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惊天动地的大交杯之夜后,杨晨星、乔紫云、白如月、张伟这四人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新阶段。
乔紫云仿佛真的进入了“女友”角色,几乎每天雷打不动地拉着杨晨星一起吃饭(并持续投喂),饭后还得在校园里溜达几圈消食,美其名曰“预防他久坐长痔疮”,哪怕杨晨星去球场,她也会笑盈盈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晨星。当杨晨星在球场上被撞到,乔紫云就立刻破口大骂撞他的人。弄得杨晨星从最初的抗拒到麻木,最后居然有点习惯身边这个咋咋呼呼又…偶尔会温柔一下的身影。
而另一边,白如月和张伟则成了图书馆和校园小公园的常客。两人总是安静地待在一起,看书、讨论功课,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儿。只是白如月偶尔望向远处时,眼神会有些飘忽。
杨晨星和张伟在宿舍里几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交流仅限于“帮我递下充电器”这种程度。白如月见到乔紫云,也总是下意识地眼神闪躲,能绕道就绕道,仿佛乔紫云是什么洪水猛兽。
起初,这种诡异的氛围让所有人都觉得尴尬得能用脚抠出三室一厅。但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随着校园论坛被新的八卦霸占(比如食堂推出了堪称生化武器的“橘子炒排骨”,以及校长那颗锃光瓦亮的地中海脑袋终于植发了),杨晨星和白如月的“传奇”渐渐淡出了吃瓜群众的视野。日子就像被设置成了单曲循环,平淡得甚至有些…乏味。
直到这天,杨晨星接到了高中铁哥们梁健的电话。
“喂?星子!想爸爸没?明天爸爸莅临你的大学城视察工作,准备好接驾吧!”电话那头是梁健标志性的贱兮兮的声音。
杨晨星顿时乐了:“滚蛋!你丫才像儿子!来啊!必须安排!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学生活的精髓!”
梁健是杨晨星真正的发小,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交情,小学同班,初中同校,高中还一起逃过课打过架,虽然大学没考到一起,但也在同一座城市。
吃饭的时候,杨晨星兴致勃勃地把这事告诉了乔紫云:“我—铁哥们,明天过来!晚上一起吃饭,必须整点硬的!”
乔紫云啃着鸡腿,大手一挥:“没问题!必须给兄弟安排明白!哪家店?你定!姐买单!”
第二天晚上,一家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川味火锅店里。杨晨星、乔紫云和梁健三人围坐一桌。
梁健是个身材高壮、性格外向的男生,和杨晨星凑在一起,简直就是相声二人组,互相拆台揭老底,逗得乔紫云哈哈大笑,她也毫不扭捏,很快就跟梁健混熟了,三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得能把火锅店的屋顶掀翻。
因为太高兴,杨晨星彻底放飞自我,啤酒一杯接一杯,完全忘了自己那“一杯倒”的酒量底线。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舌头也捋不直了。
“…我…我跟你说…乔老大…那是…是这个!”他伸出大拇指,晃晃悠悠。
“星子你拉倒吧…你小时候尿床画地图的事儿…我还没说呢…”梁健也喝得满脸通红。
乔紫云倒是还清醒着,看着已经快滑到桌子底下的杨晨星,无奈地扶额:“得,又来了。”
结账出门,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梁健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脑子还清醒,他看着醉得不省人事、全靠乔紫云架着的杨晨星,眼珠一转,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笑容。
“那啥,乔姐,星子这样回去估计得被宿管阿姨骂死。旁边就有个酒店,要不先把他弄那儿歇一晚?”他非常“识趣”地建议道,并且积极主动地帮忙把杨晨星架到了酒店前台,用杨晨星的身份证飞快地开了一间大床房。
把烂醉如泥的杨晨星扔到床上后,梁健冲乔紫云挤挤眼:“乔姐,那…我就先撤了?星子就…交给你照顾了?辛苦了辛苦了!”说完,不等乔紫云回答,他就溜得比兔子还快,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震天的呼噜声和一脸无奈的乔紫云。
果然,没多久杨晨星就开始折腾,捂着肚子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不仅吐了自己一身,还溅了来不及躲闪的乔紫云一身污秽。
“我靠!杨晨星!你丫真是我祖宗!”乔紫云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狼藉,差点暴走。但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和难受的样子,又硬生生把火气憋了回去。
她任劳任怨地打扫了“战场”,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杨晨星和自己身上那堆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扒了下来,扔进洗手池胡乱搓洗了一遍晾起来。整个过程,杨晨星就像个大型且不听话的人偶,偶尔还哼哼唧唧地说几句醉话。
折腾到大半夜,杨晨星终于消停了,沉沉睡去。乔紫云自己也累得够呛,身上只裹着酒店的浴巾,实在撑不住了,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趴在床沿,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杨晨星被渴醒和头痛联合攻击,艰难地睁开眼。
我是谁?我在哪?
他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脑子瞬间宕机!猛地一扭头,就看到乔紫云裹着一条浴巾,露出光滑的肩膀和锁骨,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正趴在他床边睡得正香!
杨晨星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心跳瞬间飙到180!昨晚断片的记忆疯狂攻击他!火锅…喝酒…梁健…酒店…吐了…然后呢?!发生了什么?!难道…?!
就在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和罪恶感即将井喷时,乔紫云被他的动作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到杨晨星那副震惊、羞愧、外加一丝丝期待(?)的复杂表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的浴巾,瞬间就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
她打了个哈欠,表情淡然得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语气平静无波:
“醒了?瞅你那点出息,又喝成这德行。你昨晚吐得跟喷泉似的,咱俩衣服都没法要了,全是味儿。没办法,我只能把你扒光了塞被窝,顺便把我自己也扒了,衣服都搓了晾着呢,估计快干了。”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睡得僵硬的脖子,瞥了一眼明显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失落的杨晨星,没好气地补充道:
“放心,就你这弱鸡的死样子,姐姐我对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没兴趣。啥也没发生,你清白着呢。”
说完,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检查了一下晾着的衣服,留下一句:“衣服还没干透,你再躺会儿吧。困死我了,既然你没事了,靠边点,我也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