯突然闪现到两人之间，右臂横在雅儿贝德身前：“注意距离。”
转头单膝跪地：“但请允许我补充，在下与雅儿贝德的想法一致，并且，在下愿意用自己的灵魂起誓，对您的忠诚，将高于飞鼠大人。”
刚刚一副神情萎靡的夏提雅，此刻不知何时从后方爬来，染血的哥特裙摆拖出蜿蜒血痕：“呐呐~就像被抛弃的小狗狗~”
她突然抱住陈天的小腿，“新主人要不要尝尝看？人家比雅儿贝德更乖哦~”
\"砰！\"
雅儿贝德将吸血鬼踹飞，转身时长裙已恢复端庄：“请允许我们献上忠诚。”
她双膝跪地的姿态宛如祈祷，“借您之手......”黑翼阴影笼罩半个悬崖，“把占据飞鼠大人身体的蛆虫......”
“撕成碎片！”三道声音突然重叠。塞巴斯的龙瞳、雅儿贝德的尖爪、夏提雅的獠牙同时泛起寒光。
陈天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挠了挠后脑勺：“麻烦。说到底，你们效忠就是为了给飞鼠报仇。”
雅儿贝德猛地抬头，黑翼剧烈震动：“不是的，我们——”
“行了。”陈天抬手打断，转向绝死绝命的方向，“喂，装睡的那个，你呢？也要我给你们斯连教国报仇吗？”
这话一出，雅儿贝德三人都愣了 —— 那少女不是一直昏迷着吗？
下一秒，绝死绝命 “噌” 地翻身坐起，“啧...你怎么发现的？”她把头发拨开，露出泛红的小脸。
塞巴斯的龙瞳微微收缩，他完全没发现绝死绝命醒来。而和斯连教国有仇的夏提雅更是龇着牙要扑过去：“啊啊~装睡的坏孩子要受惩罚~”
陈天一脚踩住夏提雅的裙摆：“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吧？要不要我帮斯连教国报仇？”
绝死绝命瞬间收起刚刚那副被发现后不好意思的表情，表情绷得严肃，死死盯着陈天：“你…… 真能做到？”
陈天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轻笑一声：“只要我想，没什么做不到的。”
绝死绝命的双眼猛地亮起来，往前挪了挪身子：“那要我做什么？”
陈天听到绝死绝命的话后，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雅儿贝德三人，看到仨人满眼期待的样子，又看着绝死绝命，轻轻叹了口气：“代价啊……就跟他们一样，给我打工。”
“就这？” 绝死绝命愣住了，眨巴着眼睛不敢信，“这么简单？你不用我付出别的？比如…… 我的身体？”
陈天的视线在她平坦的胸口和雅儿贝德的傲人曲线间扫了个来回，挑眉不语。
这眼神比直接评价还伤人。雅儿贝德立刻骄傲地挺了挺胸，跪在地上的她，将自己的完美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还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容，斜睨着绝死绝命。
绝死绝命低头看了眼自己，瞬间炸毛：“喂！我这是战斗用体型！”她暴躁地扯紧领口，“再说王牌AcE也是有市场的啊！”
陈天敷衍地点点头，收回目光：“是是是，你最有料。”
陈天转身坐回之前的岩石上，对着绝死绝命抬了抬下巴：“先过来。”
绝死绝命皱着鼻子哼了一声，一脸不爽地磨蹭到他面前，盘腿坐下时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
刚坐稳就对上夏提雅瞪过来的猩红眼睛，吸血鬼正龇着尖牙磨牙，她立刻不甘示弱地咧开嘴回敬，两人牙齿咬得咯咯响。
陈天没管这俩的对峙，开口说道：“你们要找的仇人，我大概有头绪，但怎么揪出来还得查。”
雅儿贝德端正了姿态，塞巴斯也微微前倾，四人齐刷刷点头。
“所以我打算先回魔物联邦。” 陈天指尖敲了敲岩石，“那地方不对劲。”
“什么意思？” 绝死绝命率先问出口，刚说完就被夏提雅 “切” 了一声。
“按实力排，魔物联邦所处的那片大陆才是最强的。” 陈天没理会俩女的暗流涌动，“他们的龙种能控时空，可纳萨力克秘密入侵法皇国时，那边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顿了顿，“更怪的是，这个世界的四片大陆里，最强西部大陆（史莱姆世界）和最弱南部大陆（盾勇世界）偏偏都能召唤异世界人 —— 这事儿太矛盾了。”
风卷着碎石掠过，雅儿贝德垂眸沉思，塞巴斯的眼里满是凝重，连夏提雅都暂时忘了跟绝死绝命较劲。
“所以得先收集情报。” 陈天看向塞巴斯，“纳萨力克的藏书馆我没毁，你去一趟。”
塞巴斯立刻单膝跪地：“请您吩咐。”
“查三样东西。” 陈天竖起手指，“这片世界的编年史，各大陆的异动记录，还有安兹的实验日志。一点细节都别漏。”
“谨遵您的指令。” 塞巴斯低头行礼，脊背挺得笔直。
陈天抬手扔出块泛着红蓝色魔焰的水晶，塞巴斯稳稳接住：“这里面有我的魔焰，遇危险我能感知到。” 老管家小心将水晶塞进礼服内衬，再次叩首。
处理完塞巴斯的任务，陈天扫向雅儿贝德三人：“你们跟我回魔物联邦，我在那边缺人手。”
雅儿贝德立刻应声：“愿随您前往。” 夏提雅兴奋地晃了晃尖耳，刚要扑过来就被雅儿贝德用翅膀挡住。
绝死绝命撇撇嘴，也是点了点头。
陈天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再次站起身。他抬眼望向低压的云层，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声音带着几分嘲弄传遍山巅：“既然你不是躲在天上，那就让我查查，你到底藏在哪儿吧 —— 神～明～”
