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晨星此刻心里还琢磨着那个“赵晓鹏”是何方神圣,对杜雯佳的示好有点心不在焉。他随口应道:“我也看得头大。模型这东西,多看看例题,理解逻辑就好。”
杜雯佳见他反应平淡,也不气馁,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比如某个教授讲课很有趣,比如最近学校的一个讲座很不错,语气轻松自然,举止得体,丝毫没有过分亲近的举动,但每句话似乎都在展示自己的“好学”和“有见地”。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杜雯佳合上书,很自然地说:“都这个点了,一起去食堂吃点东西吧?复习也得劳逸结合。”
杨晨星看了眼时间,也确实饿了,想着白如月可能也快好了,便点了点头:“行。”
去食堂的路上,杜雯佳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但她会偶尔,用一种略带感慨和暗示的语气说:“晨星,其实我一直挺佩服你的。不仅学习好,为人也稳重,跟有些咋咋呼呼的男生一点都不一样。像你这样的男生,现在真的很少见了。”
或者说:“感觉能和你一起讨论问题的同学都不多,大家好像都挺浮躁的。真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多向你请教。”
这些话语,包裹在学术交流的外衣下,传递着若有似无的欣赏和亲近之意。
然而,我们的杨·钢铁直男·晨星同学,此刻脑子里正在循环播放:“赵晓鹏……初中同学……分公司高管儿子……见面……” 对杜雯佳这些精心设计的“信号”,他完全处于信号屏蔽状态!他只是觉得杜雯佳今天话有点多,但态度挺友好,于是很自然地回应:“哦,还行吧。大家各有长处。请教谈不上,互相学习。”
杜雯佳看着他一脸坦然、毫无波澜的样子,心里有点挫败,但更多的是不甘。她相信,只要创造更多机会,水滴石穿,总能引起他的注意。
到了食堂,两人打好饭,正好看到白如月和李萌萌也刚找到位置坐下。白如月看到杨晨星和杜雯佳一起进来,微微愣了一下。
杨晨星倒是很自然地走过去,对白如月说:“刚在图书馆碰到杜雯佳,就一起过来了。” 语气平常,没有丝毫心虚。
杜雯佳也笑着跟白如月和李萌萌打招呼,表现得十分得体自然。
但这看似平常的一幕,落在不同人眼里,却激起了不同的涟漪。白如月看着坐在杨晨星旁边的杜雯佳,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微妙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舒服。而杜雯佳,则暗暗地将白如月审视了一遍,内心冷笑:等着吧,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期末的食堂,仿佛一个微缩的社会舞台。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味,以及一种名为“青春”的荷尔蒙。在这片喧闹中,杨晨星、白如月、张少尘、李萌萌以及不请自来的杜雯佳,围坐一桌,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暗战。
杜雯佳今天穿着一件的浅灰色V领t恤衫,搭配简约的珍珠项链,既显得知性,又不失一丝若有若无的女人味。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妆容清淡却精致,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我很有品位,但我不刻意”的精心。
“晨星,”杜雯佳声音轻柔,像羽毛拂过,却精准地穿透了餐盘的碰撞声,“刚才瞥见你在看《微观经济学》,我突然想到‘智猪博弈’那个模型,真是越想越觉得精妙。”她用筷子轻轻拨弄着餐盘里的青菜,眼神却像带着钩子,瞟向杨晨星,余光则扫过白如月。
“你看,大猪辛苦按按钮,小猪坐享其成,像不像现实中的一些团队项目里的‘搭便车’现象?”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纯属学术探讨”的微笑,但话里的刺,却悄悄扎向了看似柔弱的白如月,暗示她上次学术竞赛是依赖杨晨星才获胜的。
杨晨星正专注于对付一块裹满汤汁的红烧肉,闻言,腮帮子鼓鼓地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眨了眨,像一只被打扰了进食的仓鼠。他费力地咽下肉,才含糊地应道:“嗯…模型是简化版,现实变量多,博弈次数、信息不对称都得考虑。” 回答得像个人工智能,精准,但毫无温度。说完,又低头继续寻找下一块肥瘦相间的目标。
杜雯佳第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但她不慌不忙,立刻转向白如月,笑容更加“友善”:“如月,你有没有觉得这种模型太冷硬,缺乏人情味了?不过我觉得呀,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其实也暗含博弈呢,找准自己的定位和策略,真的很重要,你说是不是?”
白如月正小口喝着冬瓜汤,被这突如其来的“学术关怀”问得一怔。她放下勺子,认真想了想,才轻声回答:“我觉得……真诚相处比算计策略更重要吧。” 她的眼神清澈,回答得坦荡而简单,反而让杜雯佳精心包装的话术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李萌萌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白如月一脚,用眼神传递摩尔斯电码:她骂你蠢呢!反击啊! 可惜白如月信号接收不良。
杜雯佳看了眼杨晨星和白如月二人都在认真吃饭,并没有对她的试探有什么反应,便假装要拿放在桌边的醋瓶,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前探去。
这个动作让她V领下的那两座高峰若隐若现,那道优美的深沟在食堂明亮的灯光下极具冲击力。她维持这个姿势足足两三秒,确保斜对面的杨晨星只要一抬头,就能将这“美景”尽收眼底。
然后,她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略带“慌乱”地坐直身体,手指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领口,脸颊还配合地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晕,演技堪比影后。
张少尘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去,看得眼睛发直,直到被旁边的李萌萌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一下肋骨,才“嗷”一声回过神,龇牙咧嘴地埋头扒饭。李萌萌内心火山喷发:骚狐狸!绝对是故意的!领口都快开到肚脐眼了!
而杨晨星在干嘛?他正跟一根异常顽固腔骨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眉头紧锁,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块骨头。杜雯佳的“精彩演出”,他连个眼角余光都没赏脸。杨晨星此时想的是 :真是硬骨头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