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食堂“二女争锋”之后,杜雯佳明显感觉到杨晨星对她有了故意的疏离感。
以前在食堂偶遇,杨晨星至少会客套地打个招呼,或者开玩笑说“哟,亲自来吃饭啊?”,现在倒好,远远看见她,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一下头,那动作幅度小得堪比蚊子振翅,随即目光便像装了自动追踪系统一样,迅速锁定他身边的白如月,仿佛她杜雯佳是团透明空气。
这还不是最气的。有一次在图书馆,杜雯佳精心计算了时间,抱着一本其实她早就懂了的《微观经济学》,袅袅娜娜地走到杨晨星常坐的位置附近,“恰好”发现他也在。
“晨星,好巧呀。”杜雯佳露出一个自认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这道题我看不太明白,你能帮我讲讲吗?”她指着的是一道关于边际效益的基础题。
杨晨星从书本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礼貌的疏离?他接过书,扫了一眼题目,言简意赅:“这里,需求曲线和供给曲线的交点决定均衡价格。边际效益递减,看这里公式。”他用笔点了点课本上的定义,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杜雯佳准备好的“哎呀这里好难懂”、“你讲得真清楚”等一系列拉近距离的台词一句都没用上,杨晨星就已经把书推回给她:“还有别的事吗?我约了如月去自习室,得快点了。”
杜雯佳:“……没了,谢谢啊。”
杨晨星:“不客气。”
然后,他收拾东西,起身,离开,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留下杜雯佳对着那道“深奥”的基础题,感觉自己像个被老师敷衍了事的小学生。
几天下来,杜雯佳彻底明白了。她坐在宿舍的床上,一边咬牙切齿地撕着零食包装袋,一边对王慧婷进行“战后复盘分析”。
“杨晨星这态度,摆明了就是因为我上次在食堂怼了白如月!”杜雯佳愤愤道,“他这是在用冷暴力告诉我:离我女朋友远点!”
王慧婷敷着面膜,口齿不清地说:“我早就说啦,白如月现在就是他的心尖肉,碰不得。你非要去捋虎须。”
“我那不是捋虎须,我那是宣战!”杜雯佳把零食袋捏得咔咔响,“但我低估了白如月在杨晨星心里的分量,也高估了杨晨星对绿茶……哦不,是对其他女性魅力的抵抗力!他现在眼里只有那朵‘白莲花’!”
王慧婷揭下面膜,凑过来,眼神闪烁着八卦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那怎么办?就此放弃?这可不是你杜大小姐的风格。”
“放弃?”杜雯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怎么可能!既然温和渗透不管用,那就别怪我升级方法论了!”
“怎么升级??难道要去给白如月当舔狗?”
“舔狗?”杜雯佳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算计光芒,“不,我要当他们的‘神助攻’。”
王慧婷一口水喷出来:“啥?!你没事吧?受刺激过度了?”
杜雯佳高深莫测地笑了:“你懂什么?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而最高明的破坏者,往往以‘建设者’的面目登场。我要让杨晨星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最希望他和白如月幸福的人!
第二天,又是图书馆。这次杨晨星和白如月在一起看书。杜雯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走了过去。这次她没找杨晨星,而是直接走向白如月。
“如月姐姐。”杜雯佳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歉意。
白如月抬起头,看到是她,眼神里立刻带上了几分警惕。杨晨星也抬起头,微微蹙眉。
杜雯佳仿佛没看见杨晨星的眼神,只对着白如月,语气真诚地说:“如月姐姐,我回去想了很久,觉得那天在食堂,我说话可能有点欠考虑,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我跟你道歉。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她甚至还努力挤出了点泪光,“我和晨星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请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和晨星闹不愉快。那样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这一番以退为进,直接把白如月整不会了。白如月本质是吃软不吃硬的,见杜雯佳说得这么“诚恳”,心里的反感倒是消减了不少,反而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小气了?她连忙说:“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杨晨星在旁边看着,没说话,但紧蹙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心想:难道真是我们误会她了?她就是情商低了点,心眼不坏?
首战告捷,杜雯佳内心: 呵,白莲花,看见没,我略施小计杨晨星的眼神柔和了!计划通!
光道歉还不够,得让白如月放下戒心。杜雯佳开始有意无意地“偶遇”白如月,跟她聊女生之间的话题,比如哪个牌子的护肤品好用,学校门口哪家小吃店又出了新品。
有一次在女生宿舍楼下,杜雯佳“恰好”碰到白如月抱着几本厚厚的书回来。
“如月姐,我帮你拿一点吧!”杜雯佳热情地上前。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哎呀跟我客气什么!”杜雯佳不由分说地接过一半的书,状似亲昵地挽住白如月的胳膊,“如月姐,你皮肤真好,用的什么护肤品啊?推荐一下呗?”
白如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但还是老实回答了。杜雯佳立刻开启夸夸模式:“哇!这个牌子我知道,性价比超高!果然如月姐你会过日子,不像我,总是乱花钱。”
一路上,杜雯佳妙语连珠,把白如月夸得晕头转向,差点就要以为杜雯佳是个真诚可爱的小学妹了。
分别时,杜雯佳还“贴心”地说:“如月姐,以后要是杨晨星那个木头再惹你生气,你就来找我吐槽!我们女生要团结起来!”
白如月感动地点点头:“雯佳,你人真好。”
白如月内心更加疑惑了:难道杜雯佳真的转性了?看来之前确实是我太敏感了?
杜雯佳内心却是: 接近目标成功!白如月,你的防线比想象中还要脆弱啊!下一步,就是制造“外部危机”,让我成为杨晨星的“唯一知己”。
杜雯佳开始有目的地搜集情报,并适时地扮演“解惑人”和“保护者”。
她从王慧婷那里得知,辅导员丁墨似乎对白如月有点过于关心,还约过吃饭。
某天,看到白如月从丁墨办公室出来,眉头微蹙。杜雯佳立刻“偶遇”上去。
“如月姐,怎么了?丁老师又找你?看你好像有点困扰。”
白如月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丁老师人很好,但有时候……太热情了,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杜雯佳立刻心领神会,压低声音,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如月姐,我跟你说,丁老师人是挺好的,但毕竟是男老师,走太近了容易有人说闲话,对你和晨星都不好。你还是注意点。”
白如月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感激地看着杜雯佳:“雯佳,谢谢你提醒我!”
转头,杜雯佳又“无意间”跟杨晨星提起:“晨星,我觉得丁墨老师对如月姐好像特别照顾啊,经常单独找她。如月姐性格好,又不会拒绝人,我有点担心……当然啦,我相信如月姐,就是怕别人说闲话。”
杨晨星一听,警铃大作!丁墨?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辅导员?他立刻联想到之前丁墨看白如月的眼神,心里顿时醋海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