尾音拖得极长，像是在跟空气里的对手挑衅。
“走了。”
两个字刚落，陈天反手抽出阎魔刀，刀身泛着冷冽的暗光。他手腕一旋，寒光闪过的地方瞬间裂开一道十字形空间裂缝，紫黑色的空间乱流在裂缝中翻涌，形成稳定的传送门。
雅儿贝德立刻整理好裙摆，黑翼轻振跟上，脚步端庄得如同出席盛宴。
夏提雅兴奋地晃着尖耳，刚要扑到陈天身边，就被雅儿贝德用翅膀挡住去路，只能不甘心地龇了龇牙，快步跟上去。
绝死绝命狠狠瞪了眼身后的焦黑废墟，磨着牙跟上队伍。
三人随着陈天相继踏入传送门，身影瞬间被紫黑色光芒吞噬。
传送门闭合的刹那，留在原地的塞巴斯上前两步，双手交叠于腹前，对着光芒消散的方向深深鞠躬。
他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直到那丝空间波动彻底消失，才缓缓直起身，转身朝着纳萨力克废墟的方向走去。
——————
在陈天进入传送门之前。
魔物联邦中央广场的地面突然裂开金色纹路。被朱菜用白袍裹成茧的史莱姆悬浮在半空，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利姆露大人要醒了！\"红丸高声喊道。
周围的魔物们，都纷纷闭上了眼，双手合十的低头祈祷，希望利姆露晋级顺利。
白袍突然剧烈鼓动。
“咔”的一声脆响，史莱姆形态开始龟裂。
金光从裂缝中喷射而出，瞬间吞没半个广场。离得最近的紫苑被强光刺得流泪，却固执地不肯闭眼：“利姆露大人......”
光柱中隐约现出人形轮廓。先是纤细的脚踝踩上虚空，接着是修长的小腿。
当金光散去时，裹着白袍的少女轻轻落在祭坛中央——原本十一二岁的体型拉长到十四五岁，蓝色长发垂到腰际。
\"成...成功了！\"利姆露举起双手看了看，突然脚下一软。白袍滑落半寸，露出圆润的肩头：\"等等这衣服——\"
朱菜瞬间闪现，用新准备的白袍把她裹成粽子：“大人，请别乱动！您现在没穿衣服呢！”
远处白宫露台上，艾斯德斯把玩着冰晶酒杯：“呵，排场不小。”她故意把胸压在栏杆上，制服纽扣绷得岌岌可危。
露米娜斯冷着脸移开视线：“某些人连晋级魔王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需要，我的实力不比魔王差。”艾斯德斯轻笑一声，“更何况，我还有尼禄呢。”
露米娜斯狠狠地瞪了一眼艾斯德斯，她一直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巨汝女人没有好感，尤其是听到她还说自己是陈天的爱人的时候。
那种不爽的情绪更是充斥全身。
“哼，你觉得尼禄只属于你？”露米娜斯冷笑的说。
“哦？那你以为呢？我可是在和他积极备孕哦~”艾斯德斯挑起眉头，扫视了一下露米娜斯的身体，“要是换成某人的话，估计以后的宝宝会挨饿呢。”
“咔嚓...”栏杆被露米娜斯捏的扭曲，“你说什么！你这个巨汝女！”
“哎呀呀~某人不打自招了呢？”
“杀了你哦~！”
“你来呀~”
两女愈发剑拔弩张，在她们身后日向满意的点头。
广场方向突然爆发出震天欢呼：
\"恭迎利姆露大人归来！！！\"
声浪惊起大片鸟群。利姆露正被紫苑抱着转圈，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望向不远处，一道紫黑色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张开。
“这个魔力波动......”她挣脱怀抱，眼睛微微眯起，“尼禄先生？”
陈天从空间裂缝中缓步走出，身后跟着雅儿贝德三人。他扫了眼广场上欢呼的魔物们，目光最终落在利姆露身上。
“哟，利姆露，你晋级完成了？这次有点久呢。”陈天随意地挥了挥手。
利姆露的眼睛立刻弯成月牙状：“嗯嗯，是的！”她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感觉力量提升了不少呢！”
朱菜从后方走上前，脸颊微红地行礼：“欢迎归来，尼禄大人。”
她偷偷瞄了眼陈天身后的三个陌生女性，特别是雅儿贝德那傲人的身材，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白宫露台上，露米娜斯的目光瞬间钉在雅儿贝德身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艾斯德斯：“说是尼禄的爱人，现在呢？你看他身后，可是有个身材不输给你的女人。”
艾斯德斯的手指猛地攥紧冰晶酒杯，杯壁瞬间布满裂纹。
她死死盯着雅儿贝德挺翘的身形，牙齿咬得咯咯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男人！果然！！渣男！！”
“哼，你这点没说错。” 露米娜斯出乎意料地附和，眼神里满是嫌弃，“的确是渣男。”
两人难得达成共识，齐刷刷用冰冷的目光剜向广场中央的陈天，连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暂时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