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龙王爷无意加入,那我就先行告退。”
裘德考说完便离开,洛玄也未加阻拦。
“汪家,这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洛玄很快看穿了对方的真实意图。
并非真心招揽,而是借裘德考之口展示实力,试图压制自己。
“师傅?”
张日山年纪尚轻,一时没能明白其中深意。
听完洛玄的分析后,他才恍然:“这汪家还真是傲慢,和张家那群人一个样。”
张日山虽出身张家,但张家不止一支。
他这一脉的亲人早已在日本人的追杀中惨死。
如今的张家,对他而言,早已毫无瓜葛。
“你恨张家?”
“若非张家自视过高,”张日山轻声道,“我们这一支,怎会只剩我一人。”
若不是张家,他的父母又怎会惨死?
“几百年来,张家停滞不前,又因死婴之事,信念崩塌。”
“可以说,张家早已开始衰败。”
洛玄说:“相比之下,汪家不断汲取外力,逐步壮大自身。”
“到如今,已然成为庞然大物。”
洛玄目前无意与汪家正面冲突,并非实力不足,而是能用之人太少。
单论顶尖战力,他有自信将汪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汪家有多少人?
他们背后又有多少资金支持,多少武器储备,多少政治关系?
“但凡事都有极限,汪家已经到了顶点。”洛玄道,“从现在起,轮到我们慢慢成长。”
还不是与汪家撕破脸的时候,洛玄接着说:“等你们都长大了,你、小狗、小九、仙儿。”
“等你们成为九门的掌权者。”洛玄停顿了一下,“那时,我会向汪家宣战,为你的家人讨回公道。”
“师傅!”
张日山没想到洛玄会说出这番话,心中满是感激,却也隐隐担忧。
“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洛玄拍了拍张日山的肩:“专心练功,这仇,终究要靠自己去报才痛快。”
“是!”
张日山强压心头情绪,将感激化作动力,誓要让自己变得更强,以不负洛玄所托。
另一边,左谦之因洛玄之事暴跳如雷。
“该死的洛玄,该死的九门!”
左谦之素来冷静,即便面对寻仇而来的张启山,也能不动声色地压制对方。
但这次发生的事,彻底击溃了他的情绪。
“那把刀,还有那控制人的能力。”
洛玄的真实战力远超左谦之所料:“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和张启山只能活一个,剩下的人,才有资格陪我玩。’
回忆起洛玄说过的话,左谦之握紧拳头,却无处发泄胸中怒火。
他最强大的底牌,是那支长生血脉药剂,能让他变成力大无穷、不知疲倦的怪物。
可是在洛玄面前,那根本毫无作用。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挂着常沙布防官的身份,左谦之清楚,那晚他恐怕已经死在洛玄手下。
“你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没过多久,红班主来到布防官府的地牢中,质问左谦之:“差一点,就栽在一个刚冒头的小子手里。”
严三兴已死,左谦之派出了另一个人。
但因准备仓促,那人实力远不如严三兴,几乎命丧张启山刀下。
红班主此番前来问责,令左谦之极为不满。
可他终究是老谋深算之人,仍能稳住情绪,没有当场发作:“多亏了你,才保住他。”
“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红班主察觉到左谦之语气平稳,自己也收敛了怒意:“眼下真正棘手的,是洛玄。”
“他当时就在现场,我不相信他会毫无所觉。”
一提到这个名字,左谦之眉头便皱了起来。
可对方的实力摆在那儿,他心底确实存了几分忌惮。
“他暂时不会动我们,当务之急是应对张启山,其余的事往后放。”尽管嘴上这么说,左谦之心中却已悄然打定主意——红班主要尽快除掉。
常沙城本就不是他长久落脚之地,他的目标始终在北方。
长生血脉的试验已然成功,与日本人那边的联络也已打通,离动身的日子不远了。
临走之前,他必须扫清所有隐患。
红班主知晓的秘密太多,留着他,迟早是个祸患。
“跟我来。”
左谦之领着红班主走入地牢深处。
“咱们供着那个东西这么久。”
途中,红班主忍不住开口,“不如现在就放出来,用来对付洛玄和张启山?”
他一直好奇,左谦之所豢养的那个怪物,究竟来自何处。
“洛玄目前还算不得敌人。”
左谦之转头对身旁的亲兵下令:“再去弄些人内脏,越多越好,送到这间密室。”
“明白!”
亲兵领命离去,左谦之继续前行,带着红班主进入一间隐蔽的石室。
“这一回张启山来势汹汹,我随时可能出事。”
“若我死了,常沙城就是你的。”
“就算不死,我也得离开此地。”
“来,我把账本藏匿的位置告诉你。”
“你清楚账本里的内容,拿它当作资本,在常沙站稳脚跟也好。”
左谦之说得如同临终托付。他亲手打开暗格,当着红班主的面,将一本黑色账册放入其中。
红班主并未投靠日本人,他与左谦之联手,只为有朝一日能掌控常沙。
但洛玄的到来,彻底搅乱了他的盘算。
九门重建以来,洛玄苦心经营近一年,如今已是众望所归的领袖,九门上下皆听其号令。
只要洛玄还在一天,红班主的野心便无从实现。
可要他亲自出手铲除洛玄,他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毕竟洛玄治下有方,九门在他手中前所未有的团结,红班主自知难及万一。
时间久了,他也渐渐释然。
最近,二月红也屡次劝他收手。
正因如此,当洛玄卷入这场风波时,红班主才会如此不安。
他生怕洛玄误会自己的立场,连累二月红在常沙失去容身之处。
“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
“你儿子二月红已经登台唱戏,既已出山,”左谦之缓缓道,“不如来我这边谋个位置。”
他在试探红班主的态度,而对方的反应,也在他预料之中。