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
星野伦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名字。
他有印象。
在与他决战之前,大家在海滩上其乐融融地烧烤。
玛奇玛在海滩上,悠闲地翻看着一本书。
《我与灶门炭治郎》。
书里,似乎就提到过这个组织。
“是的,鬼杀队。”
利贺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她收回了那把漆黑的日轮刀,刀凭空消失。
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转身背对着众人,看着那块,依旧在循环播放着地狱景象的巨大银幕。
“很久,很久以前。”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名为‘鬼’的生物。”
“它们以人类为食,不老不死,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而它们的王,名为鬼舞辻无惨。是活了上千年的,最初的,也是最强的鬼。”
“为了对抗鬼,一群由普通人组成的剑士,站了出来。”
“他们没有强大的血脉,也没有神灵的庇佑。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凡人的肉体,和千锤百炼的呼吸之法。”
“他们,就是鬼杀队。”
“他们与鬼,厮杀了近千年。”
“一代又一代的剑士,为了保护无辜的民众,默默无闻地死去。他们的名字,不被历史记载。他们的功绩,无人知晓。”
“直到……灶门炭治郎这一代。”
利贺田顿了顿。
“他们,付出了近乎全灭的惨痛代价。终于,将鬼王鬼舞辻无惨,彻底消灭在了阳光之下。”
“黎明,到来了。”
“本该是这样。”
利贺田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颤抖。
“但是,他们都算错了一件事。”
“升阳帝国政府。”
“他们一直知道,鬼与鬼杀队的存在。自明治维新之后,升阳帝国便组建了秘密组织,监控着鬼与鬼杀队的一举一动。”
“他们一直在旁边看着。”
电影院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
“在鬼舞辻无惨死后,鬼杀队也几近崩溃。”
“最强的柱们,死的死,残的残。剩下的队员,也都在最终决战中,身负重伤,精疲力尽。”
“而新上任的主公,产屋敷辉利哉,只是一个孩子。他虽然继承了家族的预知能力,但那份力量,尚未成熟。”
“于是,升阳帝国,终于出手了。”
利贺田缓缓转身。
她看着阿库亚,看着这个,因为愤怒和信仰崩塌,而浑身颤抖的少年。
“帝国政府,以‘表彰英雄’的名义,将所有幸存的鬼杀队队员,‘请’到了东京。”
“然后,在为他们举办的庆功宴上,露出了獠牙。”
“他们用掺了麻醉剂的酒,放倒了所有人。”
“当鬼杀队的剑士们再次醒来时,他们已经成了,冰冷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包括那个,刚刚成为主公的孩子——产屋敷辉利哉。”
轰——!!!
阿库亚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想起了屏幕上,那些被残忍折磨的少年少女。
想起了那个,戴着日轮耳饰的少年。
想起了那个,在恐惧中爆发出神速的金发少年。
想起了那个,身体柔韧如野兽的少年。
想起了那个,被迫在同伴之间,做出残忍选择的,扎着侧马尾的少女。
“那些实验……”
阿库亚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没错。”
利贺田替他说出了,那个残酷的答案。
“升阳帝国政府,觊觎鬼的力量,也觊觎鬼杀队的力量。”
“他们从鬼舞辻无惨残存的细胞中,提取了‘鬼化’的因子。”
“又从鬼杀队剑士的身上,研究‘呼吸法’,‘斑纹’,‘通透世界’的奥秘。”
“他们想要将两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他们想要制造出,既拥有鬼的强大恢复力,又掌握着呼吸法强大力量,还对帝国绝对忠诚的……”
“超级军团。”
“一支可以为他们征服世界的,究极生物大军。”
利贺田的语气变得悲痛。
“鬼杀队,用生命和鲜血,终结了黑夜。”
“但他们等来的,却不是黎明。”
“而是另一个,更深,更冷,更绝望的,地狱。”
“成为帝国的试验品。这便是为了人类献出一切的,英雄们的结局。”
“……”
露比的眼泪,早已决堤。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那些英雄,拯救了世界,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藤本美树,死死地攥着拳头。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那颗,总是充满了自由和狂想的大脑,此刻,却是一片空白。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愤怒的火焰。
她能用天才的头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想象出最疯狂,最自由的漫画。
她根本想象不出,升阳帝国,究竟可以卑劣到什么程度。
不动明,低着头。
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只有那因为用力过猛,而骨节发白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而星野伦。
他静静地看着利贺田。
看着她那,隐藏在玩世不恭面具之下的,沉重的悲伤。
他的心中,没有太多的意外。
只有一种,跨越了时空的,冰冷的熟悉感。
历史,总是在以不同的面目,重演着相同的悲剧。
艾尔迪亚人,为了马莱,征战四方。
换来的,却是被当成恶魔,圈禁在收容区。
调查兵团,为了人类,献出心脏。
换来的,却是王政府的追杀,和民众的猜忌。
鬼杀队……也是一样。
太阳底下无新事。
无论是哪个时空的太阳。
“所有人都死了吗?”
阿库亚,终于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一种,死寂的平静。
“是的。”
利贺田点了点头。
“那些伟大的剑士,在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后,像垃圾一样,被处理掉了。”
“主公,产屋敷辉利哉。”
“水柱,富冈义勇。”
“风柱,不死川实弥。”
“音柱,宇髓天元。”
“还有香奈乎,伊之助,善逸……”
她每说出一个名字,阿库亚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他们,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不过……”
利贺田话锋一转。
“帝国政府,算错了一件事。”
“他们低估了一个人。”
“一个,将‘传承’二字,贯彻到灵魂里的人。”
“灶门炭治郎。”
“他逃了出去。”
“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带着所有人的仇恨,从那个地狱里,逃了出去。”
“他立下血誓。”
“要让那些,将英雄当成畜生,将守护当成笑话的刽子手们……”
“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